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深夜。
楚槿在睡夢中忽然感到懷中的布偶被抽掉,空虛的懷抱令她驚醒。尚未完全清醒,就覺得有雙男性的手臂緊緊抱住她。她想叫,來人卻在她耳邊輕聲說︰「是我。」
任天翔。
她松口氣,然而很快又緊張起來︰任天翔一邊狂亂地吻著她,一邊月兌她的睡衣。
「你想干什麼?」她抓住他一只不規矩的手。
「我想你。」他的話模糊在他的吻中,「乖,別反抗。我知道楚榆還在隔壁,我想他一定很好奇是什麼人讓他一向特別疼他的姐姐把他趕到外邊好幾天。」
楚槿一凜,「你怎麼進來的?」
「小偷的本事。別想著換鎖,我什麼樣的鎖都能開。以前學這門手藝的時候倒沒有想到它會用在和心愛的女人幽會上。」他吻住她的唇,不讓她再有機會發問。
很快,她就被他熱情的挑逗征服。
……
任天翔輕輕按摩她的雙肩和背部,不時吻她一下,「我發現你很會享受。」
她很累,趴在床上不願意動彈,咕噥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很會享受。」他附到她耳邊說,「有時候我就很奇怪,你的出身不是很好,應該養成勤儉、節約之類的習慣才對。可是我發現你的薪水除了最大限度地滿足楚榆的生活需要之外,就是滿足你自己的享受。你幾乎不積蓄,大量把錢花在書籍、音響等奢侈品上,而且,你經常去旅游,仿佛你是天生的貴族。即使是現在,你仍然對我提供的服務認為是理所當然的。」
「我是嗎?」楚槿想一想,他說得似乎沒錯,「可是你是自願的,不是嗎?還有,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說過你願意以身相許。」
「我所謂的‘許’是做你的丈夫,而非你的情人。」
「當時你並沒有說這些細節。」她扯開他的手,嚴肅起來,「你來不是想告訴我你要做我的丈夫吧?」
「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我已經說過了,就是我想你。槿,我也許應該告訴你,我是個生活中從來不會缺少女人的男人。但是,自從和你有了第一次之後,我對別的女人就沒有了興趣。你不是很漂亮,身材也不是很好,那天和你說的形容詞用在你身上根本就不合適,可是我還是很想你,想在入睡的時候抱著你,哪怕什麼也不做,只是抱著你。」
「你在暗示你已經愛上我了嗎?」
「槿,和你一樣,我也希望有個人陪在身邊。」
「你說過你從不缺少女人。」
「不要故意挑我的語病。」他迫使她面對他,「你是我的同類。我需要你,需要你在我身邊,需要和你說說心里的感受,非常需要。不要拒絕我,槿,和我一起走吧。」
「我們?你認為我們可能嗎?」
「只要你離開現在的生活環境,我們就能在一起。」
楚槿有些憐憫地看著他,「你痴人說夢呢!」
「你為什麼不願意?除了小榆,你還有什麼不能割舍的?你難道就這麼留戀你的職位嗎?還是有其他的東西?還是……」任天翔忽然停住了,喃喃道︰「我明白了,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麼要在你討厭的世界生活了。原來,一切都是為了他,你真正不能割舍的還是他。」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以楚槿這樣的性情會去爭取名利這種虛幻的東西。現在他終于明白了。無論她怎麼說怎麼做,她仍然是愛著那個男人的。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又不能向朋友多問關于那個人的事,打擾他的家庭,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讓他能經常了解她的消息,讓他能經常看到她不至于忘了她。而這些,必然要求她成為一個公眾人物。許多年前,她就已經開始了她的計劃。
「槿,」他捂住她的臉,「我怎麼說你才好呢?你是個聰明人,什麼是你需要的,你不會不知道吧?可是你為什麼單單在這件事上糊涂呢?」
「你為什麼不看著我的眼楮說話?你害怕嗎?」
「是,我害怕我忍不住折斷你的頸子。你令我生氣。」
「因為我愛他?」
「因為你為了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而拒絕與我在一起。」他吻她,「我能代替他。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你怎麼能代替他?你了解我的過去,知道我父親早逝,知道我九歲那年遇到他,知道我十九歲那年才與他分開,知道我為了他一直獨身。可是你知道嗎,在那十年的時間里,他的性格溶入我的性格,他的影子溶入我的血液,有時候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在用他的思維方式在思考還是用我的生活態度在生活。我怎麼能把自己分出半個來?而你,只是我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而已,怎麼能與他相比?」
「既然你如此愛他,你怎麼不與他在一起?」他無情地問,「我們都很清楚,是你拋棄了他,不是他拋棄了你。」
「小鳥長大了,總是要飛出母親的巢的。」
「是啊,他不能再給你生長的養分。你即使沒有他也能生活得很好。槿,你以為愛他的感覺只是你過去愛他的慣性。你已經不再愛他了,只是少個人取代他的位置,所以你一直無法割舍。」
「不,我不會這麼認為。即使我欺騙自己,認為你能代替他,但是你會肯嗎?」
「我為什麼不肯?」
「你說的,我們是同類,所以我能推測你性格中的自私成分。你為什麼會願意為我做出這樣的犧牲?我並不值得你這樣投資的。」
「也許你不值得,可是,有人值得我這樣投資。」
「誰?」
「我的繼承人。」任天翔面無表情。
楚槿疑惑地說︰「你的繼承人?他與我有聯系嗎?我根本不認為……」她忽然打住︰他們沒有任何預防措施,他們都是健康的人——至少她自己是健康的。她的例假一向不怎麼準時,但是推遲這麼久的還是很少的。懷孕的念頭曾經在她的腦海中浮現過,但她鴕鳥地拒絕去想。現在,任天翔把這個問題血淋淋地擺在她面前——她的月復中可能已經有了他們血肉的連結。
她霍然坐起來,「你只是想利用我為你生個繼承人?」
「不要這麼緊張。槿,我第一次和你親熱的時候並沒有那麼想。說真的,我那時甚至有幾分喜歡你。我看到你那麼傷心,真的想用某種方法緩解你的情緒。我是後來才想到我們沒有避孕,才想到你可能會懷孕,之後我才考慮我的繼承人的問題。」
楚槿冷笑,「說到底,你還是希望我成為你生育的機器。我想,若不是你自己不能生孩子,你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女人為你傳宗接代。」
「因為對象是你我才打算要孩子。如果是別人,即使她懷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會讓她生。」
「可是現在我不想生。如果我懷孕了,我立刻到醫院把他拿……」
任天翔不等她的話說完,就粗暴地把她壓在身下,「楚槿,我不會允許你這麼做。你敢這樣做,我就敢殺了楚榆。」
楚槿有些被他突如其來的凶狠嚇住了。她有些呼吸困難,猜測他說的話里有幾分可信度。最後,她確定他不是開玩笑,才無力地辯解說︰「也許我並沒有懷孕。」
「我會讓你懷孕的。還有,你最好趕快離開這里,我正給你辦理出國的手續。我可不願意天天晚上做賊似的往你的臥室里鑽。」
「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計劃好了?」
「也許。」
「小榆呢?我不能把他單獨丟下。」
「你以為我就敢把他單獨丟下?」任天翔悻悻地說,「有這麼一個疼弟弟的姐姐,我還怕哪一天我的對手捉了他要你交換我,你會毫不猶豫地把我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