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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愛相公 第10頁

作者︰沙其

葉昭風聞言,臉色頓時氣得發青,忙喝道︰「你現在馬上給我回房去!」

「我……」

「回去。」

趙諒貞跺了跺腳,知道母親已真的被惹怒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妖女害的!她怒瞪了殷無情一眼,高傲的揚起下巴哼了一聲,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回房。

葉昭風討好的頻頻向殷無情道歉,直說自己教女不嚴。

殷無情揮了一下手,道︰「算了,二小姐只是說出自己心里的話罷,總比有些人連自己心里想的都不敢表現出來要好多了。」

葉昭風又道歉了幾句,然後邀請殷無情繼續參觀別的院落。

殷無情點了點頭,朝齊軒拋去一記媚眼,含笑道︰「齊大夫,可別忘了我的提議喔!人家對齊大夫可是真的有好感呢!」

「二小姐已經走了,殷姑娘就不要再捉弄在下了。」齊軒只是苦笑。

他那啞巴吃黃連的表情教殷無情不由得再度笑了出來,以明媚秋波掃了他一眼,才尾隨著趙家夫婦離去。

第三章

放心

夢後樓台高銷,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草初見,雨重心字羅馬衣。

琵琶統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晏幾道。臨江仙(二)

昨晚的那場混亂一直延續到早上。

一大清早,趙諒貞就像陣風似的卷到齊軒的房間,質問齊軒昨晚她離開後,殷無情又對他使出什麼狐媚手段;同時痛斥著殷無情的無恥。

齊軒正頭痛不已,偏偏燒已退了的齊硯被趙諒貞吵鬧的聲音給引來,一時之間兩個人竟然杠上了,弄得齊軒不知該如何是好。幸好在吵嘴上,趙諒貞根本不是齊硯的對手,沒多久,她就氣呼呼的敗陣離去。

齊硯得理不饒人,還在她背後扮了個大鬼臉,沒好氣的道︰「從沒見過這般蠻不講理的姑娘,只會說別人,不知道反省自己。」

齊軒又好氣又好笑,「好啦!阿硯,人都走了,你還罵些什麼?」這小子人才剛好了些,又恢復那牙尖嘴利、損人不落後的個性。

「為什麼不罵?」齊硯理直氣壯的說︰「我看她就是欠罵,才會養成那副仗勢欺人的個性。一天到晚炫耀自己是趙家莊的二小姐,哼!趙家莊有什麼了不起?我齊硯才不希罕呢!爺,咱們到底哪天要走?這種地方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要走也得等你好一些再走,你的燒才剛退,總得再調養個兩天才行。」

「不必再等了,要是每天看到趙諒貞那個女人,我的病鐵定會愈來愈嚴重。況且,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像要證實自己的話似的,屈膝跳了幾下,偏偏他的身體卻不怎麼支持他的話,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瞧你!」齊軒失笑的拉起他,「明明身子還沒痊愈,偏愛胡來,你還是乖乖的休息兩天,等你病好了再走。」

爺……「齊硯還想再辯,但是齊軒的眼神很明顯的告訴他,沒有商量的余地。

齊硯很清楚齊軒雖然在小事上隨和得像個好好先生,不過在大原則上的拿捏,卻比什麼都還固執,他也只好悻悻然的閉上嘴,鼓起腮幫子表示不滿。

齊軒見狀笑了笑,轉開話題,「藥箱里的藥已經用得差不多了,待會兒我想進城去添購一些藥材,你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他想和他一道出去!但是,他知道爺一定不會允許的。

「沒有。」他氣呼呼的道,把臉轉向一邊。

齊軒知道他的孩子脾氣又犯了,只能好笑的暗自搖了搖頭,又交代了幾件事,便動身進城去了。

洛陽是北方聞名的重鎮,曾有九個朝代在此定都,即使現今已非國都,但依然不減其繁華盛況。由于齊軒人城的時間正好踫上市集開市,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齊軒當年在幫趙大莊主醫病時,曾在洛陽待過好一陣子,對洛陽的市街並不陌生,很快的便買齊了所需的藥材,添購了些日常用品,又順手買了些齊硯愛吃的零食,之後便準備打道回府。

