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景,這情景簡直是現實版的一對活生生的情人被分離的情景嘛。而另一邊黑衣男子一夾馬兒,即要飛馳而去……
「趙決!」藏春又驚又急地一喝。
「收到!」沒等藏春回頭吩咐他已縱身追去,而這時藏春也站出來跑過去。還沒跑到兩人身邊,就听到聞香痛苦地用力喝住斗笠男子︰「她是萬唉的妻子,你不能去追。」
「我不管,我只知道滄瀾根本不想嫁給他,只要是滄瀾不願意的,我就要去幫她實現。」斗笠男子大聲說道。
「她不願意你就要去解救她是不是?那我呢?我怎麼辦?我才是你的妻子啊!」聞香一個踉蹌,差點要拌到自個。「聞香!」男子一急伸手扶住她。而聞香也急急地抓住男子的衣袖,「天涯,天涯,為什麼,為什麼?我不夠好嗎?你為什麼還要……咳咳——我、我找了你整整五年,我相信你沒死,卻沒想到再見你時你竟愛上了別人,你是因為愛上她所以才不再回家的嗎?是嗎是嗎?」
「聞香不是的,我……」男子說不出話。聞香眼一暗就要去扯他臉上垂下來的絲巾,男子一驚仿佛是避毒蛇一樣一手揮開連退幾步,而聞香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似乎是不敢相信男子會對她這般一樣。
藏春跑過去一下扶住宇聞香,聞香也沒看來人是誰只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都還不敢相信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聞香喃喃地道︰「原來,原來都是我自作多情,原來你早就不再顧念夫妻之情,而我還在這里傻傻地等。我真是太傻了。」
「不是的!」男子也急喊了聲。
而聞香一听此話人也掙扎著起來,藏春小心地扶著她生怕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又倒了,「聞香掌櫃。」
「陳……大夫?」她有些失神地看她,像是一下沒想到為什麼她會在這出現一樣。
「有沒有怎麼樣?」她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好,臉蒼白得嚇人,而聞香搖搖頭。
「那是什麼?」
「我……」男子痛苦的,似乎有著難言之隱,才升起一絲希望的宇聞香因男子的退縮臉色也灰白了下去,「你明明負了心喜歡上舞滄瀾,可是,可是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她現在是‘澤蒼門’萬唉的妻子,你沒有機會了。」
萬唉?那個莫奇?藏春心里暗暗吃驚,他不是娶了朝月了嗎?怎麼成了舞滄瀾了?難道是朝月是二小姐?沒听她說過自己有姐姐呀?正在藏春胡思亂想的當口,趙決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站在藏春的旁邊。
「人呢?」側頭小心地問。
「跟丟了。」用力吐出一口氣說道。
「丟了?」藏春大驚小敝,「你不是會輕功的嗎?」
這女人?趙決沒好氣的,「人家是騎馬的好不好。」
哦,這樣哪,原來他的輕功及不上人家騎馬,藏春狀似了解地點頭。
而這邊,斗笠男子也又急又痛苦地喊︰「我沒有負心!我根本沒有負心!當年我被匪徒打落下山崖,原以為非死不可,是滄瀾救了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才讓我能夠站起來,當我又可以走的那一天我告訴自己此生我一定要報答她的恩情。」沉在往昔的痛苦中,男子久久難以回神。
而藏春與趙決也靜靜地立在一旁,事情出乎他們的料想咧。
「雖然她沒說,但我知道她並不願意嫁給那個什麼門主的,所以才救她出來,本來,我們明明在錦玉山下過得好好的,本來一切都相安無事的,可偏偏遇到了你,偏偏又要讓他來把滄瀾帶回去,她這一回去,不知道會如何,說什麼我也要再去救她出來。」男子說著又想去追。
「那我呢?」聞香哭著說,「我等了你五年,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你知道這五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卻要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叫我情何以堪?而你現在卻要說去拯救別一個女人,那我呢?我怎麼辦?如果說你走不了路回不來那就罷了,為什麼你好了也沒有再回來找我?為什麼?你還說你沒有變心,為什麼?!」
聞香的語淒厲至極,那是一個傷透心的女人才喊得出的話,而話一出似乎連老天爺也感到同情竟遠遠地傳來轟鳴的聲音。
男子久久地沉默,空氣也沉寂壓抑了起來。最終還是趙決開了口︰「因為他傷了臉!怕你嫌棄他。」趙決冷漠而又「好心」地指出。
聞香與男子都是一驚,不由得同時看向他,而後又轉而看身對方。
「天涯,是這樣嗎?」宇聞香收起淚不敢相信地問,天涯的臉傷了嗎?會是因為這樣嗎?所以他才遮著面的吧。可是,他真傻,他傷了臉又如何,她在乎的只是他——宇天涯而已呀。她怎麼會嫌棄他呢,他們是夫妻呀,妻不嫌夫丑啊。而那名喚天涯的男了則別扭地轉過頭去,而垂下的兩手側微微地顫抖。
「天涯——」宇聞香想上前安慰他。而天涯則驚恐嚇地後退了開去,「你——」
「你別過來,會嚇到你的。」男子伸手擋著,生怕一下頭上的斗笠會被取走,自他癱瘓後第一次站起來漸漸學會走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臉時都被嚇了一跳,不,決不止嚇一跳這麼簡單,連他自己看了都為之驚恐起來,這個丑八怪會是自己嗎?他記得以前聞香總愛說他面若桃李比女人還美的,可是現在……「你別過來。」
「我不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夫啊。」聞香立在原處並不上前,只想表明心跡喚回最深愛的人。哪知天涯——
「不不,不可能的,我的臉,會嚇著你的。」
「我不會!」聞香大聲而堅定地說,「我不會!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愛你!真的!我愛你!」
「真……的?」天涯是不信,猶豫的。而宇聞香則定定地看著他無言地訴說自己堅定的信念。
藏春望望趙決,小聲問︰「你怎麼知道他的臉傷了?難不成……」想到一個極可怕的可能,「是你傷的?」
「你白痴呀?一個大男人沒事大白天遮著臉,難不成你以為他長得貌美怕別人看了去不成?」
唔,听他這麼一說還頗有道理,只是——藏春想想自己本來一直很聰明的,怎麼和他在一起時就會變笨咧,難道是傳染?看來果然是的。
「我的臉……」男子的手猶豫地踫著斗笠的邊沿,仿佛過一個世紀才下了決心,似乎他也在給自己信心,給自己一線希望,緩緩地拿開它,那張臉——
喝,藏春被小小地嚇一跳轉身撲進趙決的懷里。
那張臉——他的臉從發際開始有一道長而猙獰的刀疤直直劃過眉心、鼻梁、臉頰、耳後,一直延伸到衣襟里面,但可怕的不是這道傷疤,而是整張臉凹凸不平的暗褐色疤痕,听他剛才說言,藏春猜想是跌落山涯時與山壁踫撞所至,興許還撞斷了面骨,以至于整張臉看起來並不對稱,顯得怪異而可怕。
藏春自己平時也幫人看外傷,也看到血淋淋的場面,可是他的臉……她只是小小地喝了一下,而宇聞香則是驚恐地「啊——」驚叫一聲退後,然後驀猛地意識到什麼連忙用手遮住口,「天涯,我……」
他臉上受打擊的神色太快了,快得讓藏春以為那只是個錯覺,他快速地重新戴回斗笠,轉身飛快地跑走。
「天涯,我沒有嫌棄你!天涯。」宇聞香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跟著男子的方向追去。藏春與趙決對望一眼,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