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色的眼閃著興奮的光芒,在環視了美麗的草原一圈之後,香雪十分有朝氣地扯嗓大喊︰
「走吧,到上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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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西苑映水榭--
「晉王、晉王……唔,你別這樣,別這樣啊!」
喘息的女子一邊發出骨酥筋銷的申吟,一邊慌張地游目四顧;她一手推著在她胸前肆意撫模的大掌,一手則忙著阻止已經滑入身下的另一只大手。
都說這位晉王鐵穆爾,即大汗的三皇子風流成性,態意酒色,在大都的時候經常流連歌樓酒肆,縱情放浪的程度比之大汗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看來,的確是如此。
瞧,她不過是隔著楊柳有意無意地瞟了他幾眼,他便見獵心喜,也不管她是先汗嬪妃,長臂一伸,直接便把她摟到映水榭里,對她動起手腳。
鐵穆爾見她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目光便更加邪肆,他低頭親吻她的桃腮,謔笑道︰
「你躲在楊柳後面頻送秋波,不就是為了要勾引我嗎?現在我整個人都被你勾引得心搖神蕩了,你才叫我不要這樣,難道你想看著我欲火焚身而死嗎?」這個女人心里頭明明想得厲害,嘴里卻不斷抗拒,真是一點兒都不干脆。
女子假意捶打他的胸部,嬌嗔地回答︰
「誰說我對你頻送秋波啊?」就算是,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認啊!
鐵穆爾俊臉一沉,忽然停上了所有的動作,十分不快地道︰
「哦,這麼說是我會錯意了?既然你潔身自愛,打算為先汗守貞,那我也不能破壞你的貞節。我鐵穆爾雖然,卻從來不願意勉強別人。」說著轉身就要走。
「晉王!」女子情急地自背後摟住他,臉頰貼著他的背,雙手在他的胸前摩挲著,低聲道︰「你生氣啦?好嘛好嘛,我承認我的確對你頻送秋波,也的確有意勾引你,打從你來上都的第一天,我就悄悄地在注意你了。」
「哦?是嗎?」鐵穆爾轉過身,恢復了風流的笑容,重新執起她的手親吻著。
她雖然是先汗的妃子,其實也不過二十出頭,身材窈窕,婀娜嫵媚,還有雙會勾人的杏眼。
他將她拉入懷中,迷戀地嗅著她頸問的芳香。「告訴我,為什麼注意我?」
她柔媚地低笑,在心里快速思索著,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大汗年老力衰,皇太子粗獷悍惡,二皇子又太過精明深沉,只有他這三皇子看來俊俏多情,又性好漁色,看起來比較容易勾引吧?
實際上,她在心中盤算過了,三皇子不但是大汗三個皇子中最為英俊特出的,而且還是大汗最為寵愛的六皇後唯一的兒子。雖然他沒什麼作為,也沒什麼野心,整日只知尋花問柳,給人懶散平庸的印象,但是他卻有個精明積極、野心勃勃的母親;她看準了他的母親很有可能扭轉未來的局勢,因此故意躲在後宮不去迎恩博寵,反而在這兒等待他送上門來。
還在想著該如何回答,鐵穆爾已弄得她嬌喘連連。看來他根本只是隨口問問,現在他有興趣的是她柔軟香滑的身體。
「晉王、晉王……」她低喘著道︰「雖然這兒十分隱密,但終究是光天化日,要給人發現了,于殿下的身分有損,不如、不如到我的迷香樓去吧?」
「迷香樓?嗯,听來就是個適合偷情的好所在。」他的手采入她的衣襟,寸寸下滑,用足以令人四肢無力的性感聲音道︰「不過我鐵穆爾從來不在乎外界的眼光,我現在在乎的是你,你這大膽又風騷的小蹄子,我迫不及待的要吞了你呢!」
鐵穆爾每一個動作都令人銷魂,每一個吻都令人神魂顛倒;她雲鬢漸松,心里雖然覺得不妥,身體卻再無一絲力氣去反抗。
就在映水榭的溫度節節上升之際,遠處忽然傳來宮女焦急的呼喚--
