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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舞閻羅 第24頁

作者︰若雨塵

舞影粗重的喘息聲,在靜得過分的地牢里,清晰可辨;失血過多使她的體溫驟降,在無法運氣御寒的情況下,陰冷的環境讓她的身子抖得宛若風中落葉。

倔強地緊咬牙關,不讓打顫的唇齒發出任何聲響,她屈起雙腿,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籍以減緩逐漸喪失的體溫。

她不能睡,她還不能倒下。

單倣會救她的,一定會的。她不能讓他失望。

至少……至少讓她有機會見他最後一面,一面就好。

讓她能親口對他說一句話,那短短只有三個字的一句話好冷!

原來冷到極點時,會令人想睡。為什麼?她的四肢明明冰冷僵直得無法動彈了,不是嗎?

以往,只要她的身子感到一絲絲冷意,便無法人眠;但這會兒,她真的好困,真的……好困……

意識游離迷蒙之際,似乎有人環緊她瑟縮的身子,為她注人縷縷暖意。感覺到有人正灌她喝下某種帶有清香的汁液,無奈她顫抖的唇,根本無法張開,青綠色的汁液生數沿著她的唇角淌下。

「單……倣……倣……「舞影模糊的囈語,讓環抱著她的男人身軀一震。

將藥汁含入口中,冷單倣俯首慢慢以舌撬開舞影緊閉的牙關,將藥汁哺人她口中。在確定她已全數吞下後,再撐起她的身子,讓她偎在懷里。

伸出掌抵上她的背心,過于紊亂的氣息與受阻的血脈,令他忍不住低咒出口。

他沒料到她會傷得這麼重,他氣她之前強撐起身于隱瞞她的傷勢。若是今晚他晚一步,他豈不就從此失去她了嗎?

炯亮的眼眸猛然盯上仍陷人昏迷中的她。她就不能為了他,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嗎?

唉!無奈地嘆口氣。對于舞影的倔強,他總是束手無措,也無法狠下心來不理她。

「晤……」舞影一聲嚶嚀,吐出積在胸口的淤血。微張的眼,似乎認出了冷單倣,泛白的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抓住他前襟的柔荑握得好緊。

「別擔心,我不會放開你的。」冷單倣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對于她無意間流露的脆弱感到心疼。

他的話有強烈的安撫作用,舞影聞言,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一寬,軟軟地倚入他懷中……

穩穩地將她連身抱起,用他寬大的披風遮蓋住她的縴細,貼心呵護。

牆上的燈火搖晃後又歸于寂靜,四周又陷人一片死寂,仿佛一直以來便是以這種狀態存在,未曾改變。

穩定的燈火在黑漆漆的地牢中,仿如明亮的光柱,照亮四周。

若是你眼尖,便會發覺,偌大的地牢中似乎少了些什麼。

似乎少了應該在,卻已不在的人……

*********

晤……好問,胸口仿佛被巨石壓住般,教人透不過氣來。每吸一口氣,胸月復間那股燒灼的疼痛,幾乎令她開始排斥去呼吸了。

「醒啦?」陌生低沉的男音,不含任何情緒地揚起。

舞影倏地翻身坐起,戒備地盯著眼前這名有著冷淡神色與清冷氣息的男子。

她戒懼的模樣令後戮興味地挑挑眉。他真不明白,有著如同惡魔般魔魅性子的冷單倣,怎麼會看上一名渾身帶刺的女子?不但如此,還將她當成心肝寶貝似的呵護著。

記得他曾對冷單倣說過,他會有看不完的好戲。果然,這一回到執義山莊,真是來對了。不但有戲可瞧,還有事可做。

後戮優雅地吸飲香茗,對舞影的敵意毫不在意。「別緊張,你要防範的人,絕對不會是我。再說,若我想對你不利,又何必好心將床讓給你,自己坐冷板凳呢?」

「你是誰?」

後戮垂目望向茶杯內琥珀般的水澤,心里頭想,這執義山莊的人可真懂得享受,竟將這上好的碧螺春招待賀客,嘖嘖……可真是揮霍!

