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硯迷迷糊糊的喝了藥,又躺下睡著丁,齊軒幫他將被子蓋好,拿起空碗轉過身,才看見趙諒貞也跟了進來。
趙諒貞看了齊硯一眼,道︰「這小表也真是的,好端端的生什麼病?而且還讓主子照顧,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是人就會生病,而且是我自己要照顧他的。」齊軒淡淡的道,順手將藥碗擱到一邊。
「你就是對下人太好了,才會縱容得這小表壓根兒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阿硯的脾氣是倔廠些,但仍不失善良本性。」
「只有你才會這麼說。」趙諒貞嗔了他一眼。
「夜深了,二小姐如果沒事的話,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雖然還有齊硯,但孤男寡女深夜共處一室,可不怎麼合宜。
「怎麼?不歡迎我來?」趙諒貞眼楮一眯,神色有些不善。
「在下不敢,只是時候不早了,二小姐待在在下的房中,恐怕會招人非議。」
「在趙家莊里,誰敢非議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人言可畏,還是防著點好。」他仍是那一副淡然模樣。
「哼!說來說去,齊大夫擺明了就是在下逐客令。」
「我……」
「不歡迎我,我走好了。」趙諒貞一甩頭,轉身便朝外邁出步伐。
她以為齊軒會攔住她,哪知都快跨出門檻了,身後還是沒動靜,只氣得她火速轉過頭,嚷道︰「齊大夫,你不留我嗎?」
「夜已深了,二小姐是該回房歇息。」
「你……」趙諒貞臉現薄怒,「我只是想來找齊大夫說幾句話,齊大夫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是瞧不起我趙諒貞嗎?」
「在下不敢。」對于趙諒貞這樣的蠻纏,齊軒只覺得頭痛。
「哼!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若來的是雅姊,你會這般拒絕她嗎?」
「若無要事,雅妹不會深夜造訪。」
「雅妹!齊大夫叫得好生親熱。」聞言趙諒貞更怒,言語益發尖酸刻薄,「原來在齊大夫心中,我就是那種會三更半夜隨意打擾人的人。」
「二小姐……」齊軒覺得頭更痛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你說,雅姊和我,你偏向誰些?」她咄咄逼人的問。
齊軒愕然的看著趙諒貞,她這問話不只孟浪,而且還太露骨了。
趙諒貞反倒沒半點顧忌,向他又逼近了一步,問道︰「你說啊!雅姊和我,你到底偏向誰些?」
「這……」這教他要怎麼回答?他支吾了老半天,只能避重就輕的道︰「二小姐還是趕緊回房歇息去吧!很晚了。」
「我就偏不回房。」趙諒貞蠻橫的說︰「齊大夫今天若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就在這里和你耗到底。」
齊軒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只听見一陣熟悉的輕笑聲傳了過來,嬌媚柔膩的聲音懶懶的道︰「趙姑娘好似挺愛這霸王硬上弓的戲碼,讓無情連看兩次,還真是……嘻嘻!」
齊軒和趙諒貞轉過頭去,只見敞開的大門外,殷無情正俏生生的迎風而立,笑吟吟的表情充滿戲謔。
「又是你,殷無情。」趙諒貞又羞又氣,決定反擊,「老愛偷窺人家,你到底羞也不羞?」
「我可是正大光明的接受趙二莊主及夫人的邀請參觀趙家莊,又何來偷窺之說。」
她這麼一說,趙諒貞才注意到自己的雙親就站在殷無情身後,正鐵青著臉怒瞪她,她不由得慌了,結結巴巴的道︰「爹……爹爹……娘……」
齊軒也是一驚,忙迎了出去,一一打招呼,「莊主、夫人、殷堂主、石舵主。」
趙元展點了一下頭作為回應,神情十分勉強;接著轉向女兒,臉色馬上垮了下來,怒喝道︰「你還不過來。」
「我……我只是來找齊大夫說說話……」
「你還說?」她剛剛的話大家都听到了,一個女孩兒家深夜主動造訪大男人的寢居已不成體統,而齊軒謹守禮教的請她回去,她竟還不依,強自要留下來,簡直是把他們趙家的臉全丟光了!
