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接著說︰「這件武器的發明引起一名黑社會首腦豺狼的注意,為了奪到‘死亡天使’,他不惜引發了一場爆炸,在那一場爆炸中,茉琳的父母為了保護茉琳而死了;茉琳的小命雖然在她父母的保護下幸存,但也因而炸壞了她的那雙腿……怎麼了,你的臉色好蒼白?」
她努力地克制住顫抖的身子,勉強地一笑說︰「我只是……我只是覺得茉琳好可憐。」
「茉琳的確可憐。」雷恩把她攬進懷里,耳鬢廝磨,「幸好豺狼並沒有得到那件‘死亡天使’的程式,否則以他那如同他外號的天性,不知還要害死多少無辜的人。」
安琦的臉色更白了,她現在所做的是不是也是助紂為虐?她幫豺狼來偷取SEl000,害克雷蒙特企業的聲勢下滑,是否也會讓豺狼的聲勢更長,害慘更多如茉琳父母一般無辜的人?
一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怎麼了,你會冷嗎?我以為我的懷抱夠溫暖。」他低頭看她。
「我……我只是覺得豺狼未免太殘忍。」
「很高興我們的想法一致。」他輕輕啃著她的耳垂,「對了,這幾天,我注意到我的書房好像被動過了?」
如果他是想攻她個措手不及,那他辦到了!
安琦全身一震,猛然抬起頭來︰「你是在懷疑我嗎?」
雷恩笑了,神情愉悅︰「我只是隨口提提,不要像只小野貓般張牙舞爪的,好嗎?」
安琦暗罵了自己一聲笨,她這種行為等于是在自打嘴巴、自露馬腳。
她緩下神情,說︰「沒錯,書房是我動的!我晚上無聊,去上個網打發一下時間。」
「無聊?你這倒是提醒了我,你來到曼哈頓以後,似乎不常出去,而我給了你許多附卡,卻沒見你用過半次。如果像你這樣的情婦多一些,還真是全天下男人的幸運。」
安琦一凜,卻沒讓自己的神情表露出來,向他嫵媚地一笑︰「難道你不喜歡像我這樣的情婦?」
「怎麼會不喜歡?我太喜歡了。」他一揚嘴角,那神情,邪魅得勾人,「需要我證明我的喜歡程度嗎?」他丟出了暗示。
「你想怎麼表示?」安琦瞟了他一眼,眼神帶笑。
「今晚,我會表現給你看。」
黑暗的書房內,一雙縴細的手在電腦鍵盤上飛快地敲動著。
熒幕不斷地閃動著,卻都不是她想要找到的東西。
她到底是哪里疏忽了?Sel000的設計圖究竟藏在哪里?她不死心地再次搜索,仍是一無所獲,她挫敗地往椅背一靠,苦苦思索還有什麼地方遺漏了。
從樓下傳來的一陣騷動引起她的注意,她一凜,急忙清除侵入電腦的證據,火速關了機,以最快的速度退出雷恩的書房。
那騷動聲仍然持續著,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
她好奇心大起,循聲走到樓梯口,只見雷恩在他的助手泰瑞•葛利斯攙扶下走進大廳,右手撫著左肩,黑色的西裝上染了一層褐色的血跡,但他的神色仍一如以往般自得優雅,只是帶了一點蒼白。
老總管羅伯特迎向他,一向嚴肅的神情蒙上了緊張︰「先生,這是怎麼回事?我馬上打電話找醫生來。」
他還沒來得及轉身,雷恩便舉起手來制止他︰「不用了,只是小傷。」
「可是……」
「真的是小傷,羅伯特,你不用緊張。」他坐到沙發上,而後抬起頭來。
「我的天使,既然你已經被我的聲音引了出來,何不干脆下來呢?」
安琦沒料到他居然注意到她的存在,先是一怔,而後才走下樓。
雷恩在泰瑞的幫助下月兌去外套,白色襯衫上所染的血跡顯得更鮮明嚇人。
泰瑞看了看他的傷勢,皺了皺眉︰「雷,我認為你還是該給醫生看看。」
「好讓紐約的記者有話題可寫?我認為不用了,只是小傷而已,我想這點傷,安琦來處理就可以了,是不是,我的天使?」他轉向安琦,那張有如雕刻師精心雕制的臉龐上露出一抹勾魂的笑。
