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失去她的恐懼掠奪了他的心,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不敢再使出高壓手段,甚至不敢再對她說重話。
「我現在就要出去,我要了解這艘船,因為我必須在這兒生活,我希望你能了解,那就像我搬進了一個新家,而我必須了解它周遭的環境,我才能安心住下一樣。」
「如果我堅持不呢?」齊藤真逸的語氣並不顯得強制。
「那你就有可能隨時失去我,相信我,我將不惜一切!」
他震撼了,他從來不知道一向溫順的羅莎也會有這麼堅強固執的一面,而這一面居然奇跡似的令他感到驚喜。
他轉身進入置衣間。
那一個轉身,對羅莎來說,就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樣,法官已不再給她機會。
然後她訝異地看著他拿出一件長絲巾,輕輕的披在她身上。
「你得披上這個。」
她會心地笑了,親昵地偎著他的肩膀,他是怕她脖子以及肩膀上的痕跡被別人看見吧!
門被打開了,本來沉重得令人厭惡的聲音,如今听來卻是如此悅耳。
齊藤真逸摟著她縴細的腰,雖然仍有些專制,但其中的霸氣卻消失了些。她欣喜地輕啄他好看的側臉、緊抿的唇線,以及希臘雕像般挺立的鼻子。
「你再這樣……」他平板地說著︰「我就不敢保證我們可以順利走下樓了。」
那是甜蜜的威脅,進入電梯後,齊藤真逸也不甘示弱地開始回吻她。
妥協並不難,他發現妥協之後獲得的東西更多了。
???
當阿壽見到齊藤真逸摟著羅莎進來時,眼里的訝異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來。
羅莎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張著一雙大眼,稀奇地看著每一樣東西,眼前是間功能齊全的辦公室,齊藤真逸就在這里坐鎮,指揮他的郵輪王國。
見他臉上雖然仍保持王者的姿態,不過可以明顯看出些許無奈、些許挫敗,阿壽眼里閃著了悟,新的羅莎在為自己爭取權利的道路上跨出了一大步。
「你好。」阿壽帶著溫和有禮的笑容向她問候。
「你是?」
「那是阿壽。」齊藤真逸在旁邊替他回答,「我的助理兼最好的朋友。」
羅莎猜想著自己以前不知是怎麼跟阿壽相處的,他臉上僵硬的線條在一笑之後顯得親切溫和,似乎很值得信賴,輕而易舉便贏得她的好感,她相信他一定比齊藤真逸要好溝通。
雖然她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但是盡責的阿壽還是將一份來自台灣的重要文件拿給齊藤真逸看。
齊藤真逸迅速地看著那份文件。
她發現齊藤真逸專注的神情有另一種動人的魅力。他有張充滿自信的臉,堅定且深思熟慮的眼神,能夠輕而易舉地掌握事物的本質,這種特質讓人感到安心。就算他專心地看著文件,他的另一只手仍是緊緊摟著她的腰,這種感覺又讓人覺得放心,她相信在他的心中,工作與自己是同等重要的。
他微微皺起眉,問道︰「剛剛才傳來的嗎?」
「是的。台灣那邊還沒有下班,正在等你跟他們連線。」
「好,那就現在吧!」
「現在?」阿壽並不是訝異他的決定,而是齊藤真逸工作的時候從來不喜歡有人打擾,就算是他最寵愛的羅莎也不例外。
羅莎很快機警地察覺到,「我到外面隨便逛逛吧!」
衛星電話已經在接通當中,齊藤真逸似乎有些猶豫,在以往,他會當機立斷地把羅莎送回房間,但是如今情勢卻好像不容許他這麼做。
「我自己逛逛好嗎?真逸。」她用甜膩帶著撒嬌的嗓音,再一次挑戰齊藤真逸的權威。
「好吧!」他的神情像是經歷過一番掙扎,「但是要阿壽陪著,還有,我一會兒就會去找你,你不能走太遠。」「好好好。」她摟著他的手臂撒嬌,「我知道了。」
他顯然並不習慣在人前與羅莎這樣親昵,顯得有些尷尬。
「好啦,快去。」他壓低嗓音,話里淨是寵溺。
???
