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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娃兒亂亂跑 第3頁

作者︰沙其

「出來。」他又重復了一遍。

少女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還是決定當個識時務的俊杰,因為她看得出來,這男人可不好惹。「出來就出來,不要那麼凶嘛!」說完,便乖乖的由他背後走了出來。

「你是怎麼拿到鑰匙?又是什麼時候混進鏢箱里的?」殷無恨沉聲問著。

玄武堂鏢箱上的扣全是由京城的巧匠打造的,莫說是一般人,就連尋常的鎖匠都打不開。

少女的靈巧星眸瞧了魯東肅一眼,又轉到殷無恨身上,決定說真話,「是我自己開的呀!我打從三歲起就會開這種鎖了。」她由發間抽出一支發針,走到另一口鏢箱前,將發針探入鎖洞,才轉了幾下,便听見「答」的一聲,鏢箱應聲而開,驗證了她的話。

殷無恨皺了皺眉。才一眨眼的時間,鏢箱就被打了開來,看來玄武堂真的是安逸太久了!

「其實你也不用太難過,天底下能打開這種鎖的人應該不會超過十個吧!而且,這鎖打造得還算

不錯!」少女好心地安慰著殷無恨。

「你為什麼要潛進鏢箱里?又是什麼時候潛進去的?’」

「我早就說過了嘛!是大叔要我來的啊!」瞟了魯東肅一眼,眼底卻閃著頑皮的笑意。

「你……」魯東肅又被激得直朝她沖了過去,少女眼明手快,再次溜到殷無恨身後,嚷道︰「他又想殺人滅口了,救命啊!」

連續兩次莫名其妙的被殷無恨震倒,就算魯東肅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再造次了。他站在一旁,目露凶光的瞪著少女,胸口不斷地上下起伏著,顯然是氣壞了。

面對這個情形,殷無恨蹩了蹩眉,反手扣住少女的手腕,把她拉了出來。

「快說!」

「好痛!」被殷無恨的鐵掌用力一扣,少女疼得嚷了起來,「你放手啊!你不放手,我怎麼說?」

殷無恨冷冷的看著她,松開了手。

少女猛揉著被抓得紅腫的皓腕,咕噥道︰「人家說真話就是了嘛!昨天中午,因為某種私人的原因,我必須找個地方暫時躲一下,正巧看到你們的鏢隊在休息。這就是實話啦!愛信不信隨你。」

「難道沒有人看守鏢箱?」

「就是那位大叔羅!」少女的青蔥玉指又指向魯東肅。「當時他正忙著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還拉著旁人陪他一起喝,正好給我這個機會羅!」

殷無恨森冷的眼光瞟向了魯東肅,嚇得魯東肅顫了一下,辯道︰「我……我沒……」他想找借口為自己月兌罪,可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咱們堂規規定走鏢時不許踫酒的禁令,似乎有人忘了遵守了?」殷無恨冷然的道。

李樵猛地屈膝跪了下來,「屬下沒能管束好手底下的人,請堂主降罪!」冷汗順著他花白的胡子滑了下來。

殷無恨看也沒看他一眼,轉頭望向少女,「你可以走了。」

「我?」少女指了指自己,一臉詫異。他不會這麼簡單就放她走吧?

「嗯!」殷無恨低沉的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堂主……」李樵急忙喊著。還沒有查清這女娃兒的底細呢!怎麼可以隨便放了她!?

少女眨著大眼,繞到殷無恨的面前、偏著頭看他。「你該不會是假裝要放我走,然後再派人跟蹤我,好查探我的底細吧?」

殷無恨沒有答話,逕自走向鏢箱,鎖上那兩個被打開的鏢箱。

少女聳了一下肩,「好吧!那我走了喔!」她踏著輕快的腳步走向門口,突然,嬌俏的小臉又轉了回來,「我真的要走了喔!」殷無恨依然沒半點反應。少女那靈活的大眼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終于伸出小手拉開了房門。

她的身子才剛探了出去,卻又猛地縮了回來,「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突地的舉動不只引起李樵、魯東肅的訝異,就連殷無恨也忍不住向她投去注目的眼神。

