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胡說什麼!我如果這麼容易心動,早和你一樣亂心動一通了!」耿聿洋撇過頭,死不承認。
黎宣揚霍然凝住俊逸臉龐,認真而銳利地審視著好友。
「嘿man,你該不會還牽掛著席汶汶那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吧?」耿聿洋臉色一沉,黎宣揚馬上低叫道。「god!你這死腦筋的笨蛋!她叫你一定要等她,你就真的等?都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回來咧!」
他雙手搭在腰際,緊皺著斜飛入鬢的好看劍眉,一雙俊眼不帶任何笑意地瞪著耿幸洋。嘖!怎麼又把話題扯到這兒來了呢?
雹聿洋的反應十分平靜,他只是重復著當年那個女人給他的承諾。「汶汶說過,她會回來的……」
他們正在討論的女子——汶汶,是和他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爸媽是考古學家,常年在埃及與中國之間游走,在他年紀還小時便常把他這唯一的孩子留在台灣,請專人看顧。他沒有任何兄弟姐妹,只有鄰居阿黎和汶汶陪著他。
到後來,他和汶汶自然而然的成了一對,可是他卻能感覺到汶汶似乎從來沒有喜歡過他。至于自己呢?他不明白自己對汶汶的感情是怎麼回事?他包容汶汶的任性與傲慢,只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喜歡汶汶的,可是,他看著汶汶時的感覺,卻不像看著柏真希時那樣的悸動……
他的店——「里昂咖啡」是照她所喜歡的方式來布置的,而他現在住著的她的家,也是她要他替她看著的。
席汶汶曾是台灣時尚界的首席名模,風光一時,之後便被後起之秀——也就是「段式航空公司」的千金段沁——給奪去了首席之位。生性驕傲自滿的她無法容忍失去第一的位子,所以決定前去意大利發展,重新找回往日風光。
她離開台灣,去意大利尋找她的事業春天時,他並沒有阻止她,他認為也許這樣對她比較好;而臨走前,她仍霸道地要求他——
「阿洋,你一定要繼續愛我、等我、守護我,知道嗎?我會回來的。在這段時間里,你絕對不能愛上別人!」她哭著要他承諾,而他,答應了這個任性又無理的請求。可是這些年來,汶汶不曾回來過,只有偶爾的幾通電話。
不知道究竟他是為了信守承諾,抑或是早已心如止水,這些年來他也真的從不多看任何女人一眼,還因此讓阿黎懷疑他是個GAY!
可是現在,這情況似乎已經有些改變了……
雹聿洋才自回憶中回神,耳邊就傳來阿黎的叫罵聲。
「你還幫她講話?你有沒有搞錯?席汶汶那女人都走了多久.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想著她?」黎宣揚受不了好友的死腦筋。
雹聿洋皺眉,斥道……「你是耳朵聾了還是眼楮瞎了?哪只耳朵听見我幫她說話,又哪只眼楮看見我想著她了?」
「算了算了!每次一講到這個話題,你就這副死樣子;先走了,拜。」黎宣揚拎起外套,嘆口氣,搖搖頭走出門去了。連要逼問阿洋間接接吻的女主角這件事都給他氣到忘了!
死樣子?他哪有一副死樣子?死阿黎!
雹聿洋瞪著黎宣揚離去的背影,嘴里喃喃詛咒。
詛咒歸詛咒,可是心里卻平靜不下來。他似乎被阿黎說中了,對于柏真希,有點小小的心動。可是汶汶怎麼辦?他是否該主動找汶汶談一談?
***
台北市郊,某座公園的涼亭內,一抹縴秀的身影不安地踱來踱去,而一旁坐立不安的瘦弱男人則是雙手緊緊絞扭,汗水不停自額角緩緩滑落……
他陳紹虎捫心自問,這輩子從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也從來沒有造過孽,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他呢?
「怎麼這麼晚?」柏真希喃喃自語。都幾點了?
她連續一個星期都在暗中觀察耿聿洋,所以她已經可以確定他會來到公園的時間大約是晚間七點四十分左右。可現在都已經八點過五分了,怎麼還不見人影?該不會……該不會他今晚不來了吧?
