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征優?!」柏真臻忍無可忍,警告性地喊道。
「阿優,你衍哥說了些什麼?」柏廉喝了口茶,替一臉氣炸了的大孫女問。
柏征優聳聳肩,道︰「衍哥和人約會去了。」
「約會?!」柏真臻一听見這兩個字,幾乎是馬上自座位彈跳而起,俏臉儼然變色!
「對,約會。」柏征優冷靜、簡短地重復一次,俊俏的眉眼間隱隱有股火氣。他最討厭有人在他耳邊大吼大叫的,更討厭要把一句話重復說兩次!
柏真臻雙手往桌面上一拍,火大地問︰「跟誰?」
「跟店里的女師傅,叫方琪。」柏征優刻意不看大姐的臉,故意以懶洋洋的口吻說道。
「跟方琪?在哪里?他們在哪里約會?」柏真臻一把揪起柏征優的領子,火紅了眼,怒聲質問。
听見阿優說出單衍和方琪去約會的同時,一股疼痛瞬間襲上她胸口,疼得她不止呼吸紊亂,還頻頻喘氣。
柏征優狠瞪她一眼,暗示兼警告她最好馬上松開手,否則休想他多透露一個字。
柏真臻不情不願地放開揪著弟弟衣領的手,氣呼呼地死瞪著一臉傲慢的他。
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柏證優以兩手撫平被抓縐的衣領,擺著臭臉道︰「在衍哥家附近那家‘黑夜白天簡餐館’。」
他向來注重外表,頭發非要梳理得整整齊齊,衣服非要熨得筆挺才穿。這個粗魯的柏真臻,居然敢抓縐他辛苦熨好的衣服?
他話尾才落,柏真臻的人已經不見了!
柏家剩下來的三個人互看一眼,然後,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方才進食的動作。
「衍哥到底說了什麼?」柏真希露出邪美笑意,狡黠的眼眸中滿是興味。
阿優一定是為了氣大姐,所以才說衍哥去約會的。柏真希心想。
柏征優揚起嘴角一笑,服了這個精明的二姐。「衍哥只說和方琪一道研究新產品。其他的,都是我瞎掰的。」
「真是的!老愛氣你大姐。」柏廉拍拍柏征優的肩膀,無奈地說。
柏征優揚揚眉。「我不是氣她,只是想幫她認清‘事實’。」
拍廉贊許一笑,道︰「干得好!’這個阿優,哪有半點孩子樣?雖然年紀小小,心思敏銳的程度可不亞于真希哪!
一听見單衍和方琪去約會這個大消息,柏真臻便沖出家門,朝單衍家的方向奔去。
她拼命地跑著,像要前去阻止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阻止些什麼,未經思考,全憑一股本能反應,橫沖直撞地跑到柏征優所說的那間餐廳尋找單行。
「黑夜白天簡餐館」到了。
柏真臻透過透明的毛玻璃,略顯焦急地搜尋著單衍的身影——她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很快便找到了!
本欲走進簡餐館的腳步,在看見單衍對方琪微笑的那一刻停頓了。她一雙腳像在地上生了根,竟然動彈不得!
他們……
好像很談得來啊?
酸澀的感覺洶涌地拍打著柏真臻的心房,讓她難受地頻皺眉。
只見阿衍低頭看著桌面上擺放的雜志,修長的指頭在雜志上游移,薄薄的唇似乎在解說什麼;而方琪呢,她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單衍講解的內容上頭吧?她眼里滿是崇拜地看著單行,她對單衍的愛慕是如此地不加掩飾、昭然若揭!
柏真臻感覺到身體里的某個角落硬生生被捏疼,心慌襲來,使她頓時眼眶發熱。
她怎麼有種錯覺,似乎介入不了他們?
若是以往,她應該直接推門而入,氣沖沖地拉著單行離開。可是……
今天她卻無法做出這宣示單衍所有權的行動,心下不禁有些膽怯。
越是這樣想,胸口的痛楚就越劇烈!
