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沖動地去了,不但辜負了她的用心良苦,也同樣對不起你母親。」STEPHEN抽著雪茄,冷靜地分析道,「SAM,我太了解這個圈子了。你一去,媒體勢必會發現你就是那個SAM,你與JANE的母子關系會天下皆知,到時,加利福尼亞州精神衛生治療中心便永無寧日了,JANE不可能再擁有安靜的養病環境。不僅如此,她年輕時的種種都會被毫無保留地完全挖出。SAM,你確定JANE,或是你自己有勇氣面對這些嗎?」
SAM心知肚明,STEPHEN說得再多,也只是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不希望新簽的歌手還未推出就已經被負面新聞損毀了價值,可是他的分析卻句句直指SAM心中的隱痛。母親的過去……那是他永遠不願再翻開的一頁。
「初蕾,不要再故意折磨我了。」他的聲音是這麼傷感而無奈。初蕾好不容易聚起的冷漠就這麼輕易地被擊碎了。
「SAM,」她喃喃地問,「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初蕾,你有一輩子的時間用來了解我。」他輕捧起她美麗的臉,這才發現,她瘦了,憔悴了。忍不住觸踫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那麼小心翼翼。一雙綠眸,始終未曾離開她的眼。
她自他眼中讀到請求,「請相信我」他碧綠的雙眼似乎會說話般。她嘆了口氣,再次妥協了。她不要他的解釋,不要他的過去了,誰讓自己在了解他之前便已經受上了他!
「初蕾,接下來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不能見面。」SAM吻著她的耳垂、她的頸項,知道她怕癢,他卻故意逗弄她。
她閃躲著,身體卻因本能的需要而越發向他貼近。熱吻中,她斷斷續續道︰「不要……不許離開……」
他騰出右手,模索著關上了牆邊的電燈開關。他想念她,無論是她發際淡淡的幽香,還是她嬌女敕的紅唇,或是她那綢緞般的肌膚。在他已經無法對其他女人產生的現在,天知道!他苦苦壓抑了多久。
在黑暗中,他沙啞的聲音是如此感性︰「絕不離開……至少今晚……」
***
SAM走紅在意料之中,又遠遠超出眾人的預料。在SUN時期,無疑SAM聚斂了眾多的人氣,可是始終是作為團隊一員被關注的。有多少前例表明,在組合或樂隊大紅大紫時極受追捧的主唱一旦單飛便毫無號召力了,可SAM卻續寫了他在樂壇的神話。在正式推出專輯前,STAR為他先後發了兩首單曲,可怕的是,第一首歌便牢牢佔據了北美各大排行榜的首座位置,第二首單曲更是引燃了整個美洲大陸。SAM那個帥氣而邪魅的笑佔據了大小報紙的媒體版面,而有些專挖明星八卦新聞的雜志更是將SAM出道後交往過的對象—一羅列、比較,並且很詳盡地總結著這個新世紀壞男人對女性的喜惡。據說那期雜志大賣,無數的美國少女早已為他那眼含鄙夷,穿著鼻環,表情冷漠的特征所瘋狂。STAR立刻趁熱打鐵,為SAM度身定做了首張個人大碟,而且索性將他定位成為一個游戲人間,感情飄浮的浪子形象。STAR精準的眼光自然為公司贏回了滾滾財源,而SAM也在媒體的推波助瀾下,成為了頻繁出現于國內各大頒獎典禮的超級偶像。SAM紅了,短短三個月,他便成功地攻陷了本土。接下來,STAR計劃將SAM這面鮮明的旗幟插上歐洲大陸。
SAM知道成名必須付出許多代價。包括像現在這樣,午夜時分,還要強打精神,立在冷風直竄的酒吧門口,擺好POSE,等待著……
「SAM,臉向右轉一點。好!」強閃光一亮,攝影師按下快門,一張滿意的照片完成。
SAM立刻松開搭在女模腰間的雙臂,一把推開仍然緊貼著自己的女模,絲毫不懂憐香惜玉。他找個角落立定,掏出煙來給點上。噴了一口煙,冷然地在煙霧中望著正在忙碌的攝像、燈光及他那得意洋洋的經紀人。他輕哼了一聲,很清楚明天這張照片將作為狗仔隊的偷拍照片出現在各大報紙雜志的八卦角落。壞男人又覓新歡了,STAR很聰明地利用著各路媒體為自己旗下的藝人做著免費的宣傳。
「SAM。」一個柔若無骨的妖媚聲音,同時,一具火熱的軀體滾入SAM懷里。是先前那個合作的女模特。
SAM將手中燃了大半的煙彈開,沖她微勾了一下嘴角,不知是譏誚還是不屑。
「你怎麼這麼冷漠?不像他們說得那麼壞嘛。」妖艷女子一雙電目沖著SAM不斷發出危險的信號,身體則不規矩地貼著SAM輕蹭起來。
SAM猛地抓住她的雙肩,眼中有閃過一道狹促的光芒。那女人被他迅猛的動作嚇得一愣,觸到他眼中的光芒,掩不住露出得意的笑來。誰說這個男人難搞?她不是輕易就惹起了他的欲火。她風騷地閉上眼,等待著他熱情的吻。她覺得自己好像在移動,她暗自好笑,原來這個男人這麼心急。突然,整個人一涼,背上一陣生痛,不知是貼上了什麼粗糙的東西。她慌忙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背靠著一棵大樹,而SAM早已拉開了與她之間的距離。
「你可以盡情地蹭,樹不會罵人。」SAM邪氣地一笑,沖她不羈地眨了一下左眼。望著他瀟灑利落的轉身,她幾乎氣到爆炸。
SAM又為自己點上一根煙,連想單獨安靜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他都數不清這是第幾個投懷送抱的女人了。一開始他還想要記下一共有幾個這樣的女人,下次見到初蕾時好告訴她,用以證明自己現在已經貞潔到什麼程度了。可如今,他連想一下都覺得倒胃。那些女人,一個接一個,像蒼蠅般趕也趕不完。哪里像他的初蕾般知情識趣,只要望他一眼,便知道他是疲憊,是有心思還是……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煙。
「不管了。」他掏出手機,熟練而急切地撥通了那串號碼。
「SAM。」電話那頭很快就接起了電話。
「初蕾,有沒有想我?」他壓低聲音,生怕聲音會被風吹散了一般。
「每時每刻。」初蕾望著報紙上那個正在對著自己微笑的SAM,想象著電話那頭的他在干什麼。
「我也是。」听筒中,似乎有人在召喚SAM,「好好照顧自己,我收線了。」
初蕾听著聲筒中傳出的嘟嘟聲,遲遲未舍得放下話筒。每次都是這樣突然地打來,然後匆匆地掛斷。
良久,初蕾將听筒放回原處,她的眼神越過眼前報紙上的SAM,望向後面的一排報紙。每張上面都有SAM,有的是與別人十指緊扣著逛商場的、有的是與別人在酒吧熱烈相擁的…
…初蕾一開始見到這類報道時,就告訴自己,這只是巧合、是意外。而後,這類的「巧合」、「意外」頻繁地被記者撞破,初蕾便勸自己,那是客套、是應酬,更可能是炒作。她警告自己不許懷疑SAM,應該相信他,即使他有過對感情放縱不羈的前科。她開始失眠了,不明原因地就是睡不踏實。雖然聰明如她已經猜到這些照片會出現的原因,但是出于女人的不安全感,她仍是忍不住在夜晚將那些報紙排開,細細研究著每一張照片中的SAM。他的藍眸無一例外冷冷地含著譏諷,初蕾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這才稍稍安定,至少,他還沒有愛上那些緋聞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