柏真希因為這個可能而微微蹙起秀眉。
「真……真希,你……你確定要這麼做?」陳紹虎仍抱持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當然。這還用得著問嗎?」柏真希也有點不耐煩了,冷眼不善的一瞥,紅唇微揚,看來既美麗又犀利。
「……喔。」陳紹虎失望地垂下頭,悶悶地應道。
「他來了!!」忽然,有點小近視的柏真希眯起眼,盯著自某個方向走來的熟悉身影,一只小手興奮地朝陳紹虎瘦弱的肩頭猛拍,嘴里欣喜若狂地叫道。
「啊?」陳紹虎一驚,整個人自石椅上彈跳而起,滿臉的驚惶,不會吧?死期這麼快就到了?嗚嗚……
柏真希回頭,眯起美眸,甜著嗓音警告道……「阿虎,等會兒放機靈點,知道嗎?要是失敗了,可有你受的!」
看見柏真希那張雖然晚娘了點、但仍舊美麗無瑕的臉蛋,陳紹虎听話地連連點頭,點得又急又猛,臉上的汗水猶如雨水般滴滴滑落。
于是,沒多久,一出好戲便上演了——
「救命哪!救命哪!有人非禮啊——」
第四章
柏真希忽然扯開嗓門大叫,邊叫邊往不遠處那道高大魁梧的影子奔去。
陳紹虎一愣,呆了一、兩秒,才忽然領悟到要開始「演戲」,趕緊追上前去。
他臉上一掃先前的懦弱與蒼白,取而代之的,是柏真希給他特訓後的成果——變態又邪氣,活月兌月兌就是個辣手摧花的狂魔。
「別跑!」
「救命啊!有人強暴啊!救命——」勉強擠出的淚水,沾濕了美眸及脹紅的粉頰,看準了那抹高大的影子所在的位置後,柏真希準確無誤地撲了上去——
她伸出小手緊緊圍抱住男人窄削的腰際,小臉緊緊埋在男人寬闊的胸膛里,唉唉哭叫道……
「救我!有人要非禮我!」
雹聿洋老遠就听見女子的呼救聲,正在納悶之際,一具柔軟香馥的小小身子和一陣熟悉的水果甜香便撲進了他懷里,讓他狠狠地錯愕了下,才緩緩脹紅臉……
直到听見她不停發出求救聲時,他才意識到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救人要緊!
那膽敢辣手摧花的人也恁是大膽!這樣一個正值美好年華的女子要真被他糟蹋了那還得!
雹聿洋眯起銳利黑眸,緊緊鎖住那名自不遠處朝他和女子奔來的男人,詭異的殺氣彌漫在他的黑眸里……
死變態,你、完、蛋、了!
雹聿洋一張俊臉更顯陰沉,仿佛要把那色胚千刀萬剮一般。
柏真希悄悄抬眼,故意癟著嘴、惹人憐愛地細細啜泣了幾聲,其實是要偷偷看他的表情——這一看卻看見阿虎挨扁的慘樣,柏真希也不禁吐舌,心虛地想……噢喔!阿虎,難為你了!晤
頂多我再補償補償你嘍!
沉著臉的耿聿洋看起來很不好惹哩!瘦弱的阿虎只消挨他一拳,恐怕就會飛到太平洋納涼去了吧?
「你……你你你……你是誰?少少……少多管閑事!」瞪著前方那具寬闊得嚇人的胸膛,陳紹虎開始結結巴巴起來。他慢慢抬起眼,看清了站定在眼前虎背熊腰的男人後,馬上瞠目結舌地呆立在原地,心里緩緩浮現了三個字——
死、定、了!
這男人僅憑赤手空拳也能將他扁成豬頭送上天堂!
越想,不禁悲從中來。
他在心底嗚呼著……嗚……爸媽,孩兒不能孝敬您們了!真臻,只有來世再做夫妻了。
「想當采花大盜?得看你挨不挨得住我的拳頭!」耿聿洋冷冷地扯開嘴角冷笑。他低頭安撫懷中嚇破膽的小小佳人,嗓音輕柔而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