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如果重來,她會改變自己的決定嗎?
她心知肚明,不會的。如果時間可以重來,當年的她依然會動手行竊;而昨晚的她,依然會選擇和雷恩共度一夜。
這兩件錯誤皆有著同一個理由——老爹。
沒有人知道,住在聖瑪莉亞孤兒院旁,以做粗工維生的老爹,在二十年前,其實是一個縱橫國際、赫赫有名的神偷,當年的他受雇于任何出得起價碼的集團,以一身矯捷的身手,偷取鎊種名畫珠寶,從來就沒有失敗的紀錄,甚至連美國FBI都曾請他去偷取黑手黨的秘密情報。然而就在二十年前的一場任務後,他突然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國際舞台上。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除了安琦。
當年最後一次的任務,他遭到好友的背叛,雖然偷到東西,卻被保全人員追捕,身上也受了重傷,在逃命中,他無意間在道路旁看到一個啼哭不已的嬰兒。
他本想不理,可不知為什麼,那啼哭不已的嬰兒竟喚醒了他的同情心,他忍不住抱起那小小的女嬰,也因為那嬰兒,他才逃過警察的追捕。
當追捕人員看到抱著嬰兒的他時,竟連查問都沒有,就從他旁邊擦身而過,只當他是一個急著抱孩子到醫院就醫的父親,而他也因此僥幸地逃過了一劫。
那孩子,就好像上天派下來拯救他,給他希望的天使,于是他理所當然地收養了那孩子,帶著孩子離開了是非恩怨難明的江湖,更將以往靠偷竊得來的錢全捐給了慈善機構,靠自己的能力扶養孩子長大。
那孩子便是安琦。
從小安琦就知道,她並非老爹親生的孩子,老爹也從來不瞞她,可是他所給她的,卻絕不輸給任何一對親生父母能給予的,他們的日子雖然過得很窮,老爹卻以愛滿足了她,讓她從不覺得自己的出身有任何遺憾。在老爹粗壯的臂彎中,她度過二十年美好的日子,一直到那一天,她接到那封來歷不明的信。
老爹的身份被一個叫豺狼的集團給發現了,而且還將老爹綁了去;若要他安全月兌身,安琦必須完成他們所交付的任務。
他們所交付的第一個任務,是到一個國際知名的電腦專家家中,去竊取一個名叫「死亡天使」的生化武器設計程式。
這個任務她失敗了,豺狼集團也因為那位電腦專家在豺狼集團的系統中植入病毒,而弄得系統癱瘓,而後克雷蒙特集團的人乘隙攻人,更使得他們元氣大傷。
豺狼集團菁英人手因而失去了大半,正因為如此,豺狼哈利一時之間無暇計較她的失敗,又派了她另一個任務——潛進克雷蒙特集團偷取他們的Sel000設計圖。
這個任務難度比之第一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她沒有選擇的余地,如果她再搞砸了這個任務,老爹就沒有任何活命的希望。
雖然老爹不希望她重操他的舊業,可是他卻教會她他所知道的一切,他總是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教你這些,不是希望你利用這些伎倆去做什麼,而是希望你能保護自己,免得以後受老爹連累,無法月兌身。」
她很感激老爹教了她這些,她所受的嚴格訓練讓她在老爹被綁架後,可以為老爹做些什麼,而不至于束手無策。可是,老爹如果知道她的作為,想必他是寧願死,也不願安琦助紂為虐,為了救他而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是,對安琦而言,老爹是她僅有的親人,即使她得背棄所有的人,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爹死去。
浴室的門突然「呀」的一聲被打了開來,沉溺于思緒中的安琦完全沒有听見,直到一雙手圈住了她的腰,低沉帶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出水的維納斯,多美的一幅畫。」
那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一驚,火速轉過身,對上了雷恩那張俊美邪魅的臉龐,她本能地伸手掩蓋身無寸縷的自己,臉在一瞬間漲得通紅。
「這是剛才在我床上,表現得熱情如火的女人嗎?」雷恩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懶洋洋地看著她。
安琦一凜,強迫自己放下手,朝他丟了一個嫵媚含情的秋波︰「你嚇了我一跳。」
「是嗎?」他揚了一下眉,「那真是失禮了。我的天使,你那麼急著離開我的床,是否是我的表現讓你失望?」
他走向她,雖然同樣是一絲不掛,但他看起來可比她自在多了,他的姿勢就像是身上穿著三件式西裝一樣優雅自在,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背,戲弄著她粉女敕柔膩的肌膚。
「我只是……我只是覺得熱,想洗個澡。」
「哦?」他輕啃著她的耳垂,溫熱的氣息流竄在她的耳間。
她被他溫熱的氣息擾亂了心,明知自己應該扮演世故成熟的女子,卻無法控制地不自在地轉開頭。
她從未赤身露體的和同樣不著寸縷的男人擠在小小的浴室里過,雖然她早有付出所有代價的決心,但目前這情況實在讓她無法視之為平常。
「為什麼轉過頭?」雷恩伸手抬起她的臉,眼神是一貫的慵懶迷人,「這可不像你所表現出來的你,或者,這才是真正的你?畢竟,這比較符合處女的形象。」
如果這是他的奇襲招數,那他成功了。
安琦一驚,猛然抬起頭來。
「你該不會認為,我遲鈍得連和自己上床的女人是不是處女都察覺不出來吧?」他低低一笑,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粉女敕的臉,口吻平淡得像在閑聊,完全讓人感覺不出他正作何想法。
懊死的,她完全忘了這一點。
不行,她必須補救,連身體這代價她都付出了,她絕不能功虧一簣。
她朝他漾出最甜美的笑容,手指輕輕劃過他光滑的胸膛︰「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只是很好奇,既然你保有處子之身這麼久,為什麼肯把第一次給我?這不像一個處女會有的行為。」
安琦知道,如果她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她所付出的代價便白費了。
「拜托。」她聳了一下肩,一派嬌憨地道,「什麼處女不處女的,性解放都幾十年了,貞操觀念也老早就落伍了。我之所以會保留我的第一次,只是找不到我看得上眼的男人,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來者不拒,既然要,我就要找一個在各方面都足以讓我甘心獻身的男人,這樣才對得起自己,你說是不是?」
「這麼說,我在你的眼中,還算合格?」他的眼中浮起了一絲興味,這到底是不是代表他相信了她的話?她不確定。
「要不是年輕有為如你!我還看不上眼呢!」
他因她的話,大笑了起來。
「那我的表現讓你滿意了嗎?」他曖昧地詢問。
她則佯裝思考狀︰「還好啦!差強人意,我期待你有更好的表現。」
「你還真懂得如何打擊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他的手滑到她的臀際,輕柔地撫弄著她柔軟如絲的肌膚,「期待我有更好的表現……是否是在暗示,你想成為我的女人?」
成為他的女人?安琦當然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一點,可是雷恩的話卻提醒了她,如果能夠成為他的情婦,必然有助于她偷取Sel000。
她仰起頭,盡她所能地露出一抹勾魂的微笑,縴細的手指撫上他的胸膛︰「我有這個資格?」
「需要我證實嗎?」
他俯,一連串的吻滑過她柔婉的曲線,他緊貼的亢奮身體令安琦又是一僵,他輕輕地啃嚙著她的耳廓,熱氣在她的耳際回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