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願如此,不過,甜心,你太滑溜了,我不得不把你綁起來,免得出問題。」得到設計圖使豺狼的情緒相當亢奮,笑意始終掛在他的臉上,「來人,把安小姐綁起來,綁好一點,神偷安肯的女兒可不是那麼簡單就會被困住的。」他丟下命令,轉身打算回艙房去休息。
「是。」一名手下取來一捆繩子,大踏步邁向安琦,正在行進間,也不知怎地,腳下突然一絆,險些跌倒,他急忙退了好幾步,這才站住腳,手上那捆繩子卻掉到地上。
「喂!小子,這麼毛毛躁躁的,你是新手啊?’假安肯不耐煩地罵,他為了假扮安肯,刻意把自己弄成這副狼狽的樣子,又淋了場雨,早就累得想卸下手中的累贅,好好地休息一番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留神。」
「還不快點把繩子撿起來,我可是急著擺月兌這個婊子,好喝杯酒歇一下。」
「我馬上撿。」那人彎下腰,七手八腳地撿起繩子。
「快啊!」這菜鳥愈看愈不順眼,連撿個繩子都撿了老半天。
「是,是。」那人唯唯喏喏地應著。
一聲槍聲隨著他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跟著「砰」的一聲,只見挾持著安琦的「假安肯」緩緩地倒了下去,一臉的不敢置信;而那名原本受命要綁住安琦的手下,臉上不再有慌張的表情,藏在繩子下的手正握著一把槍,槍管還冒著煙。
「安琦小姐,請過來。」一槍擊中假安肯的他也沒有閑下來,一把拉過安琦,藏在身後,並塞給她一把槍,掩護著她,退了開去。那槍聲在深夜里格外清晰,正要回艙房休息的豺狼當然也听到了,才剛轉過身,只見四方倏地冒出了一個個身影;豺狼急急地退了開去,但已嫌太遲,一瞬間,槍聲大作,在這寂靜的夜里炸了開來。
槍聲響得快,結束得也快,在一把槍對住豺狼的太陽穴時,一切宣告停止。
豺狼整個人狼狽地半跪在地上,太陽穴上的那把手槍正冰冷地宣告他的生命處在他人的威脅之下。
一向只有他威脅別人,哪有別人威脅他的兒!他又氣又急,怎麼也想不透自己的手下怎麼會突然反叛他,他大喝︰「你們想造反了嗎?」
「他們沒有反叛你。」一個聲音清清楚楚地傳了過來,語調低沉,還帶了點不經心的慵懶,卻魅力十足,「他們只是听命于我。」
雷恩由船艙內緩緩地走了出來,在豺狼腳跟前站定,居高臨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豺狼一愕,月兌口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雷恩淡淡地一笑︰「承蒙你看得起,這一陣子這麼積極地和我的企業‘接觸’,我實在是受寵若驚,怎麼可以不來和你見上一面?正好紐約警局的局長欠我一點小小的人情,他不介意把局里的資源借我使用,所以我就安排了這別開生面的見面方式,給你一個驚喜。」
豺狼懂了︰「你利用威廉斯那個老家伙搜查時,乘機潛到我的船上?」
「沒錯。」雷恩優雅地一笑,「豺狼果然不愧是豺狼,我的行動全被你猜得一清二楚。」
在雷恩的冷嘲熱諷之下,豺狼的臉色難看得嚇人,他驀地轉向安琦,一連串粗鄙的字眼兒由他嘴里罵了出來。
安琦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的臉可以扭曲到這種地步,用猙獰或陰毒已不足以形容,她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掛念老爹的心卻戰勝了一切,她急忙問道︰「我老爹呢?」
「你既然背叛我,就別想再見到你的父親。」豺狼森然一笑。
「那可由不得你。」說話的是雷恩,「雖然放了你是我所不願的,不過在這個時刻,我倒是願意和你打個商量,一命抵一命,拿你的命來抵安肯的,你說如何?」