柏真臻斂下眼,眼底急涌而上的淚水,居然就此滑落臉龐……
頭略低垂。看見胸前掛著的鑰匙,柏真臻將之握在手心。感覺到一股屬于金屬的冰涼,透過掌心沁入她心里,使她感覺寒冷。
他不是答應過她,絕不和方棋有過多牽扯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卻在一起約會?阿衍不曾騙她,除非……阿衍認為方琪比她還重要?
她不禁一顫!
阿衍心中的第一位,已經被別人佔據了嗎?
結束和方琪的飯局後,十點整,單衍才回到家里。
他才剛開門進到屋里,一堵柔軟、恍若無骨的女性嬌軀便直撲而來,他錯愕地呆愣了一、兩秒後,隨即認出懷里的女子,薄唇勾起愉悅的笑容。
「真臻,什麼時候來的?」
「阿衍,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好不好?」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小臉高高仰起,無助地問道。
離開那家簡餐館後,她無意識地走著走著,仿佛沒有目的地。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單衍家的沙發椅上。原來,她何時來到阿衍家、何時開門進屋都不曉得。
在等待單衍回家的這段時間里,她窩在沙發中,心里亂糟糟的。
自方琪出現後,她就很不安、很不安!
她想要無時無刻盯牢單衍,不讓方琪有機可乘。可是自從她上回蹺班找阿衍吃飯後,老巫婆就盯她盯得緊,讓她絲毫找不到蹺班的機會到「諾丁希爾」去突擊檢查。正因為如此,才讓方琪有機可乘的吧?
听見她說了什麼,單衍渾身一顫。
他凝視著她,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欲為何?
代表她願意與他廝守?還是說,要他和她當一輩子的朋友、親人、哥兒們,當她的阿衍?還是永遠的守護者?無數種猜測在他心頭轉動。
沒听見他應聲,柏真臻心里產生了股從沒有過的慌亂感覺與無邊恐懼。
她不安地急聲問道︰「阿衍?阿衍?阿衍,你……你不願意嗎?」問完這句話,不知何時蓄滿眼眶的熱淚撲簌簌地落下……
阿衍不願意一輩子和她在一起?阿衍不答應她的請求,難道……難道真是因為方琪?
柏真臻捂著嘴低下頭,頭一次在單衍面前如此壓抑地哭,不敢讓他听見她哭聲里的濃濃恐懼與害怕,恐懼他將不屬于自己,害怕……失去他。
「你怎麼了?真臻?」她低著頭,肩膀卻一再抽搐,單衍有些擔心。
柏真臻卻對他的問話置若罔聞,只是一個勁兒地偎進他寬大的懷里,努力踮起腳尖,朝一臉迷惑的他湊上紅唇。
她並非純粹要他的擁抱和親吻,而是以一種極侵略的方式啄吻他略微緊繃的下顎,一雙小手更是放肆的在他勁瘦的胸膛上模索,執意要得到他的撫慰……
她強烈地需要阿衍的擁抱與體溫,若不這麼做,她覺得,阿衍仿佛要離開她了!
唯有感受到他真實的擁抱,她才能夠不再如此恐慌啊!
她討厭那種仿佛有無數只不知名的蟲子,拼命嚙咬著心髒的疼!
單衍先是一愣,接著他察覺到柏真臻狂亂的眼神,以及不尋常的舉動,遂伸直手臂稍稍將她推開。
「真臻!」他嗓音低嘎地制止她。天知道要拒絕她柔軟香馥的身子,對他而言有如最殘忍的酷刑。
柏真臻低頭看著被他推開的手,心里有絲疼痛。
她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無法相信阿衍真的伸手將自己推開!
美眸隱隱泛起水光,她倔強地咬著下唇,不死心地朝他撲抱過去,紅唇像在巡視她的領土般,一一掠過他的身體……
單衍被她撩撥得有些心猿意馬,喉結上下滾動,喉嚨泛起干癢,可他仍盡力保持快要潰散的理智,再次伸手將她格開。
「真臻!你冷靜一下好嗎?」單衍幾乎是狼狽地請求。
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但他絕不要在她沖動到失去冷靜的時候佔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