「我……」
「過來。」他的語氣更加不悅了。
趙諒貞跺了跺腳,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過去,經過殷無情的身邊時,更忍不住怒氣騰騰的瞪了她一眼。
「瞪人啦!」殷無情挑起眉,而後抿唇一笑,「算了,莊主、夫人,其實這也不是什麼重大的事,齊大夫年輕有為,長得又俊俏,年輕姑娘家難免會動心,也怪不得她。」
「你……我只是找齊大夫說說話,你別以為旁人都跟你一樣無恥。」趙諒貞怒罵道。
「是嗎?」殷無情眯了一下眼楮,「我記得我明明听見你一直逼問著齊大夫,趙雅與你到底他偏向誰?原來這就叫說說話啊!那二小姐的話題可還真特別呢!」
她那一臉恍然大悟的情,氣得趙諒貞渾身顫抖不已,話都說不清了,「你……你……你少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二小姐心里有數,難道二小姐敢說對齊大夫沒有好感?」殷無情挑起了眉。
趙諒貞再大膽,到底還是個女孩子家,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她哪敢表態,「我……我……不過是敬仰齊大夫的為人,視他如兄長罷了。」
「是嗎?那是無情會錯意了?那可真是對不住了!」殷無情慢條斯理的道,那雙清徹猶如一泓秋水的明眸閃動著無法錯認的戲謔,「其實像齊大夫這般的人品,就連無情都忍不住仰慕,既然二小姐對齊大夫並無好感,那更好,無情也就毋需顧忌了。」
她秋波一橫,瞟了齊軒一眼,那眼神又嬌又媚,把齊
軒瞧得俊臉一紅,「殷堂主,你別說笑了。」一個趙諒貞便已夠他頭痛,現在又來了個更難纏的殷無情,真教想保持沉默的他坐立難安,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我哪是開玩笑,聖手書生乃是江湖的青年俊彥,我仰慕你也是理所當然的,石舵主,你說是不是?」
石定山笑咪咪的附和道︰「俠女配神醫,再自然不過了。」
「我……」齊軒連連搖手,尷尬不已。
「你無恥!」趙諒貞氣紅了臉,不顧父母的阻攔,大聲罵道。
「我再無恥,霸王硬上弓的事,我可也是不做的。」殷無情像存心想氣死趙諒貞似的慢條斯理的道,眼神又回到齊軒身上,「齊大夫連連搖手,可是覺得無情配不上聖手書生?」
「在下不敢,是在下高攀不上。」
「只要是兩情相悅,又哪來高攀低攀這說,你說是不是?嗯?」她蓮步輕移,走向齊軒,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際輕輕吹了口氣。
那溫熱的氣息襲向齊軒的耳邊,令他的身子不自禁的一震,猛然向後退了一大步,卻沒想到這一退竟然踩到門檻,一個重心不穩,便跌了下去。
這一下跌得好重,然而,殷無情無視于他人的反應實在教他驚駭,一時之間倒忘了疼痛。
殷無情看在眼里,不由得笑了出來,「無情又不是妖怪,齊大夫何必如此緊張。」她說著,伸出手要扶他站起。
齊軒見她伸出手,忙道︰「不敢勞煩殷堂主。」然後逕自掙扎著站了起來。
這景象激得趙諒貞的怒氣更加勃發,連聲罵著殷無情無恥。
葉昭鳳攔都攔不住,最後只有厲聲道︰「貞兒,不許對客人無禮,你再不知節制,明兒個就罰你閉門思過三天。」
「娘!」趙諒貞氣得直跳腳,「你何必對這妖女這般客氣?你沒見她的行為有多放浪、多不知檢點、不知羞恥嗎?這種人還跟她客氣些什麼?咱們趙家莊又不是少了她的生意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