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單衍從今爾後絕不再答應她任何要求。
這步數雖然小人,可卻十分有效。
畢竟要他在經濟狀況允許的情況下仍長住在柏家,那實在說不過去。所以他搬到這里,也給真臻打了把鑰匙,給予她無時無刻皆能隨心所欲地出入他房子的特權。可是她常常丟三落四的把鑰匙弄丟,落得經常困在門外無門可進的下場。
此刻,柏真臻白皙縴細的頸項上,便掛著一串細致的白金項鏈。仔細一看,項鏈的墜子並不是價值連城的鑽石,不是翡翠,不是任何一種墜子,而是一把小巧的銀色鑰匙,十分的輕巧別致。
由于真臻總是將鑰匙弄丟,所以他想了這個辦法。買了一條項鏈,把鑰匙串著,讓她掛在脖子上。
這樣一來,真臻果然不再將鑰匙弄丟了。
「阿衍,你把人家弄得像是鑰匙兒童啦!」當他替她戴上鑰匙項鏈時,她還嬌嗔著說。
「誰教你總是少根筋?」
其實是他舍不得她窩在他們前的委屈模樣。看她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那串鑰匙項鏈,他總算放心了。
說起真臻,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女孩了,今年二十六歲的她,以外表來說,依然是一頭注冊商標的俏麗短發。年紀漸長,使她本就嬌美的輪廓更添一股冷艷風韻,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煞是迷人。
不過,她驕蠻霸道的性子仍然不變。
真臻本就出色亮眼,在大學時代已有不少愛慕者;出社會後,更是吸引不少男子追求。
雖然性子嬌了些,可追求者都一致認為真臻有驕傲的條件。對于她的小性子倒是不怎麼在意,甚至覺得如此霸氣蠻橫的她別有一股嬌俏風味。
以柏家人的說法是︰只有他——
單衍,才能制住有如月兌韁野馬的柏真臻,把他形容得像是最優良的馴馬師……
這……
代表他之于她,是特別的嗎?
他想,是吧。
可是……
他卻無法真正地擁有她……
完整的她!
單衍凝視著枕邊人的黑眸,染上淡淡的憂郁,濃烈的情感在如深潭般的深邃眼眸中一覽無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正視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呢?從他被她纏著嘗試初吻那一晚嗎?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她的?
坦白說,他不知道。
太多太多的情感,總在他不經意時便已悄悄滋生,等到發現時,日積月累的情愫早已深植心底,教人無法抽身。
在他們周遭的所有人都清楚明白他對真臻的感情,唯有真臻一直處在狀況外。他知道,她只把他當做好朋友、好哥兒們,和她專屬的所有物。
她有任何快樂、不快樂的事都一定要和他分享,有事沒事就往他這里鑽。她的唇只吻他,她的身軀只肯讓他擁抱——純粹的擁抱,不是什麼不尋常的親密關系。
她曾在某個夜晚,賴在他胸膛里,嘟著嘴說︰「阿衍,我才不會讓別的男人吻我或抱我,那好惡心哦!」
他知道,她從不讓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觸踫到她除了「手」以外的部位。
可是,她就像只花蝴蝶飛舞在花花世界;追求者眾的她,三天兩頭就換男友,可是她卻不許他與任何女性有所往來,霸道地不讓他擁有別人,卻執意獨佔他。
所有人都說,其實真臻是愛他的,只是她始終看不清自己的心。可即使旁人刻意點醒她,她也是嗤笑出聲,揮揮手說不可能……而他呢?滿腔愛意卻無法對她說出口,深怕挑得明了,會將她嚇跑……
難道,他們之間的情感,真沒有明朗的一天嗎?
