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下巴突然被抬了起來,韓淵問︰「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你怎麼受傷了?是我師兄下的手嗎?」想到這件事,她忍不住急切地問。
「不是,我在碼頭點貨,貨架突然倒下來,我沒來得及躲,所以肩膀被貨品給砸到,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無言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
他突然把臉湊向她的頰邊,輕聲問︰「你很擔心嗎?」
無言被他的氣息擾亂了心神,想要躲開,但腰間那只鐵臂卻箍得死緊,不容她動彈。
「你還沒回答我,你很擔心嗎?」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低低沉沉的,像夜間蟄伏欲出的鬼魅。
無言心頭一顫,「我……我是大夫,任誰受了傷我都會擔心的。」他已停止揉散她淤血的動作,可是她仍被困在他的懷里,而他的大手更是大咧咧地擱在她的大腿上,這樣的親呢讓她心慌,她再次懇求道︰「你放了我,凌姑娘在這里呀!」
「寒月早就走了。」
「你……」他好像在預謀著什麼,她的一顆心跳得好急,好似正威脅著要跳出她的胸膛。
「你看起來好多了,臉色也紅潤許多,看來寒月把你照顧得很好!」
「嗯!」無言慌亂地應著。
「這幾年來,你倒是變了許多……」他的聲音帶著逗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蛋。無言想轉開臉,卻仍躲不開他手掌的輕撫。
「你長大了許多,當年分手的時候,你還是個小女孩呢!不過,雖然現在你的眼楮失明了,但就憑你的容貌,想要接近你的男人應該還是多不勝數吧!」
「我……」他的氣息更近了,無言渾身一顫,突然感覺到唇瓣上有一種輕輕的觸感……他竟吻了她。無言的眼楮瞪得有如銅鈴,一時間竟忘了該如何反應。
「你是這麼的美,雖然你曾背叛我,可是我還是無法忽略你的美麗。」他在她的唇上輾轉廝磨,品嘗她的柔女敕。
無言怔愣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羞愧得幾乎要無地自容,她伸出手想推開他,但他卻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了下去。
無言從不曾和任何人這麼親密過,雖然她早就認定自己是韓淵的人了,可是……可是不該是這樣的啊!她不要在這種情形之下和韓淵有親密的舉動,這是不對的!
她伸出手用力地捶打著他,而她的抗拒反倒引起了韓淵的征服欲,他的舌愈加狂肆地與她糾纏,更深的侵略、攻陷她。
她的反抗根本是徒勞無功,她的拳頭對他而言也根本就不痛不癢,無言又羞又急,發覺他擱在她腿上的大手竟開始不規矩地探人她的裙下……她心頭一驚,無暇多想,本能地用力一咬。
韓淵「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用力推開了她,今無言硬生生地被摔落在地上,痛呼出聲。血絲從他唇上流了下來,可他沒有動手抹去,反而不敢置信地俯視著她,「你……居然咬我。」
無言踉蹌地站了起來,蒼白著臉,無懼地迎著他的視線︰「你不能這樣待我,我也不會讓你這樣對我!」
「哦?給我一個理由吧!」他舌忝了舌忝唇上的血,表情莫測高深。
「你只想報復我,你要報復我當年拋棄你的仇!」她的聲音略帶顫抖。
「我這麼做又有什麼不對?是你欠我的。」他俯,托起她的下巴,笑聲冷得驚人。
「我……對那件事,我很抱歉,我願意補償你,可是不是這種方式。」
「哦?那你要用什麼方式補償我?」
「我……我……」他什麼東西都有,她又有什麼可以補償他的呢?
「想不出來了?」他笑得冷淡,哼了一聲,「就算你可以補償我,我還不一定接受呢!我只要我想要的東西。」
無言一怔,納悶地問︰「你要什麼?」
「這個嘛……」韓淵又笑了,他用拇指與食指用力扣緊她的下巴,「很快你就會知道的。」
無言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只覺得自己像一頭被困在陷阱里的獵物,只能等著獵戶的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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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要從她身上得到一樣他想要的東西。
他想要什麼,她不知道,事實上,她根本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予,可是他的語氣卻讓她不自覺地寒毛直豎,仿佛他的宣言已經奪走他想要的東西。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無言不曾再看過韓淵,然而,得到了「緩刑」並沒讓她松了一口氣,反倒是讓她感到更加不安,不知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再次見到他,是半個月以後的事了,小蘭傳來他的命令,要她到大廳去。
來到大廳,無言才驚慌地發現廳堂里正擺了筵席,似是在舉行一場家宴。觥籌交錯的聲音淹沒了她們的腳步聲,無言任著小蘭扶著,不知是該走進去,還是在一旁等著,不過,坐在韓淵身後的凌寒月已經看到無言,她輕巧地站了起來,揮退小蘭,引著無言坐到韓淵身邊。
她的加入依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筵席上的眾人仍舊進行著他們原有的話題。無言不知韓淵到底要她來做什麼,只能無措地絞著手,僵坐在椅子上。
旁听了好一會兒,無言慢慢地從他們的談論里得知在場眾人都是嘉興當地的大商家,他們正在談南糧北運之事。江南是魚米之鄉,物產豐富,而北方這幾年來因水災、旱災頻傳,糧食幾乎全仰賴南方供給,如果能打通關節,倒是可以獲利良多。
凌寒月站了起來,提出綠柳山莊的計劃,馬上引起了幾位老板的質疑,但她仍是一派冷靜自持的態度,一項一項地回復著,毫無懼色。
無言听在耳里,又是自卑,又是難過,同樣是女人,凌寒月可比她厲害多了,惟有她,才有足夠的能力與韓淵匹配吧!
她沉默地想著心事,卻听到身邊一個聲音低沉地說︰「怎麼不吃飯?」
無言一顫,是韓淵。
「我……我吃不下。」她小聲地回答。
「吃不下?怎麼會吃不下?小蘭說你連午飯都沒吃。」他接著夾了塊雞肉放到她的碗里,「快吃。」聲音里有著不容抵拒的霸道。
「我……」這里這麼多人,弄得她心慌意亂,教她怎麼吃飯?她到底是個瞎子,不想當眾出丑啊!
「難道你想要我喂你吃?」
「不……不……」無言急忙模索著捧起碗,胡亂扒了口飯。
韓淵得意地笑了,笑得像捕捉到魚的貓似的。
他對無言的注意也引來其他大老板們的注意,討論一時之間停止了,一名胖商賈笑問︰「韓莊主,這位姑娘是誰啊?看來挺面生的。」
「她啊!」韓淵好整以暇地瞄了無言漲紅的嬌顏一眼,才懶懶地道,「她是我的客人,一個非常非常特別的客人。」
他那暖昧的語氣引來席上眾人的嗤笑,另一名商賈問︰「多特別啊?」
韓淵支起下巴,反問回去︰「林老板,你說呢?」
「這麼美的姑娘,當然是特別得很啦!」林老板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說實在的,韓莊主實在是個幸運兒,不但有凌姑娘這般才貌兼備的得力助手,幫你打理一切,現在又多了個美人兒,真是教兄弟們又妒又羨,巴不得有韓莊主一半的好運。」
「就是說嘛!不過,我也不敢奢望能像韓莊主這般幸運,得力助手與美人兒之間,我能得其一就是萬幸了。我說韓莊主,這般的美人兒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嘉興知名的花魁我也見過不少,可是像這般絕色的,可還是第一回見到呢!」另一名老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