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心的愉快時間過了;此刻,她必須再武裝起自己,好接受這個男人更殘酷的精神折磨。
看著這兩人翩然起舞,方若剛感覺自己好似又被方才的妒嫉之火燒灼了一身;所以他立即拋邊的金發美女,好奪回正倚在別人懷中的沈潔依。
「嗨,方先生。」喬伊表情自若地和他打招呼。
「又是你!」方若剛從牙齒中進出這句話,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發怒。
「是啊,我們又見面了。」喬伊毫不畏懼他粗魯的態度。
方若剛冷冷說道︰「你是否可以將潔依還給我了?」
「還給你?」喬伊的舉動在所有賓客眼中看來,無疑是自殺的行為。
「是,把她還給我!」方若剛清晰冷冽地又重復一次他的話。
一開始,他和沈潔依原本就是眾人的焦點,現在又鬧出如此僵滯的局面,眾人立即停下所有的動作,張口驚愕地看著喬伊•漢普頓和商業之獅對抗的場面。
在一陣可怖的靜默中,記者不知如何混進方宅,且在這兩個男人劍拔弩張之時,急急按下快門,以捕捉如此珍貴的鏡頭。
方若剛全不理會周遭的眼光,只是更冷、更可懼地瞪著不肯放開沈潔依的喬伊•漢普頓。
事實上,喬伊根本知道沈潔依原本就屬于方若剛的;可是,他就是不甘願讓他如此輕而易舉便得到沈潔依。
「她是你的嗎?」喬伊開口嘲諷地問道。
他環視四周的賓客,以及等待他親口說明她的身份的記者們。「她是……是我的客人。」這一刻,方若剛心里突然強烈地不希望別人扭曲沈潔依的名譽,他非常地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到絲毫的傷害。
「哦,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把她交還給你!」喬伊知道自己無法激出他內心一直不願表明的感情,于是故意裝作投降般的放開沈潔依。
沈潔依不明所以地看著喬伊。
「小可愛,我先走了,如果有事,你可以撥個電話給我。」喬伊臨行前塞給她一張名片。
說完,他大步地離開眾人的驚視目光。
回過神後,沈潔依痛恨自己被當成商品般送來送去,她轉身想走開。
只走了一、兩步,方若剛立即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縴腰,強把她拖回他懷中。
「你休想離開我一步!」他咬牙切齒地說。
沈潔依努力掙扎著。「你今天晚上鬧得還不夠嗎?」
「還不都是拜你所賜!」方若剛一臉憤怒,眼神銳利地掃視四周圍觀的人群。
那些人看見他警告的眼神,便立刻識趣地走開了。
「方若剛,你不用假惺惺了!你的目的根本是在破壞我的名譽,而不是阻止我接近男人!」
不是這樣的!他根本不希望她投入別人的懷抱!可是他不能說出來,他不能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感情!
「我說過,我只是在防止你重施故伎,又害了別人!」他用極冷的語氣警告她。
眼淚在她眼里聚集起來,但她痛恨自己老是像個懦夫般在他面前掉淚,然後再讓他以惡毒的言語奚落她。
「我不會笨得在你的管轄區內媚惑男人!」她想拔腿就跑,想奪門而出;但像鐵圈般緊箍著她腰間的手,使勁地握住她,幾乎讓她動彈不得!