「唉……」
單衍移開持續注視著她的眼神,凝望天花板,薄唇逸出輕聲唱嘆。
「阿衍,怎麼了?為什麼嘆氣?」嬌慵無力的沙啞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單衍轉頭,星夜般難辨的黑眸帶著笑意注視她。愛煞她剛睡醒時,粉女敕雙頰染上的紅暈,以及努力睜開仍然促松的大眼,想要看清他的可愛模樣。
「我吵醒你了嗎?」大手習慣性的為她整理散亂的短發。
柏真臻打了個大呵欠,搖搖頭,抱怨道︰「我作了一個夢,被嚇醒了」
「哦?夢到什麼?這麼可怕?」單衍微挑俊眉,問道。
「夢到我們結婚啊!拜托——怎麼可能咩?」柏真臻格格笑出聲,小腦袋略略抬起,選定在他左邊胸膛上枕下,喜歡極了靜靜聆听他沉著穩定的心跳聲。
單行黑眸一黯,唇邊揚起苦澀的笑,一顆心都酸了!
是嗎?她是這麼看待他們之間的感情的嗎?
靶覺到他的沉默,柏真臻的小頭顱蹭了蹭他勁瘦的胸膛,問道︰「阿衍,你心情不好啊?」
「沒有。」他的嗓音倏地轉沉。
他根本不是心情不好!
天底下哪個男人在身旁躺了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這個活生生的美人還是自己的心上人——的狀況下,能夠心如止水、不動如山?天知道他為了她,總共沖了多少次冷水澡?誰像他活到這年紀居然還是個處男?說出去非要笑掉人家大牙!
單衍吐出一口氣。
總之,在兩人間的情感尚未明朗的情況下,他不會踫她!即使他得忍耐那有如烈焰般的燒的。
柏真臻感覺到他不自然的緊繃,大眼楮不規矩的朝他勃發的分身瞥去——
「阿衍,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給你哦!反正我沒嘗試過,如果要嘗試,我也會找你。」她如同過去每一次建議道。
單衍狠狠地倒抽一口涼氣,聲音繃得更緊!
「不要開玩笑。」他惡狠狠地斥責道。
懊死!這種事她為什麼能說得這麼簡單?
「我沒有開玩笑啊!」柏真臻深受冤枉地低喊。「我是很認真的!我不介意阿衍踫我,真的!」她差點沒舉起右手發誓。
真搞不懂,為什麼她每次提議兩人嘗試的滋味,阿衍都會拒絕?而且是很凶地拒絕?柏真臻不住納悶。
「如果我踫了某個女人,那個女人鐵定是我要娶的女人。」單衍咬著牙悶道。
「這樣喔……」听他這麼說,柏真臻的胸口泛起一股沒來由的悶。
單衍……會娶什麼樣的人呢?
她注視著他的俊臉,喃喃自語道︰「我好想試試看哦!」
「閉嘴。」他虛弱地命令。
單衍躺在床上靜止不動,努力以深呼吸來平定體內的燥動。
「喔。」討了個沒趣,柏真臻一雙大眼楮轉了個圈,雙手互擊,低叫道︰「噯喲!我想起來我要跟你說什麼了啦!」她猛然坐起身,臉蛋上帶著憤怒。
「怎麼了?」好不容易把勃發的給壓制,單衍跟著她坐起,俊眉微挑。
「阿衍,你知道那個王志遠有多可惡嗎?昨天他居然想強吻我耶!」柏真臻掄起拳頭,「咚咚咚」地往床面上亂捶一通。
單行眉眼間一銳!
王志遠——真臻的追求者之一。
王志遠想強吻真臻?難怪昨晚王志遠護送滿臉怒容的真臻來到他家時,他隱約看見王志遠有半邊臉頰腫得像饅頭。原來是這麼回事。
單衍不知道該哭該笑?
真臻的性子火辣,絕對不會讓對方有佔她任何便宜的機會,必要的時候,她那雙縴縴素手可是毫不留情的。
「快問我‘然後’,阿衍!」柏真臻不許他置身事外,兩手搖晃他結實的臂膀,要他追問事件後續發展。
「然後呢?」單衍遂其所願,淡淡地問。
「我就這樣……」柏真臻在床上站起來,裝出一臉猙擰憤怒,表演得活靈活現,讓單衍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一巴掌揮過去,正中他右邊臉頰。嘩!阿衍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氣?打得我手都痛了!」她雙手叉腰,一派洋洋得意,而後小臉一板,忿忿地說。「我發誓!我再也不會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