「是我,快開門,你妹快站不住了。」靳詠單腳著地,一手扶著身邊的牆。
「你……你來干麼?」靳海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
「我為什麼不能來?」靳詠也跟著大叫。
「你……回去!我在忙!」靳海像在打發一只小狽似的隨便。
「偏不要!你在家,我為什麼不能來?你在干麼?不讓我進去,莫非是你屋子里有見不得人的『東西』?」靳詠狐疑地問。那個東西,和「女人」兩字可以劃上等號。
「欸……」靳海一時語塞,等于默認了。
「二哥,我腳受傷了,來這里只是要你幫我上個藥,你總不會為了那個見不得人的『東西』,就要我走吧?小心我跟爸媽和大哥告狀,嘿嘿……」靳詠兩手插腰,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二哥的女友老是換來換去,讓爸媽頭疼得很,現在要是她再告上一狀,二哥鐵定會被爸媽念到臭頭的。哈哈……光憑這一點,二哥就不敢不讓她進門。
「啪」地一聲,靳詠面前的大門開了,她笑嘻嘻地跨入,一跛一跛地走上二樓,來到靳海家大門。靳海已經鐵青著俊臉等在那兒了。
靳海上身赤果,只穿著一件NIKE的運動短褲,杵在門邊像一尊門神,凶神惡煞似的神情讓人看了就害怕。
「你很煩耶!」他劈頭就這麼低吼。
「你以為我願意啊?」靳詠嘟著嘴嚷嚷,跟在二哥後頭進屋。她邊走邊對里面探頭探腦地,試探問道︰「二哥,誰在你屋里啊?」看他剛剛那張嚇死人的臭臉,分明一副不得紆解的懊惱模樣。
「不要你管!再問,我毒啞你!」靳海指著沙發,冷冽的眼神,擺明了要她乖乖坐下,最好別亂動、眼神別亂瞟。
「噢。」靳詠不敢造次。
見妹妹乖乖落坐,他才拿來醫藥箱。「你最近怎麼這麼倒楣?一會兒手受傷,一會兒又是腳?」
「我衰啊!遇到一個神經病!兩次受傷都跟他有關,你不覺得那家伙真的是衰神化身嗎?」靳詠雙手握拳,說得好憤慨。
靳海翻起她的褲管,看到那道紅腫又有些月兌皮的傷口,嘴里嘖嘖有聲。「怎麼這麼精彩?靠!」他拿出棉花棒和藥水,先消毒傷口,續道︰「你沒叫媽幫你拜拜,去去霉運嗎?」
「有啊!可是那家伙真的衰氣夠強,拜拜了也趕不走他。」靳詠雙手抱頭,痛苦地嚷嚷︰「天哪、天哪!第一次遇到他,手被踩傷︰第二次遇到他,又被踹一腳……如果再讓我遇到他第三次,我豈不是連命都有可能丟掉?」
「他踢你?」靳海皺起眉,眼中殺氣頓起。他最討厭對女人使用暴力的爛人,更不容許有人敢欺侮他的妹妹!
「不是他,是他女朋友。」靳詠一臉哀怨。
哦∼∼原來如此。靳海恍然大悟,卻仍有著不解。他皺眉問︰「他女朋友踢你干麼?」
「還不是因為他亂親我。」靳詠沒想太多就沖口而出,瞬間引來靳海的瞪視,她這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不,我……我是說……」她想亡羊補牢,但為時已晚,唉……
靳海瞪著她。「你是說,竟然有人吻你?」
靳詠氣炸,往他肩膀揍去一拳,怒聲咆哮︰「什麼鬼話?不要說得好像你老妹真的乏人問津好嗎?」
靳海心情很好地哈哈大笑,上藥的動作沒有停過。「真是個勁爆的大消息,居然有人會吻你……太不可思議了,我真的替你感到開心,小妹!」
「閉嘴!」靳詠怒斥一聲,突然大叫︰「好痛!你輕一點!」為什麼男人對她永遠不懂得憐香惜玉?她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啊!