「若你是單倣的朋友,你就可以將我視為你的朋友。」

「是你救了我?」方才她暗自運氣,氣血雖仍不順,但之前受創的內腑已無大礙了。

「這我可不敢居功,我的功勞充其量只是將床讓給你罷了;神出鬼沒地闖入地牢里救人這本事,我可是望塵莫及。」冷單倣那股救人的拼勁,他可是頭一回見。

不是他,那麼難道人地牢救她的人是……

「沒錯,就是你心想的那個人。除了他之外,恐怕無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救出你,並醫治你的內傷。」

真的是單倣,他不是整日皆被俞詩詩纏住了嗎?怎麼有機會救她?

瞧出舞影心底的困惑,後戮理所當然道︰「男人呀,若是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不論多忙,皆會想辦法抽出時間來;反之,若是對自己不愛的女人,則避之唯恐不及。」他就曾親眼目睹許多活生生的例子。

「你……」舞影一時語塞,被人一語道破心事,感到有些羞澀。「你到底是誰?我不記得單倣有過執義山莊的朋友。」若非執義山莊的人,怎麼可能收藏她卻不被發現?

「哈哈!我記得我並未說過自己是山莊的人,也不可能會是山莊的人。」後戮帶笑的嗓音里,有著濃濃的鄙夷。「在下後戮,可是單倣那屈指可數的好友之一。」

他決定不再逗她了,萬一哪天她成了他拜把兄弟的妻于,那他可就慘嘍!

「後戮……」舞影蹙眉思索。她听過這個名字……」冥岳的四大護衛之一!」

她想起來了。只是沒料到竟會在這樣的場景下見面。

「不敢當,承蒙我家少主不棄罷了。」後戮謙虛應道,第一次在他眼中瞧見全然的敬意。

「希望有機會能見見冥岳的少主,與江湖第一美人的少主夫人。」

「會有機會的,只要你是單倣的妻子。」後戮的話,暗示意味濃厚。

舞影聞言眼神一黯,沉默不語。

「怎麼?難道你不願意嫁給他?」不會吧?他明明瞧見當談及單倣時,她那無法掩飾的真情。

搖搖頭,舞影自嘲道︰「恐怕我沒有資格。我並不了解他,甚至一點也不懂他。不懂他的心思,不懂他的性子,也不懂他的處世原則;他對我而言就像一團迷霧,明知道危險,卻忍不住受他所吸引。他是人人求之不得的神醫,而我卻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殺手。」

「你愛他吧?」後戮的眼神閃過一抹異光。

「是的,我愛他。但不想成為他的累贅。」

「累贅?他這麼說嗎?」

「不!但我知道我是。」以他的條件,能擁有比她更好的女子當他的妻子。

後戮修長的手指摩擦著下巴思忖道︰「據我所知,單傲向來皆不是怕麻煩、嫌累贅之人;況且。我也從未曾見他和任何女子單獨相處超過一天以上,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了。」

「是嗎……」他從未對她表示過什麼,她知道她只是他的妾,一名僅止于交易關系的妾罷了。

至少,她一直是以這理由來壓抑自己漸漸逾越的心。

「若不是,他就不會如此心急地將你自地牢救出來,甘冒行跡敗露的危險了。」自懷中取出一只瓷瓶拋給她。

「他要我在你醒後交給你,要你按時服用,直至氣血通順為止。」

握緊手中的瓶子,舞影的心又隱隱騷動。他這麼對待她,教她如何不心動……

「是單倣請你來幫他的嗎?」

後戮為她倒了杯茶。感情的事,他只能點到為止。

「我原本只是來這兒湊湊熱鬧,想瞧瞧俞雄這老賊在玩什麼把戲,能幫上忙純屬巧合,也是後戮的榮幸。」

「有什麼法子可出山莊?我待在這兒會連累你的。」

後戮冷哼一聲。「他們執義山莊的人,還沒有那種膽量敢得罪冥岳!就算被發現又如何?我正愁找不著機會對他們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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