轉出了市集,路上便顯得冷清許多,他轉向通往趙家莊的一處林間捷徑,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一聲悶哼,聲音中帶著忍痛的吸氣聲。

大夫的天性使他停住步伐,循聲望去,好一會兒,才在一處樹叢後看到一抹淺黃色的身影。

他才剛跨出一步,一個虛弱卻警覺的聲音馬上喝道︰「誰?」

那聲音好熟悉。

齊軒快步走了過去,只見那人席地而坐,委頓的靠在樹干上,神色蒼白,竟是殷無情!

「殷姑娘。」齊軒驚訝的喚出聲。

警戒的美眸在看到齊軒時,稍稍緩和。殷無情勾出一抹甜媚的笑,「齊大夫,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她的口氣一如平日那般嬌慵柔膩,若非她的臉色蒼白得驚人,還真會讓人以為她在與情郎撒嬌調笑呢!

「你受傷了。」齊軒看到她肩上那一大片泛黑的血跡,便再也顧不得昨晚的尷尬,立刻走到她身邊,放下手上的東西蹲下來檢視傷口,而後皺起眉,「傷口有毒。」

「聖手書生果然名不虛傳。」雖然殷無情已經虛弱得連聲音都很微弱,但口氣倒仍如平日一般輕松悠閑。

「是來自苗疆的‘佛見愁’。」

「沒錯。」她也點點頭附和.

「是誰下的手?」齊軒檢視著傷口問,旋即又因傷口的狀況而皺起眉。她中毒已有一段時間,毒性滲入血脈中,傷勢相當嚴重。

「不知道,因為那人蒙著臉,我殷無情今天算是陰溝里翻了船,居然著了人家的道。」她自嘲的一笑,任齊軒撥弄她的傷口,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齊軒不由得大為佩服,「佛見愁」是來自苗疆的奇毒,中毒者得承受猶如身受萬蟻鑽心一般的痛楚,所以才會被稱為佛見愁,即使是身強體壯的大漢,若身中此毒,都會疼得呼天搶地,而殷無情竟像沒事人一樣,照常與他調笑。

可佩服歸佩服,齊軒還是火速由懷中掏出一顆白色藥丸,送到殷無情嘴邊,「快服下。」

殷無情蹙了蹙眉看著他,沒有張口。

「這是我們齊家特制的解毒丹,雖然不能解‘佛見愁’的,可是至少可以減輕你的痛苦。我們無怨無仇,我不會害你的,再說,我若有意加害你,只要袖手旁觀,‘佛見愁’的毒性就足夠要了你的命,毋需再費周章。」

他這一番解釋倒是讓殷無情笑了起來,「我也不認為你會害我。」然後張口將藥丸吞了。

「你若覺得痛,便叫出來吧!不用強忍著。」望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齊軒忍不住道。

殷無情揚起眉,似譏諷的問︰「叫出來就不會痛了嗎?」

齊軒先是一怔,才回答︰「叫出來起碼可以覺得好受一些。

「我看還是省省吧!既然不能改變事實,我又何必白費力氣。」

齊軒又是一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接續剛剛手里的動作。

痛楚模糊了殷無情的視線,她眨了一下眼,只見齊軒的臉龐在她面前幻化成了一團白霧。「齊大夫,我還有救嗎?」身為一個慣用毒的人,她自知毒性已經侵入她的血脈了。

齊軒猶豫了一下,才道︰「有。」

殷無情笑了。「沒有就沒有,你不用安慰我。」

「我沒有安慰你。」齊軒沉穩的道,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你中毒太久,‘佛見愁’毒性又強,的確是難解,而且,齊家的醫術雖然有幸與幻影谷齊名,不過我們主要鑽研的是病理,在毒性的研究上遠遠不及幻影谷;如果幻影醫仙在這里,那麼要解你身上的毒絕對不成問題,不過,還好我曾與幻影醫仙切磋過醫術,這點困難應該難不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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