「那喬伊•漢普頓的事你又該怎麼解釋?」他的黑眸在明亮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深沉而憤怒。
「天!我不過是和他跳個舞,又不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包何況,我沒有義務站在這里任你審問!」她用力想扳開他的手,但是卻徒勞無功。
「在我還沒有懲罰你足夠時,你永遠都是我的犯人!」他把唇湊在她飄著芳香的發鬢邊低聲警告。
一剎那間,男人的氣息狂野地竄進她的心湖,擾亂她原本平穩的心跳。她真恨自己太容易臣服于他無人能敵的特殊魅力之下。
受夠了他忽冷忽熱的對待,沈潔依疲憊地說道︰「我根本沒有做錯什麼,為何一定要忍受你無理的報復?!」
他仍然沒有放開她,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
其實,方若剛的內心非常在乎她與喬伊‧漢普頓那個律師愉快交談的模樣,更嫉妒她能自在地和他說笑。
在內心深處,他明白自己是害怕她被人奪走,害怕她離開他身邊,而折磨她只是為自己突兀的情緒找借口罷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和喬伊•漢普頓之間有什麼關系?」他像個打翻醋缸子的丈夫,毫不放松地追問。
她很想踢他一腳,更想大聲尖叫,可是她沒有,只是沉默地不發一言。
「回答我!」他滿是怒氣地用力搖晃她。
抵擋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詰問,和深眸里撼動她心神的焦躁神情,她終于開口說︰「我和他不過是談得來的朋友罷了。」
他松了一口氣,不過,他可不想讓她認為他在乎她。「我不過是擔心他會重蹈韓文信的覆轍!」
破滅了,方升起的希望又被他刺破了,他仍一心咬著她的傷口不放。
「我想上樓休息了。」她驕傲地抬高下巴,深怕他看出自己即將決堤的淚水。
他又傷害她了!方若剛看見她眼中暗沉的光影,且淚光閃閃的眼眸,心一緊,不覺松手地放開了她。
提著裙子,沈潔依噙著淚沖向階梯,快步地跑向自己的房間。
旁觀的賓客,有的搖頭嘆息,有的則認為這不過是他另一個游戲罷了。
站在角落的丁家夫婦,更是用無奈的眼神看著呆立在那里,沉默不語的方若剛。
回到房里,沈潔依立即月兌掉美麗的衣裳,換上自己的家居服,止不住下滑的淚,滴濕了她胸前的衣服。
哭了好一會兒,她拿出行李箱把東西和衣服一件件往箱子里放,她現在唯一的念頭是盡快逃離這個鬼地方!
這時,門外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潔依,開門!」方若剛憤怒地敲著門。
沈潔依咬咬牙,又低下頭繼續忙碌著。
「開門,我命令你馬上開門!」他的耐性好似已經到了極點。
沈潔依仍然一聲不吭地不理會他,仿佛不曾听到他催命似的叫聲。
驀地,門突然「踫」地一聲被撞開了,一個面色暴怒、眼神如狂風暴雨的男人忿忿地沖了進來。
「你怎麼這麼野蠻?」她瞪著他,十分不滿他的無禮。
「你干嘛不開門?」方若剛憤怒的軀體,像夾帶十噸重的炸藥般。
眼光銳利地逡巡四周,他看見床上堆著一個行李箱,剎那間,他的怒氣漲得更高了。「你想走?」
「台灣的攝影工作還沒有完成,我非趕回去不可!」她厭惡透了他一再的頤指氣使。
「我早已經要他們再找一個人代替你了!」
「你──」沈潔依恨透了他那種把人當傀儡女圭女圭般耍的手段。「當初是你要我擔任模特兒,如今又是你撤銷我的模特兒工作!你未免太霸道了吧!」
方若剛當然知道自己這種作法太霸道了,但是他實在無法忍受她不在他的身邊,只好破壞自己向來不干預屬下工作的原則。
「我不會讓你太早離開我的,你還沒有得到應得的懲罰!」
「我沒有一刻忘記你對我的報復,甚至分分秒秒都在忍受你超級殘酷的精神折磨!」她移開目光,不想凝視他太過復雜的眼神。
「哈……你認為那些懲罰是超級強烈的折磨?」他一步步朝她逼近,不懷好意地搖搖頭。「你錯了,那些不過是牛刀小試!往後的日子,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最痛苦的刑罰!」
他頓了下,一把把她拉過來,攬進自己懷里。「我明天要到紐約開商務會議,要三天才會回來,我勸你別想逃離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