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飽飯就停止運轉的腦袋非但沒有把他的話听進去,反而在此時打了一個飽隔。
菲賽爾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隨即用力地皺起眉,在心中默默記下這是她第二個必須改正的缺點。
「對了,要不要跟我說說你的事?」她的目光停留在菲賽爾于柔和燈光下更顯英俊的臉上。
「我嗎?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會?恐怖份子的生涯應該是很刺激才對。」
「誰跟你說我是恐怖份子的?」他惱怒地看著她。
「我猜的,如果你不是恐怖份子,那麼你又是誰?可不要告訴我你是什麼油王的兒子那一套,我是不會相信的。」
菲賽爾一愣,對于她始終把自己的身分往不好的方面想感到生氣,但是目前的他又沒有辦法反駁;在妹妹亞曼莎尋得英國方面的支持前,為了避免被尼爾親王的人找到,他只能選擇隱瞞一切。
她的身體忽然越過餐桌,那張有著明亮雙眼的臉忽然湊到他面前。
「說吧!」她刻意壓低的音量使得小小的吃飯廳頓時染上神秘的氣氛。「或許你知道賓拉登躲在哪里?他到底死了沒有?電視台的錄影帶是他事先就錄制還是他現在真的還活著拍攝的?說嘛,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菲賽爾看著近在眼前的臉,視線卻落在她被茶水濡濕的唇上,想著含住它們的美妙感覺,下半身突然一陣緊繃。
「你……這樣很危險!」他偏過頭,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站起來收拾盤子,然後走向廚房。
梁永倩一听到危險兩個字,眼楮立刻綻放興奮光彩,她像一個冒險犯難的記者,追著這條線索跑。
「喂,你說清楚一點,你說危險是什麼意思?是美國、阿富汗有危險?還是全世界都很危險?你到底——哇啊!」她絆到洗碗槽下的一塊地毯,鼻子用力地撞向菲賽爾的背部。「好痛喔!」她捂著鼻子,眼淚一滴一滴地流。
「怎麼樣?我看看。」他焦急地扳開她的雙手,發現除了鼻梁處稍微紅紅的以外,並沒有鼻血流出來,不禁松了一口氣,但憤怒也隨之而來。
「你怎麼這麼莽撞?一點都不小心!」
「沒辦法,我經常這樣……」
經常?他為那些被她服務的旅客感到悲哀。
他從冰箱取出一罐冰水,用面紙沾濕之後敷在她的鼻梁上。
她閉上眼楮,幾秒鐘之後已經覺得不再那麼痛了。
「怎麼樣,好多了嗎?」
她點點頭,把面紙拿下來擦擦眼角的淚水。
「如果你肯把那個紅寶石拿出來給我看看的話,我想我會好得更快。」
「你、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他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這個女人的腦袋里到底都裝些什麼啊?
「我是說真的,轉移目標對我來說是很有效的,好不好?」
他發覺自己對她孩子般純真的眼神、撒嬌的語氣完全沒有招架之力,他也發現自己最好是立刻到比較寬敞的地方去,廚房的走道小得無法避免兩個身體的接觸。
「那就……到客廳去吧。」他沙啞地說。
梁永倩讓自己舒適地陷入沙發中,然後把寶石拿在半空輕輕地翻轉,欣賞它每一個切面所散發出的瑰麗光彩。
菲賽爾就坐在她的旁邊,不拘小節的梁永倩並不在乎讓一個認識不久的男子離自己這麼近,當然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自衛能力深具信心。
第6章(2)
「要不要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得到這個舉世無雙寶石的?」
「你有很好的想像力不是嗎?而且通常你比較相信你自己的想像力,而不相信當事者的敘述。」看著鴿血般的紅寶石,想起因它而起的血腥斗爭,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很沉重。
「你說對了,我有一個想像力異常豐富的頭腦,而且我覺得現在應該把燈切小,這樣寶石看起來會更美。」她說著立刻把手伸到沙發後面,試了幾次之後,燈光轉為柔和的暗黃色。
她就是這樣,不僅思想跳躍,話題轉得快,連動作都異常迅速。她專心一致地欣賞寶石,完全沒有注意到菲賽爾停留在她臉上的火熱、深情目光。
這是一張精致的臉,他喜歡她眼中散發的光彩,以及永遠精力旺盛的感覺,而該死的——她對他一點防備也沒有,難道她不覺得在這樣的燈光、這樣的氣氛下,孤男寡女很容易便會做出「那種事」嗎?
他看著她,鼻間都是她的發香,而這香味無疑是最致命的誘惑,他發覺要抑制自己的□已經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他慢慢地將唇靠近她的臉頰。
而此時,梁永倩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將臉轉了過來,嘴唇就這麼精準地踫到他的,她觸電般的立刻彈開,慌亂的眼神卻怎麼也避不開他的凝視。
「我……我們……」她試圖以絕佳的幽默感化解這次的尷尬,無奈腦中一片混亂,他的眼神仿佛吸走了她言語的能力。
「可以……吻你嗎?」他低啞地問,隨即傾身向前,含住她的唇。
他熾熱而需索地吻著她,並且從她的反應中感受到自己並非單方面的主動;她太過順從地讓自己吻著,有時舌尖甚至會嘗試性的與自己交纏,似乎完全沒有制止他的打算。
漸漸地,光是親吻已經無法滿足他,他試著讓她的身體移下來平躺在沙發上;而她並沒有拒絕。他從沙發上移下來,只讓上半身與她重疊,然後他的唇由她的臉部緩緩下移至頸部,一只手則推開她的緊身上衣,慢慢地往她的高聳而去。
她發出一連串不規則的喘息,在迷亂中模糊地想著,她一定是個至上的女人,否則怎麼會讓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對她做這種事呢?
另一方面她又想,這也怪菲賽爾太有吸引力了,在這麼英俊得宛如電影男主角的人懷里,她相信任何女孩都會無法抗拒的。
于是在一邊順其自然、一邊主動積極下,兩人的溫度節節升高。
就在這時,位于她頭頂上的電話猛然響起——
菲賽爾突然結束了所有的動作,理智在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腦中。
梁永倩手一伸,接起了電話。
「哪個不要命的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太可惡了,她都已經做好準備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幾秒,接著是雷琮芠比她更大的聲音。
「干嘛啊?吃了五噸炸藥啊?」
是吃了藥,然後無處發泄,她在心里氣憤地想著。
菲賽爾此時已經從她的身上離開,沖進浴室里去了,她听見嘩啦啦的水聲。
「你這個時候——」她坐起來,手往後啪的一聲打開電燈,然後瞄了一眼牆上的鐘。
「你十一點半還打電話給我?明天一早要飛歐洲線你不知道嗎?」
「知道啊,所以我才要打電話跟你說明天早上六點在機場的餐廳見,我們一起吃早餐啊!」
「就為了吃早餐?」她咬牙道。為了區區一個早餐居然把這麼美好的一件事情給破壞了,真是該死,太該死了!
「是啊,這很重要耶!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早餐了。」
「我們『經常』一起吃早餐好嗎?」
「你干嘛啊?口氣惡劣得好像親親被人打斷一樣……」
她一听,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兩頰如火在燒。
「你在胡說什麼啊?」她臉紅地嚷著。
「開開玩笑嘛,你怎麼可能在跟人家玩親親呢?那是我才有可能做的事啊,哈哈!好了,不多說,我要睡了,你也早點睡吧,就這樣!」
看著已經被對方掛斷的電話,她忽然有股把話機往牆上摔去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