豺狼臉上掠過了一絲驚訝,似是沒想到雷恩居然願意拿安肯來交換他!驚訝過後,他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充滿邪惡︰「原來你看上她了?克雷蒙特,我還以為這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之外,你是不會關心別人的。不過,也難怪,那賤貨長得一副天使般的臉孔,你會被吸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的滋味如何啊?比起那位電影明星麗莎•班頓,誰的功夫厲害?當初我看她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還以為她是什麼貞潔烈婦,原來也不過是個蕩婦,可以任人騎、任人玩,早知道我就先嘗嘗她的滋味了,真是可惜啊!」
那充滿惡意譏諷的字眼兒刺進安琦的心頭,令她刷白了臉。
「廢話少說,豺狼,我可不是那麼有耐性的。」雷恩掠了下頭發,換了個站姿,讓他的不耐煩清楚地表達出來︰「你的命,或是安肯的命,自己選擇吧!」
「我不選擇。」豺狼一臉得意,「你不敢殺我的,你的企業是正派經營,殺了我,克雷蒙特的企業形象也就完了,這是你的弱點。」
「說得也是。」雷恩點了點頭,附和他的話,「不過,如果我把你交給‘笑面虎’,那又會怎麼樣呢?」
「你……」豺狼的臉色頓時煞白,連話也說不出來。
「笑面虎」亦是美國黑幫的一名老大,勢力與豺狼不相上下,兩派人馬在爭奪地盤時結下不少仇恨,尤其在一次械斗中,「笑面虎」的獨生子死在豺狼的手上,這使兩方的仇恨更深,「笑面虎」更揚言,一定要親手殺掉豺狼,為愛子報仇!如果豺狼落入他的手中,想必只有死路一條,這情形他清楚得很。
「你有的是機會考慮。」他彎下頎長的身子,附到顫抖的豺狼耳邊,聲音輕柔,卻充滿威脅感,「我說過,你的命,或安肯的命,自己選擇吧!」
「你……」豺狼咬牙切齒,雖不情願,卻不得不作選擇,「叫你的手下放開我,不然我怎麼打電話叫人把安肯帶來?」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安琦焦躁地引頸盼望著,手心里始終捏了一把冷汗;而雷恩仍是一身自在,輕輕松松地倚著船舷站立,輕輕拍了安琦的手,給她安慰。
幾乎像是等了一輩子,一輛黑色的賓士終于駛進安琦的視線範圍內。
一名老人巍巍顫顫地由車子里被拉了出來,他抬起頭來看了看四周,眼神是一片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這里來。
兩行熱淚從安琦的臉頰上滑了下來,那是老爹沒錯,這一次她不會看錯的,在他的身上有著被嚴重凌虐的痕跡,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塊完整的地方,比起「假安肯」而言只有更糟。他連站都無力站好,整個人等于是被半拖半拉地拉向了豪華游艇。
安琦感到一陣心痛,都是她不好,沒有早些救出老爹,才讓老爹受了這麼多的苦。
她本能地想要沖向老爹,卻被雷恩一把拉住︰「沉著點,你這樣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老板,人帶來了。」豺狼的手下拖著安肯上了船,朗聲說。
「讓他過來!」雷恩在豺狼耳畔說,「等人到我們手上,我自然會放了你。」
「我怎麼知道你會說話算話?」
「說話不算話是你老兄的行事原則,我可不敢掠美。」雷恩懶洋洋地譏諷著他,「不過,要豺狼信任別人、的確是違背了它的天性,這樣吧!我們同時交換人質,你覺得如何?」
豺狼不語,垂下的眼楮閃爍著狡詐的光芒。
「願不願意隨你,反正對我也沒有損失,頂多當不成救美的英雄而已,不過‘笑面虎’應該會很欣賞我送他的這份禮物吧!我的貨物經常會經過他的地盤,送他這份禮,對我的價值可比當救美的英雄來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