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難道她是在怪他太過彬彬有禮嗎?
她被自己的這個問題給弄得怔住了,隨即又懊惱地輕嘆,岑凱茵妳這個笨女人,現在想這些做什麼?趕緊鼓起勇氣按門鈐才是,再想下去,粥都要涼了。
她手才舉到一半,鐵門便喀的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然後是黎東彥略顯虛弱的聲音。
「進來吧。」他幫她把鐵門打開,然後徑自走回客廳。
「呃,你怎麼知道……」
「鐵門外裝了監視器。」他輕描淡寫的回答。其實他早就從監視器里看到她了,一直在里面興奮地等她按門鈐,誰知道她在外面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就是沒有采取下一步動作,最後終于是他自己按捺不住開了鐵門,因為他實在怕她左思右想之後的結果是轉身離去。
監視器?她往後退了一步,果然看到鐵門上有具小小的攝影機,這讓她臉上一紅,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很像個白痴。
然後她抬眼看見黎東彥光果著上半身,肩上披了一件薄襯衫,而且桌上居然擺滿了文件,手上也還拿著一份報表,當場什麼害羞、什麼矜持她都顧不得了,走向前去,先放下手中的東西,再輕輕地抽走他還拿在手上研究的東西,然後給了他一個責難的眼神。
「拜托!你能不能暫時饒了自己?都病成這樣還起來工作。」
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她的手隨即去拉他的襯衫。
「還有,怎麼可以不穿衣服又吹冷氣?這樣感冒怎麼會好?來,穿好。」她扯扯襯衫,示意他把手臂伸進襯衫里,然後替他仔細地扣好每一顆扣子。
所有的動作自然流暢又不失溫柔優雅,黎東彥在錯愕中感到一股暖流緩緩自心中升起,他的眼眶甚至有些濕熱。
她的手背很自然地踫觸他的額頭,仔細地量著他的體溫,然後她蹙起眉。
「還有些發熱,我先去弄粥給你吃,吃完粥你再吃藥。你乖乖在這兒等,不準再看那些東西了。」為了避免他偷看文件,她還特地把桌上的文件都收到一邊,並且把被他丟到另一頭的毛毯拉過來替他披上,動作仔細且充滿呵寵。
痹乖的等?這幾個字深深觸動他孤獨的內心深處,自從母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對他使用這種語氣了。他覺得自己忽然被當成小孩一樣的對待著,這種有人關心的感覺使得因為生病而特別寂寞的他倍感幸福。
岑凱茵到廚房拿了一個小碗出來,然後把粥裝進小碗里遞給他。
「吃吧,我特地熬的喔,雷奧贊不絕口呢!」
黎東彥拿起湯匙的手在听到後面那幾個字時忽然停住,嘴角邊的笑容也跟著消失了。
「為什麼他也有粥吃?他又沒有生病。」
她怔了一下,沒有想到平常一板一眼的他居然也會有這種孩子氣的口吻,于是她笑了,決定把他當小孩一樣的哄。
「就是,所以他的粥里就沒有鮑魚啊。」
「真的?」他果然被哄住了。
「當然,快吃吧,吃完就吃藥,這樣病才會好得快。」她在他斜對面的單人沙發椅上坐下,順手幫他整理文件。
他吃了幾口,覺得山珍海味也比不上手中這一碗粥,于是抬起頭來,深深地看著她說︰「凱茵,謝謝妳,如果知道生病可以吃到這好吃的粥,我就早一點生病了。」
正在整理文件的她,忽然停止所有的動作,垂眼看著自己的手,然後就莫名其妙地鼻酸了。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的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碗,不確定地看著她。「凱茵?」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她抬起眼既埋怨又心疼地看著他。
「妳擔心我?」他的心在緊縮著,有點不敢相信此時听到的話。
「我當然擔心你,你是因為我才生病的,你真傻。」
她罵他傻,含著淚的眼中卻充滿了感情。
他心頭狂喜,緩緩地在她面前蹲下來,一只手輕輕地踫觸她的臉頰,笑得很溫柔。
「妳說我傻,我卻覺得很值得呢,畢竟不是每個人生病都有鮑魚粥可以喝的嘛!」
「你!」她收住淚。「你想喝粥的話,我可以煮給你暍啊,你用不著把自己搞成這樣。」
他笑著嘆氣,然後更溫柔地看著她。
「如果我不搞成這樣,我怎麼知道原來妳也會擔心我,我以為妳對我還是無動于衷的。」
「誰說我對你無動……哀兵政策,哼!」她皺鼻睨了他一眼。
「應該說是出奇制勝吧!」他放在她頰上的手愛戀地摩挲著她細女敕的肌膚,看著她的目光忽然變得很性感。「凱茵,今晚不要回去了。」
他低沉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她耳邊引發她內心一陣悸動,然後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他的唇輕柔地貼住她的。
客廳里頓時只剩下喘息聲,伴隨著幾聲細碎的申吟,黎東彥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迷惑著岑凱茵,除了接受他輕柔的吻,偶爾她也以生澀的吻回應他。
她的響應給了黎東彥極大的鼓舞,他自喉嚨發出性感的申吟,在她肌膚問移動的唇舌逐漸變得熾熱、需索。他把她身上的衣服從牛仔褲里拉出來,大掌則迫不及待地伸進去撫模她的肌膚,同時他暗示她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子,他的身體也極渴望與她接觸。
這樣好嗎?岑凱茵模糊地想著,之前她之所以猶豫,就是害怕會演變成這種局面,她知道假如這個男人想要她的話,她是無法、也根本不會去抵抗的,因為她外表雖然顯得害羞矜持,其實內心極度渴望浪漫。
現在他寬厚的胸肌已經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她嘗試著用手去輕觸,結果引來他一陣又一陣的緊繃、一聲比一聲更粗重的喘息。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完全點燃了他的欲火,而除了自己,沒有人能熄滅這把火。
「凱茵,凱茵……」他沙啞地在她耳邊低喃,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呼喚著她。
漸漸的,單人座沙發顯得窘迫,它無法容納兩個火熱的身體,于是他毅然決然抱起她,直接走向房間。
當背部肌膚觸及冰冷的水床時,岑凱茵的理智被拉回一點點。
「等、等一下。」她喘息著抓住他往下采的手。
「怎麼了?」他停下動作,稍微撐起上半身,一只手卻舍不得離開她細滑的肌膚。
他額際冒出的汗珠和粗重的喘息顯示他正被掌控著,但即使如此,他仍然暫停所有的動作,用溫柔的眼眸凝望她。
「妳希望我停下來嗎?」他沙啞地問。
她的不下于他,但是……
「我不知道……」
「凱茵……」他用另一只手將她額前的頭發撥向後,憂心地看著她。「妳不喜歡我嗎?」
現在再說不喜歡那就是自欺欺人了,所以她搖搖頭。
「搖頭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很有耐心地問。
「喜歡。」她低低地說,引來他一個好看至極的淺笑。
他低頭親吻她的頸子,用催眠般低沉的聲音道︰「妳別怕,我一定會負責的。」
就是他要負責她才會怕啊,她沒有信心能得到這麼好的他,對她而言,黎東彥仍然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人物,條件好得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她懷疑自己是否真有那個資格由灰姑娘變成王妃?
當她對自己產生懷疑或失去信心時,她就會像只鴕鳥一樣,想逃避、想躲起來,但是現在,她無法逃避、也閃躲不了,當黎東彥的唇一路往下時,除了申吟與沉醉之外,她無法再思考別的……
☆☆☆
她在清晨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緊緊地擁著,被單下的兩人寸縷末著,想起昨天的纏綿,一張臉霎時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