少女乾乾的一笑,道︰「呃……別這樣看我嘛!從大門出去多沒意思啊!」說完,她漆黑的眼瞳掃了屋內一圈,最後鎖定椅子旁的那扇窗戶。

她奔到窗戶旁,由懷中模出了一捆繩索,將繩索頂端的鐵鉤鉤住窗沿。她回過頭來說道︰「要是有人問起我的話,你們就說不知道,拜托你們啦!」

然後,少女那嬌小的身于便順著繩索滑了下去,隱沒于夜色中。

第二章

相逢

玉織流恨出冰絲,

夸齒和春吐怨解,

秋波巧送傳心事。

似鄰船初听時,問江州司馬何之。

青衫淚,錦宇詩,總是相思。

—徐再思.水仙子

寅時未過,街上行人寥寥無幾,只有少數幾個趕路的商人與挑擔子的小販忙碌的穿梭其中。

靜悄悄的街道上,玄武堂的鏢隊正安靜的穿越濃霧,朝著城門而去。殷無恨跟在鏢車旁行走著,下意識地仰起頭,只見一只大鳥展翼而來,朝南方飛了過去。

如果不是出了岔子,他現在本該是在雲南境內尋找絕命谷,而不是在此親自押鏢。

殷無恨已經有三年沒插手管過玄武堂的事務了。自從玄武堂步上了軌道之後,他就將堂內的事全部交給了副堂主尹牧東,一個人浪跡江湖去了。

憶及前些日子,師弟殷無歡在昆明城內攔住了他,告知他這個消息——

「師兄啊!你的玄武堂都快被掀了,你居然還有興致在這兒游山玩水?」

他皺了皺眉,每次只要殷無歡出現,必然會有大事發生。只听他繼續說著,「南陽、長沙、衡陽、合肥四個分舵所護的鏢貨,都先後讓人劫去了,現在江湖上都在傳說天下第一的玄武堂,快要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伙子給掀了。義父要我來通知你一聲,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殷無恨向殷無歡問明了情形,一听說劫鏢的人名叫龍少奕,他心里便多少有了底。龍少奕是沖著他來的,他劫鏢只不過是為了逼他出面罷了。

殷無恨已躲了他好一陣子,沒料到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強迫他出面!已經有四個分舵接連著被劫鏢,他若再不出面,龍少奕絕不會這麼輕易放手,他只好從昆明趕了回來。

半路上恰好遇到南昌分舵的人正在走鏢,于是他上前查探了一下情形,卻沒想到他離開玄武堂才三年,堂內的綱紀居然變得如此松散,走鏢時居然有人喝酒,甚至連鏢箱也沒派人留守,難道他們是嫌太平日了過得太愜意了嗎?

如果其他分舵也像南昌分舵一樣不重紀律,那也就難怪玄武堂會一再被人劫鏢了,堂里的綱紀什麼時候敗壞成這樣的?堂現也沒人遵守,這尹牧東到底在搞什麼鬼?,

昨晚魯東肅已經被人押回總堂,按照堂規處置了。弟兄們在看到魯東肅受懲處之後,也不敢再輕忽,紛紛打起了精神。而堂內綱紀敗壞之事,他會要尹牧東給他個交代,但目前最要緊的是如何尋回已遭劫的鏢貨……

殷無恨正輾轉思考著,突然听到兵器破空之聲自遠而近傳來。倏地,前邊銀光一閃,一把亮晃晃的大刀直射了過來,就這麼插入鏢隊三尺前的青石地。

遇此突發狀況,鏢隊一干人馬瞬間臉色大變,驀地止住了往前行進的步伐。

一名身著藍衫的男子邁著沉穩的步伐,迎面走了過來。男子頭上戴著斗笠,笠沿壓得極低,遮去了他大半的臉。他踩著穩定的步伐走到大刀前,然後一手握著刀柄,緩緩的抬起頭來,露出一雙銳利如鷹的眼神。

「龍少奕!」

也不知是誰先喊出來的。「龍少奕」這三個字猶如瘟疫一般,在南昌分舵眾鏢師間渲染了開來,引起了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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