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領情地,她仰首喝了一大口茶,想讓大家明白妘的虛假。
「呃……噗──」
妘反應迅速地將茶盤往身前一擋,擋下了全數噴往她身上的熱茶。
「咳咳……咳……」虞妃不雅地猛咳,方才的熱茶不僅嗆了她的喉,也燙著了她的唇舌。
龍昊澐急忙走上前將妘拉開,另有婢從圍上虞妃。
「哪燙著了嗎?」龍昊澐擔憂地察看妘的身子。
「放心,那茶水只有在她喝時才是燙的。」妘悄聲道。
「你動了手腳?!」
「我提醒過她的。」妘無辜地眨眼。
誰教虞妃老愛與她唱反調,她便利用這點,讓虞妃聰明反被聰明誤。
「記得手下留情。」他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有分寸的。」妘自然地挽上他的手,倚靠著他。
從今日起,她打算好好「回報」一下虞妃,感謝她多年來對龍昊澐有形無形的「照顧」。她雖然貴為天女,卻是標準恩怨分明的人,絕對不吃虧的。
「虞妃還好嗎?要不要先下去歇息?」皇上詢問道。
「不……咳咳……不用,不礙事的。」虞妃抬手拭去嗆咳出的淚水。
「是嗎?」皇上疑惑道。見虞妃一個勁兒猛點頭而不再追問。「好吧!咱們至前廳用膳。虞妃,你如果不舒服,隨時可先離席。」
「謝皇上,虞妃曉得。」虞妃垂首謝恩,而後尾隨皇上前去。在行經妘身旁時,她含怨地怒視她一眼。
妘則在心中對她扮鬼臉。
「小心點。」龍昊澐意有所指地叮嚀著,握著妘的手緊了緊,領著她一同至大廳。
一頓早膳吃下來倒也算愉快,唇舌受傷的虞妃,的確安靜不少。
「皇兄方新婚,不知您是否已安排好游玩的行程?」龍昊翔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不,尚未有安排,一切端看兒的喜好。」
「只要是和昊澐在一塊兒,到哪都好,也未必得出游。」妘故意不把話說清楚。
「那怎麼行,皇兄從小到大鮮少出過皇城,此時有嫂子陪伴,正是出游的好時機。天下之大,皇兄若一直待在皇城之中,未免可惜了咱們龍騰國的好山好水。」
「听二皇子所言,想必早已游遍龍騰國,將如畫美景盡收眼底,快意人生嘍!」妘佯裝傾羨,並故意取笑龍昊澐︰「你也真是的,有如此逍遙快活的日子不過,做啥鎮日窩在皇城,學黃花閨女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呀?」
一番話下來,暗指龍昊翔縱情于玩樂,少理國事。听得龍昊翔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其實常常走出皇城,至民間四處走訪,有助于對民情人心的了解,這作為治國建國的依憑,好處甚多的。」虞妃適時替兒子解圍。
「是啊,若無法了解人民所需,是不可能成為一位聖賢之君,更不可能是稱職的護國女神。」舞媚兒逮著機會,插上幾句話。
她相信,一旦走入民間,妘絕斗不過她。
「深入民間,確實是一國之君必備的條件之一。你也該開始作好身為國君的準備了,近期之內,和媳婦一塊兒出游去吧。」皇上不經意地開口對龍昊澐道。
「父皇!」
「皇上!」
同時開口的二位皇子與虞妃,對皇上話中的意涵驚訝不已。
「既然父皇這麼說,妘只好恭敬從命,咱們會盡速安排的。」妘代替龍昊澐答應了。
她可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听不出皇上話中的暗示。既然王位繼承人已抵定,說什麼也得趁此良機,拉龍昊澐月兌離這爾虞我詐的是非之地,即使只是一小段日子也好。