苞齊藤真逸幾乎一樣高的阿壽,有著跟齊藤一樣可靠的肩膀,走在他身邊的羅莎,仍然顯得嬌小依人。
阿壽並不試圖帶領羅莎,而是讓她依照自己的意思隨處行走。
她信步走著,對于船上豪華多樣的設備感到新鮮,阿壽在感到她有疑問時,總是適當地提出解答。
「餐廳有兩處,你現在看到的是你跟齊藤先生專用的,廚師有三名,分別負責不同的料理。」
「那你們呢?員工在哪兒吃飯?」
「在另一個樓層。不過,齊藤先生一向不準你去那個地方。」
「是嗎?」對于這個限制,她暫時感覺不到任何不妥。
「慢跑步道是你專用的,沿著這個綠色地毯,可以繞行整艘船一圈,你以前經常這麼做。」
步道旁有窗戶,可以讓陽光透進來,一邊欣賞海景,一邊慢跑倒是相當心曠神怡。
「游泳池也是你專用的,你頭頂上的這個窗戶可以選擇開或關。」
她愉悅地想象著在星空下游泳會是一件多麼享受的事。
「這個健身室也是屬于你一個人的,以前你有一個舞蹈老師,專門教你跳舞。」
「這麼多的健身器材,就等我一個人來用嗎?「
「是的。」
她開始感覺不對勁。
「這兒是咖啡廳,也是你一人專用的。」
「等等。」羅莎正色看著阿壽,「你的意思是說,你剛剛所介紹的那些足以容納一百個人的設施,統統是我一個人在用的嗎?」
「是的,齊藤先生不準任何人踏進這樓層一步。」
「當然我也不許踏出這里一步,對不對?」
「是的。」
她臉上愉快的表情倏地消失,這個地方帶給她的已不是數大的美感,而是對應之下的孤寂。她幾乎可以想象到有個人在那里孤單的喝咖啡、孤單的用餐、孤單的游泳或慢跑,那是一件多麼寂寞的事!
「我不參觀了!」她走出艙房,來到兩旁植滿花樹的庭園。
「你別告訴我,這麼一大片花園也是我一人專用的。」
「很遺憾,的確是的。」
她懊惱地低咒,這令她感到無法呼吸。
「告訴我其他的限制,統統告訴我。」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六樓以上統統屬于你跟齊藤先生私人所有,除了我之外,任何人是不可以隨便闖入的。齊藤先生上班的時間,你可以在各樓層間自由活動,你有很多專屬的老師教你音樂、舞蹈,或者陪你欣賞電影。但是一到下班時間,你就一定要在十樓,如果不在,齊藤先生就會發脾氣,甚至限制你的行動。」
「我對于這一切都逆來順受嗎?」
「是的。」
她感到不可思議。
「有時你會感到孤單,但當時的你並不懂得去為自己爭取一些權利,你總是安靜、沉默地接受齊藤先生的安排。」
她看著布滿天空的星星,堅定地道︰「那是以前。」
「我相信。」
她揚起眉,「為什麼?」
「因為今天你成功地讓齊藤先生帶著你下樓了不是嗎?這表示他也有妥協讓步的時候,而我相信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所以我應該不斷試圖游走在他的尺度邊緣,然後慢慢讓他習慣放寬限制,你說對嗎?阿壽。」
「適度的挑戰是好的,不過不要惹火他,天蠍座的人發起火來可是具有毀滅性的。」
「告訴我,如何駕馭這只蠍子?」
「一邊向他索取你所想要的,一邊讓他覺得可以確實掌握你,你永遠不會自他的懷抱逃開。嫉妒是他的天性,佔有是他的本能,他對你的限制其實是一種過度的眷戀,因為他沒有安全感。所以你要滿足他的安全感,習慣他的佔有欲,但別忘了該爭取的時候要據理力爭,那麼你就能確實駕馭你的毒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