「我認為泰瑞說得對,你應該給醫生診斷。」安琦皺眉瞪著他身上的傷口,只覺那一大片鮮紅刺眼得教她不敢直視。
「連你也這麼說?這只是一點小傷,只要你用你那天使的手輕輕一模,就可以讓它痊愈的。」
「我不是天使!」安琦幾乎有些生氣了,他看起來根本就不把自己的傷放在心上。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好了,你們別爭了。安小姐,雷的固執是出了名的,他既已下了決定,就不可能改變,還是有勞你為他療傷吧!」泰瑞插了進來,畢竟是多年的好友,對雷恩的個性,他了解得很。
「羅伯特,去把藥箱拿出來;泰瑞,你加了一個晚上的班,也夠累了,回去休息吧!」
這男人還真是獨斷獨行。
安琦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接過了醫護箱,著手為他治療。
她先剪開沾著血液黏附在他傷口上的衣料,用酒精洗淨他的傷口。一低頭,她聞到一陣彈藥味道,她皺起眉,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是槍傷?」
「是啊!」雷恩懶懶地一笑,輕松得好似受傷的人不是他。
「你應該給醫生看的。」安琦瞪著他。
「你再拖下去,我看我挨不到醫生來!就會先因流血過多而死了。」他撥開散落在他額前的黑發,「而且為這種小事擾人清夢,未免太小題大作。」
安琦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得繼續動手為他療傷。
他的傷勢看起來雖然嚴重,不過子彈只是擦過他的手臂,還不難處理。
安琦細心地為他消毒,在孤兒院里,她幫好動的院童療傷是常有的事,就連常來孤兒院幫院童治療的外科醫師,都說她比他們院里的護士更加專業,因此這點傷倒還難不倒她,沒一會兒,她就消毒完畢,上了藥,著手包扎。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受傷?」
「如果你願意,你會主動告訴我的。」安琦淡淡地說道。
「你真懂得吊別人的胃口。」雷恩拾起了一綹她的長發,拿在手中把玩著,「今晚有人到總公司里盜取機密,被我撞見了,為了追他,我才被他開槍打傷。」
安琦一凜,猛然抬起頭來。有人到克雷蒙特總公司盜取機密?難道豺狼並不信任她,還派了別的人手潛進克雷蒙特企業?
「你似乎很驚訝?」
安琦忙低下頭,以繼續包扎掩飾自己的神情︰「我以為盜取機密是電影、電視里才有的事,你常遇到這種事嗎?」
「倒是不常。」
「抓到了那個人嗎?」安琦抬起頭來問,這才是她最在意的。
「很遺憾,沒有。」
安琦不知該失望還是該松口氣,一時之間若有所失。
「怎麼了?」
「沒什麼!」安琦忙搖了搖頭,將繃帶系緊,完成了包扎。
雷恩看了包扎密實整齊的繃帶一眼,露出了贊美的眼神︰「你比護士做得還要好。」
安琦笑而不答,收拾好藥箱,站起身想歸回原位;雷恩卻橫伸出手,一把拉住她,把她帶回自己的懷抱中。
「你受了傷……」
安琦本能地想站起來,卻被雷恩沒受傷的那只手牢牢圈進懷里。
「我受傷的是手,可不影響其他的地方,況且你不覺得,應該多陪陪病人才對嗎?」
安琦不認為他有那麼脆弱,需要別人的陪伴,可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只有任他霸氣地圈住她。
雷恩抬起她的手,合在雙掌中把玩著︰「很巧的一雙手,有沒有人說過,你的手很美、很修長?」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