「看來我得轉告老爸、老媽,不必再替你擔心嘍!我們家詠詠終于有人敢要嘍∼∼」靳海開始在她腳上纏繃帶,一圈又一圈。
「不要亂講!我警告你,你敢泄漏出去的話,我再也不會幫你保守秘密了!」靳詠眼看傷口已經包扎完成,隨即起身走人。
離開二哥住處,靳詠在深夜杳無人車的街道上以高速狂飆回家。
她以單腳跳呀跳地進浴室刷牙、洗臉,換上簡單的T恤、短褲後,倒在床上準備睡覺。她習慣性地在床頭模索,想要拿手機來設定鬧鈴,卻沒想到怎麼模就是模不著。
「奇怪……手機咧?」
靳詠覺得納悶,下床找遍了家里,連剛剛穿的衣服、褲子口袋統統翻過了,就是找不到。最後,她只得拿起家用電話撥打自己的手機,好听鈴聲辨位……
話筒中,電話響了幾聲,竟意外地被接起——
鷹村翔剛走出「Loving」,準備開車返家。
今晚他很收斂,只喝了一杯威士忌就打住了。而對于幾個前來搭訕的女子,他也都禮貌地婉拒。經過小麗的掌摑事件,他沒打算這麼快又認識新的異性朋友,不過,那個男人婆例外。
趁停紅綠燈的空檔,他俊眉一揚,食指曲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輕刮著自己的唇,想起她被自己強吻時,那副笨拙的樣子,不禁扯開嘴角笑了。
她動不動就大動肝火的模樣,可讓他深感興趣啊!忍不住就想惹怒她,看她氣紅了臉,他就會覺得十分愉悅!
真是怪了啊。
綠燈亮起,正當鷹村翔松開煞車,改踩油門之際,突然一陣鈴聲乍響。
「叮叮當∼∼叮叮當∼∼鈴聲多響亮∼∼」
他皺眉,想不透這聲音打哪兒來的?這不是他的手機鈴聲啊……
循著聲音,他掏探進運動外套的口袋,赫然模出一支手機,螢幕發光,顯示有人來電。
這……哪來的?鷹村翔怔了怔。
啊,這是那個男人婆的手機。
因為被小麗踢了一腳,她痛得跳來跳去,手機也跳出口袋,他順手撿起後就塞進口袋,一時也忘了要還給她……不會是她打來的吧?
把車滑到路邊停住,鷹村翔帶著莞爾笑意,接起電話——
「喂?」
電話彼端,靳詠沒料到居然有人接電話,也著實被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她結結巴巴地問。
「奪走你初吻的人啊,寶貝,這麼快就忘了我,真無情哪!」鷹村翔故作深情款款,口無遮攔地亂說一通。
「你……」靳詠差點被口水梗住。什麼寶貝?惡心死了!
「我怎樣?」他笑眯眯地問。
她連吞了數口口水,才有辦法吼出︰「你這個、變態!偷親我還不夠,居然偷我手機?可惡!」這支手機是她費盡心思、跑遞全台北才買到的,就是為了要跟邢耀國湊成情侶機耶!真要弄丟了,她會心疼死的!
本來想好生逗弄她一番,卻被怒吼一頓,鷹村翔嘴角閑適的笑意頓時斂去,連忙澄清。
「喂喂喂,男人婆,你搞清楚,我沒有『偷』你的手機!是你自己掉了,我幫你撿起來的,別誣賴我。」
「最好是我掉的啦!」靳詠壓根兒不信。「你說,你有什麼陰謀、什麼企圖,為什麼要偷我的手機?你該不會是對我……對我……」有意思吧?她脹紅著臉,心慌慌地胡亂揣測起來。
「Shit!你想太多了,我不會這麼沒眼光,你大可放心。」鷹村翔沒好氣地哼道。他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這男人婆以為她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不成?
「那你把手機還給我啊!」靳詠氣呼呼地叫道。
「我迫不及待要還。」鷹村翔冷冷挑高一道眉。
「那再好不過了,你在哪里?我現在去跟你拿。」
「我現在沒空,明天吧。」這麼晚了,她還想出門?像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