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哥哥要離開紐約了……」徐初蕾嘆了口氣,她又怎會不知,若不是自己的關系,金沛不會這麼快就決心回到金氏,並且還如此迅速地離開紐約。
「不要談我了,那個家伙最近如何?」金沛仍然對SAM心存芥蒂,所以用「那個家伙」來指代他。
「不是很好。至今沒有簽到適合的唱片公司。」在前未婚夫面前提現在的男友,徐初蕾多少有些尷尬。
金沛露出一個了然的笑來,「放心吧。他很快就會繼續他的歌唱事業了。」
「謝謝你,沛哥哥。」徐初蕾非常感激金沛給自己的安慰。
「有了你這聲謝,那我也可以確定自己昨天作了正確的決定。」金沛招手示意侍者為徐初蕾空空的咖啡杯續杯。
「正確的決定?」徐初蕾不解。
「關于那個家伙,在昨天以前,頁齬?桓齜饃繃睢!苯 媼成?勻皇瞧驕駁摹?br>「封殺令?」徐初蕾對這個突然冒出的「江湖」字眼,頗感有趣。
「是的。以前簽約公司的名義要求其他唱片公司不得接納那個家伙。」金沛饒有興趣地注意著徐初蕾的神色由好奇轉為不可置信。
「原來……沒道理啊。就算你出了封殺令,以SAM今日受歡迎的程度,也應該有唱片公司會給他機會的。」徐初蕾不相信地搖著頭。
「呵,初蕾。你該知道,如果沒有電視與廣播這些傳媒網的支持,任何唱片公司都無法施展拳腳。而很不巧的是,家父最近對高科技行業很是感興趣,前一陣子在衛星運行方面做了點投資……」金沛不再多語,而徐初蕾當然也能猜出他省去的話語是什麼意思。那些廣播電視公司需要衛星的遠程服務以擴大自己的知名度,這種種復雜的利益牽扯,自然讓小小的唱片公司不敢為了一個小拌星得罪金氏。她一向知道金氏企業的龐大,卻沒想到連天上的人造衛星都有他們的份……這美國,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商業社會!
「這就是SAM每天有大批歌迷緊跟卻始終簽不到公司的真正原因了。」徐初蕾總算明白了這其中的關聯。
金沛不置可否地微微頷首,同時揚手招來侍者,「結賬吧。」
SAM的綠眸閃著寒光,陰郁地望著店內那對相視而坐的男女。他輕輕吐去口中燃了一半的煙,左右伸了伸維持一個角度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後雙手插入褲袋中,徑直向目標走去。
沒有太多的多余動作,他直接沖到那個女的面前,用自己寬厚的肩膀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SAM?」徐初蕾望著SAM,搞不清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而且……怒氣沖沖。
SAM緊盯著初蕾的冰冷眼神漸漸被一種輕蔑而嘲弄的神色所代替,他輕扯嘴角露出一個痞痞的笑來,「初蕾,真有你的。」
金沛似乎並沒有受眼前這個人的影響,他很優雅地付了賬,並不忘給侍者加倍的小費。
「KEN,她已經不是你未婚妻了。」SAM沒有動,而自牙縫擠出的聲音顯然是強壓著妒火。
金沛覺得眼前的情形有些似曾相識。是了,曾經自己也如SAM般快速地擋在兩人之間,然後大聲地宣布初蕾是自己的未婚妻。沒想到才短短數日,自己與SAM的角色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換位。既然他已經是那個勾引別人女友的角色,他自然當盡力演好才是。
「我們婚約尚未正式解除。」金沛緩緩道,很滿意地看到SAM僵硬地轉過身。他無視SAM眼中的憤怒,因為這種感覺他早就嘗過,而且還折磨他許久,如今,總算可以讓這小子也來體會體會了。
「KEN,給我離她遠點!我才不管該死的什麼婚約!她是我的!」SAM雙手已經握緊成拳,他幾乎想捏碎眼前這個衣冠楚楚、一副悠然樣的家伙。
「你憑什麼?」KEN微笑著問眼前這個一臉暴戾的家伙,心中不斷拿SAM對初蕾的愛與自己對初蕾的感情相比較。他竟然很意外地發現SAM可能並不是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一文不值。
「憑她愛的是我。」SAM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戾氣似乎也消了幾分。理智慢慢回到他身上。初蕾如果會背著自己與這個禁欲主義者偷情,當初又何必大費周折地離開他?SAM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沛哥哥,真是太抱歉了。」初蕾見SAM開始用腦袋想問題了,才開始發話。不過說真的,金沛還真是可惡,這樣逗弄SAM。
SAM聞聲轉頭,一雙綠眸仍有寒意,「用英文!」
「NO。」徐初蕾扔給他一個很標準的美語,拿起包,看也不看這個又笨又大男子主義的白痴便推門離去。
第五章
徐初蕾一走出商務樓的轉門,便看到倚在電線桿旁那個戴著低檐帽和墨鏡的家伙。只當沒看到,她選擇了另一個方向。
不出意外地,她的右臂被人用力地抓住了,「該死,為什麼避開我?!」聲音是充滿怒意而不耐煩的。
徐初蕾也被他語氣中的不耐煩給激怒了,昂頭對上墨鏡後那雙深綠的眸子,「你給我放手!」
「你欠我一個解釋!」SAM根本不理會她的警告。
「我欠全世界解釋,惟獨不欠你的!」徐初蕾用力地踩上他的腳,SAM吃痛,連忙松開了抓住她手臂的手。
「很好,」SAM氣極反笑,「初蕾,你別忘記了,這世上不止你一個女人!」
這算是什麼?要挾嗎?還是宣告他SAM有一群女人排隊搶著做他女伴?她不稀罕!
「難道世上就你一個男人嗎?你盡避去找那些紅頭發藍眼楮的美女吧!」她也笑,露出自己偽裝時才會有的淑女微笑。
心,卻連著胃都被揪起般難受。
「我會的。」SAM說完,習慣性地將雙手插入褲袋,不帶任何留戀地轉身疾步離開。
望著他漸漸模糊的身影,徐初蕾才意識到眼淚已經襲滿眼眶。她又悔又恨。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沖動,其實一切只要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但是她在內心里又深深地埋怨他,他應該懂自己的。他憑著自己的一雙眼楮就能讀透自己,那他們之間又何須言語的解釋呢?她以為彼此應該有這種默契的。
「算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徐初蕾用力地擦去眼淚,發誓要忘記這段自開始便讓她受盡委屈和屈辱的感情。
***
望著桌上那堆狼藉,徐初蕾知道,自己是完蛋了。吃了這麼多的東西,卻仍然不爭氣地想著他。咬一口面包,就會想,他現在不知道有沒有吃晚飯。扔開面包去吃薯片,又想到或許真有什麼性感美女正在給他烹飪美食。她只能瘋狂地往嘴里塞著爆米花,卻又想到他身上的文身。天吶!爆米花跟文身有什麼關系?徐初蕾快瘋了。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不要說SAM不要他,她會胖到全世界都鄙視她。
「徐初蕾,不許想他了,爭氣點。」她大聲告誡自己。結果,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如潮涌般一發不可收拾。
徐初蕾重重地嘆了口氣,她早該知道,從認識SAM起,她的字典中,「爭氣」兩個字就被徹底抹去了。不只是爭氣,她的驕傲、自信、冷靜也集體消失了。到如今,她惟一的念頭,便是想見他。她努力回憶著認識他之前,自己是如何度過單身生活的。她試圖把自己調整到那時的狀態,可那根本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