「晉王?晉……」聲音陡地打住,宮女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卻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嫉妒與憤怒。
晉王這樣明目張膽的尋歡作樂她早已司空見慣,她氣的是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真是氣人,晉王早上還說十分喜歡她呢,這會兒卻在這兒跟別人親密起來。
鐵穆爾並沒有因此停止他的動作,反而是那名彼他壓在大理石桌上,上身赤棵的女子表情顯得十分尷尬。
「做什麼?」他頭也不回。
「是……皇後要您立刻去見她,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宮女邊說著邊偷偷打量那名女子。什麼嘛!半老徐娘。
「現在嗎?」鐵穆爾目光仍然緊鎖在女子臉上,修長的食指正緩緩勾勒著她激情未退的輪廓。
「是。」
臉上表情依舊,鐵穆爾卻緩緩地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還能是什麼急事?不就是又要對他耳提面命一番嗎?真是麻煩!那些話他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不過,為了避免她叫不到人干脆大張旗鼓地在各苑搜索,他也只好暫時放棄這個主動送上門來的可口點心;反正機會多得是,上都宮殿多得是這種盛年守孀、寂寂寡歡、不耐幽獨的妃嬪。
于是心里頭明明對眼前的女子不是那麼的有興趣,眼神卻深情地望進女子眸底,並用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深情嗓音低柔地道︰
「迷香樓是吧?我等一下便去找你。」說著還捏捏她的下巴,一副萬般不舍的模樣。
便是這種對每個人都迷戀難舍的態度,輕易使得每顆芳心都對他死心蹋地。
「對了,你叫?」搞了半天,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
「李娜,婀娜多姿的娜。」她以一種如在夢中的聲音回答。
李娜,嗯,跟她的狐媚樣兒很配的名字。
「嗯,我記住了,晚上來找你。」在她的頸邊印下深情的一吻,之後鐵穆爾才跟著宮女一起離開映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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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穆爾啊,母後能不能拜托你振作一點?你的腦筋不要整天都花在如何月兌光女人的衣服上頭行嗎?」
爆女正把一頂華麗的故姑冠戴在發出聲音的婦人頭上,婦人檢視著貼于兩頰的珍珠串,繼續苦口婆心地道︰
「你瞧瞧母後我,每天如履薄冰的在討你父汗歡心,絞盡腦汁地周旋于其他五位皇後之間;除了這樣,還得騰出一部分心神留意大皇子跟二皇子的一舉一動。你怎麼就不能學學你母親呢?」她小心翼翼地用粉遮去眼角的細紋,並用力抿上胭脂,一個艷光四射的美婦便在鏡前頭影自憐了起來。
鐵穆爾對她十年如一日的話照例是充耳未聞,他的眼神正忙著挑逗垂手立在一旁的兩名宮女。
兩名宮女雙頰泛紅,都認為英俊瀟灑的三皇子是看中了自己,一時間心頭小鹿亂撞,眼波滴溜溜地轉著。
「誰敢背著我跟鐵穆爾亂來,我就砍了誰的頭。」
輕描淡寫卻充滿恫嚇的話一出,不只那兩名宮女,所有的人都紛紛收回視線,畢竟儀表堂堂的鐵穆爾到哪里都是女孩注目的對象。
六皇後吉思兒繼續她的打扮。她知道警告鐵穆爾是沒有用的,她也不能砍了自己兒子的腦袋,但卻可以砍了每一個他意圖染指的對象,這樣多多少少能夠遏止鐵穆爾放蕩不羈的行為。
鐵穆爾一張俊臉顯得十分無趣,他懶懶打了一個呵欠,隨隨便便地就往母親的玉榻上躺下,一雙修長的腿優閑地交叉著,閉著眼道︰
「母後您老是要我學您的心計,可心計這東西是與生俱來,怎麼學也學不來的。我不想學,我只想安安穩穩的做我的三皇子,做我的晉王,除了美女跟醇酒,其他的我都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