皇上眼神含笑地望了妘一眼,不愧是女神,可以輕易便察覺他的心意,有她在澐兒身邊,他可以放心了。
「皇上,這王位的人選……」
「這點朕心里有數,時機成熟時,朕自會宣布,不勞虞妃費心;人各有份,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定數,強求不得。」
皇上打斷虞妃的話,給了一個令她失望的答案。
「媳婦,我把澐兒正式交給你了,有把握嗎?」他相信只有妘才能走入龍昊澐的心。
而他這個未盡全責的父親,只能盡量彌補。
妘眼中光芒一閃。「父皇請放心,妘會連您的也一塊兒補的。」
皇上聞言身軀一震,再望向妘的眸中,交織著欣喜與感激……
「皇子妃,請您來挑挑需帶哪些衣裳與首飾好嗎?」書兒搬出一堆服飾,好讓妘挑選。
自從舞媚兒出現在皇城後,為免混淆,妘便要常常與她接觸的人,不再喚她護國女神。而在下人的堅持下,「皇子妃」的稱呼便產生了。
妘瞄了眼幾乎將房間佔滿的衣裳,與滿桌的珠寶飾品,不禁覺得好笑。
「書兒,我是去游玩,又不是去進貢,做啥搬出這麼多東西來?」妘點了下書兒的額頭。「這衣裳嘛,你就幫我準備一些簡單樸素的即可,像我身上所穿的宮裝,一件也不許帶,至于飾品則不必了。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一切都交給你了。」
「那其它的東西呢?」書兒拿出一張列滿需備品的紙條給妘過目。
「哪來這麼多東西!」妘大致瞧了紙條上的內容︰「這些都不需要帶吧,這趟出游住的是行宮,咱們只需帶個人必需之物即可,只要行宮有的,便不需再備。不然你把銀子多帶點,一切都解決了。」
妘隨手將紙條給扔了,虧書兒能想出這麼多東西來。
「啊,皇子妃別扔,那是書兒好不容易才自伺候新來女神的姐姐那問出來的,扔了就沒了。」
「沒了就算了,那些東西行宮都有。」妘不甚在意道。
書兒頗為難地開口︰「可那些東西,新來的女神全備齊了,听說裝了好幾大箱呢!她跟二皇子要同您們一塊兒出游,依書兒看,她是故意要同皇子妃比較的,您就多帶點貴重華麗的東西吧,免得讓她給比下去了。」
「她愛比就由她去比,難道打扮簡樸的我,便比不過花枝招展的她嗎?任何事物皆不能只憑外表來判斷,里子里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不過,若如此能讓她的虛榮心獲得滿足,何樂而不為。由她嘍!」妘聳肩笑道。
「可是……呃……女神,您怎麼未經通報便入內?!」書兒驚訝地望著直闖而入的舞媚兒,她未免太囂張。
「通報?!我正想問為什麼偌大的銀鳳殿里,連個下人也未瞧見,難不成全偷懶去了,抑或是原本在這兒伺候的人,根本就不多?」舞媚兒睜眼說瞎話。
她仗著二皇子與女神的名號,將欲通報者全斥退了。
「是不多。」妘坦承地點頭。「銀鳳殿里只有我和昊澐兩人,奴僕當然不如眾多妃子與女眷所住的紅鸞殿中多,若有失禮之處,請多包含。」
「你……」舞媚兒暗中握緊拳頭,她當然听得出妘的弦外之音,諷刺她的身分只配與眾女眷同擠于紅鸞殿中。
好耶!書兒暗中叫好,對妘更加佩服。
哼!算了。幾次口頭對陣下來,舞媚兒發覺並不能佔到便宜,反而被將一軍,之前是小看她了。
「嗯。」舞媚兒清清喉嚨。「我今日來是想向你借幾件衣裳的。這回出游決定得太倉促,乍到皇城的我來不及備妥衣物,不知你肯不肯借?」
「那你就不要厚著臉皮說要跟嘛!」書兒低聲咕噥著,對舞媚兒的行徑感到不齒。
無奈她只是小小的奴婢,根本沒資格說話。
「難得我這兒有你看得上眼的東西,你自個兒挑吧。」妘坐回躺椅閉目假寐,來個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