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拿你自己來脅迫我。」殷無情的眼神更顯森冷,二話不說,一把推開齊軒,再次揮劍。
齊軒見情勢危急只好撂下重話,「無情,不行!要是你殺了他,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殷無情的動作在一瞬間停住,冰冷的眼神轉向齊軒,「你也不願意要一個背負著殺父罪名的妻子,以免玷污你聖手書生的名聲,是不是?」
在旁人眼中看到的殷無情是冷,但齊軒看到的卻是遭到背叛的痛。他剛剛的話只是一時情急,拿來阻止她的,並未當真,可是此刻他不能說出來,只要能夠阻擋她弒父,他就必須堅持立場。
趙家莊畢竟是個大家族,趙夫人的家勢力更不容小覷,只要殷無情殺了趙元展,就必須面對趙家的報復,而武林同道沒有人會站在她那邊,只會因為她弒父而群情激憤,所以,他不能讓她做傻事。
「只要你殺了他,我們之間就必須結束。」
殷無情看著他,面無表情,他只能暗自祈禱著她能夠罷手。
緊張的氣氛在。書房里蔓延,只听到沉重的呼吸聲在房內響著。
齊軒直視著殷無情,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不會武功,阻擋不了她,只能等她做出決定。等待中,他忽然瞥見趙元展的身子略微一動,而後發現他抽出—把隨身短刀,向殷無情偷襲。
「小心,無情。」他大喊,撲了過去,但已太遲。
殷無情胸口中刀,只來得及揮出一掌,趙元展被掌風一掃,「砰!」的一聲整個人撞上牆壁,一口鮮血由他口中吐了出來。
「無情,你別動手,千萬別動,讓我看看。」齊軒驚恐的看見那把短刀就插在殷無情的胸口,鮮血狂噴而出,梁紅了她的衣衫。
殷無情低頭看著汩汩涌出的鮮血,神色依舊,就好似受傷的人不是她。
她嘲諷的勾起嘴角,「男人都是一樣的,這就是相信男人誓言的結果。」
齊軒還沒來得及奔向殷無情,趙元展已經站了起來,猙獰的笑道︰「殷無情,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你敢?」齊軒怒吼。
「她留在這世上只會毀了我,我必須除了她。」他拔下牆上的長劍,欺向殷無情。
齊軒也急忙撲向殷無情,試圖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長劍還沒落下,取而代之的是趙元展的一聲哀嚎。
只听到葉昭鳳喊道︰「元展,你沒事吧!」
「嘖嘖!這里可真熱鬧。」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濃濃的笑意。
齊汗抬起頭,只見一名青衣少年走了進來。
說他是少年有些不妥當,因為這人長得實在太美了,美得簡直不可思議,那絕對是在一般男子臉上不會有的絕美臉孔;但若要說他是女子,可他臉上的英氣又太逼人,完全沒有一般女子的柔媚感覺。他看起來相當年輕,大約只有十六、七歲,一臉笑意,仿似是個無憂少年。
「你到底是誰?」葉昭風大喊。
那青衣人不理會她,逕自走向殷無情,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笑意不減,「還真是希罕哪!無情,我倒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狼狽,還好門主派我來洛陽一趟,不然無極門可要少一個堂主了。」
「少廢話,無歡。」殷無情慘白著臉道,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
這陌生的青衣人正是無極門白虎堂堂主殷無歡。
「無情,讓我看看你的傷。」
齊軒急著要檢視她的傷勢,殷無情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長劍,手腕一揚,銀刃抵住了他的喉嚨。
她冷冷的道︰「我說過,只要你違背了你所說的誓言,我必定饒不了你。」
「你……你要殺我也不用急于一時,讓我先看看你的傷勢好嗎?」齊軒強抑下焦灼的道。
「我的傷不干你的事!」殷無情森然地道,喉頭突然一腥,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染紅她的衣襟。
齊軒大急,想要奔向她,可身形才一動,抵在喉嚨口的長劍便直逼向他,阻擋他的靠近。
「無情!現在不是鬧別扭的時候,你傷的很嚴重。」
「我說過,不干你的事。」她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情感。
「人家好心給你看傷,你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殷無歡瞪大了眼楮,一臉好奇。
「與你無關,無歡。」
「好嘛!」殷無歡聳了聳肩,笑意仍然不減,「那什麼才與我有關?要我幫你殺了趙元展那個家伙嗎?」
殷無情轉向趙元展,只見他一臉蒼白,渾身抖得像片風中的枯葉。殷無歡的名聲他不是沒有听過,這個看似天真無憂的少年,其實是無極門中最棘手的人物,白虎堂所掌管的就是暗殺工作,白虎令一出,還沒有殺不的人,只要有殷無歡在,他別說是要殺了殷無情,就連保命都成問題。
「不用。」殷無情把趙元展的丑樣看在眼底,面無表情的道︰「他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取他的狗命。」
「那你要我做什麼?」
「我想離開這里。」殷無情簡單的說。
「不行!」齊軒大喊︰「無情,你受傷太重,不可以任意移動。」
殷無情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的事吧!你的命現在握在我手上。」
「無情……」齊軒挫敗的喊,「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恨我,可只要等你傷勢復元,只求你不要延誤醫治的時機。」以她現在的情形看來,若不及時止血,恐怕就會因失血過多而不治了。
殷無情冷冷一笑,「這種事還用不到你來教我。」
齊軒的神情充滿挫敗,他重重的的吐了口氣,「如果
殺了我你才肯止血的話,那你就動手吧!「他從懷中取出
幾只藥瓶,擱到前方的地上,「這是止血藥粉,對止血收
斂傷口相當有效;這是消炎用的,這是……「他一一說明著瓶中藥粉的功能,一切交代清楚,才抬頭看向殷無情,」你可以動手了。「他閉上眼楮,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你……」一口鮮血又涌了出來,順著他的嘴角滑落,阻斷她的話。
望著齊軒那張溫和斯文的臉龐,她雖然面無表情,心中卻百轉千折,他對她所說的話、撲身過來為她擋劍、他的一切一切……
愛情與背叛同時在她心中翻攪,長劍緊緊的握在她手上,可一時之間,她竟弄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如果是平日,面對別人的欺騙,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那人,那是如今……
她輕輕蹙起眉。不該心軟的,心軟只會傷害自己,殺了他,就可以一了百了,然而……
齊軒閉著眼楮,等著她出手,但等了良久,他只覺劍風由他的臉旁劃過;他的肩膀一痛,本能的張開眼,只見自己的肩膀被長劍劃開了一道傷口,鮮血涌了出來,而殷無情手中的那把長劍就定在他身後的地板上,劍柄還不住的晃動著。
「無情……」他輕喚。
「你贏了,我下不了手。」殷無情冷冷的道︰「也罷!這一劍就算斷盡我們之間的恩義,以後你別再出現在我面
前。「
「無情。」齊軒撫著受傷的肩,急切的站了起來。
殷無情卻轉向閑立在一旁看好戲的殷無歡,淡淡的說道︰「無歡,把我帶離這個地方。」
「你確定嗎?」殷無歡眨眨眼,一派天真。
殷無情可沒興致陪他耍嘴皮子,「現在就走。」
「好吧!」殷無歡再次聳了聳肩,彎腰抱起了她。
「不行,你不能帶她走,她受傷太重了,得好好療養。」齊軒著急的大喊。
可是,他的阻攔根本就沒放在殷無歡眼里,他逕自抱起殷無情,一個屈膝躍身,展開輕功,一瞬間消失無蹤,任齊軒喊破喉嚨,也得不到殷無情的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