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料到方曉茹會躲在二樓的牆柱外,等到保鏢找不到人而奔進女廁所找人時,飛快的奔下樓,幸運的攔劫到一輛計程車,就此擺月兌魔掌。
計程車直奔方家,方曉茹在管家和照料她生活起居的徐媽尖叫聲中,被迎進家門。
兩個小時內,方家兩老也拋下公司里的事務,像風般的飆進家門,兩人啞口無語的直瞪著失蹤兩個月的女兒,眼中有著激動的淚水。
打從方家兩老回國當天,就準備好所有的台詞要狠狠的教訓不知長進的女兒,未料到迎接他們的不是愧疚認錯的女兒,而是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秘書,並且告訴他們,被困在金絲籠里的寶貝女兒失蹤了!
頭兩個星期,他們篤信女兒逃不出他們的五指山,動用所有的關系在台灣撒下天羅地網,等著女兒自投羅網。
終止女兒的信用卡,金融卡也一律謊報遺失,他們信心十足的跟女兒玩捉迷藏的游戲,他們等,等她走投無路,低頭回來認錯。
直到第三個禮拜,急的是方家的父母,他們不敢相信女兒能夠逃匿兩個禮拜以上。
他們算過,女兒身上的現金絕不可能超過五萬塊,屈屈的一點點錢如何能夠藏這麼久而不露半點風聲?
又一個星期過去,他們急得到警察局去報案,深恐女兒個是失蹤而是有意外發生。
接下來的兩個禮拜,他們高傲自信的心態被現實擊得七零八落。
甚至在接到警察尋獲年輕無名女尸時,懷著忐忐不安的心情的去認尸,直到確認非自己的女兒,他們還摟著彼此落下感動的淚水。
報紙也從一個月前開始,每天在頭版登著──
茹︰有事好商量,回家再談。父字。
最近則更改為──
茹︰一切如你所願。母字。
方曉茹從半個月前看到報紙,就認定父母是在跟她玩諜對諜的游戲,而不想露出馬腳,因為先現身的人必無認輸,直到她的目的達到,功成身退,她才敢現身。
「你到底跑去哪里?」方母動容的將女兒摟入懷中,堅強如石的外表幻化為擔憂的母親。
方曉茹呆愣兩秒,目光疑惑的望著這個哭得很傷心的人,她真的是她的親生母親嗎?心里不安的翻騰著。
「你知不知道爸爸和媽媽有多麼的擔心?」方母哽咽的細說,「你有什麼不滿、有什麼不願意的,都可以說出來商量。我跟你爸爸談好了,只要你肯回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到家,我們不會再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也不會再硬性的幫你安排未來的路。你想怎樣就怎樣,這是你的人生,只要你喜歡、你願意就好。」
目光布著層層的不解探向一旁的父親,高傲嚴肅的形象已毀,憂心忡忡的慈愛目光亦忍不住凝視著失而復得的愛女。
母親的話徐徐的流入心田,呆若木雞的表情如寒霜遇到春陽般融解,末曾料到逃家抗議的行為會獲得全面性的勝利。
真的嗎?
母親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那麼……她是不是自由了?
「我可以選擇我自己的路?」方曉茹小心的問著。
「嗯!」方母用力的點頭,痛失愛女的期間和丈夫痛定思痛,不再施行打的教育、鐵的紀律。
「真的可以?」
「真的可以!」
「傻女兒,回來就好!」方父將她們摟在懷中,心滿意足。
如此真情流露的時刻,方曉茹咬著唇暗想,此時此刻該是最佳坦誠的時機,一來可以測試父母的可信度,二來可以預先計畫下步路的方向。
靶動的時間不到五分鐘,方曉茹輕松的丟出一顆炸彈。
「我懷孕了。」
全面性的寂靜,方父摟著她們兩個的手陡然落下,震驚不已的瞪著女兒,嘴巴大張。
方母錯愕的隱去哽咽聲,慈愛的目光像停格般,紅唇微啟的瞅著突然拋下駭人言語的女兒。
「我真的懷孕了。」方曉茹面露喜意,小手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肚腩。
雙親的目光射向她的肚子,目不轉楮的瞪著,濃重的喘息聲不斷的從他們的口鼻間傳出。
「孩子的父親……是誰?」方父移向女兒,心坎里的激蕩如狂風暴雨。
誰?
哪個不知死活的男人,膽敢踫他捧在手心的女兒。
「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方曉茹露出甜美的笑意,畫出美好的未來藍圖。「等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爸媽再好好的教導孩子,等孩子長大成人後,便會負起我的責任、接起你們的棒子。以後爸媽也不用再管我,只管用心的管教孩子。」
這是人話嗎?
方家雙親錯愕的瞪著他們撫養二十多年的女兒,他們完美的教育究竟哪里出錯?
他們哪里做錯?
莫非當年鐵的教育下所養成的女兒,如今已形成反叛的傾向,而導致今日的後果嗎?真的是報應嗎?
「曉茹,難道你不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嗎?」方母心酸酸的問,她那可憐的外孫呀!怎會有這種怪異的母親?外婆對不起你。
「他有我們就夠了。」方曉茹拍拍他們的肩膀。
「孩子的父親知道他的存在嗎?」方父揉著泛疼的太陽穴。
「他又沒有問!」她應得理所當然。
「你不打算告訴他嗎?」
「告訴他做什麼?讓他跟我搶孩子嗎?」她睜大眼,堅決反對。
「他有這個權利!」
「誰說他有?!」
方父的下巴掉下來。「怎麼說?」
「我去當他兩個月的情婦,這個就是他給我的報償。」他送的東西她一樣也不曾取走,只有拿走這個小小的生命,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方父當場傻住,方母站立不穩的倒在椅子上。
方曉茹大概是天底下最不安分的孕婦。
方家父母抗議無效後,只能夠面對殘酷的現實,啞巴吃黃連般眼睜睜地看著女兒飛出籠子、飛入青天,興奮無比的當起未婚媽媽,他們心里實在是又氣又惱又恨呀!
可是又能如何呢?
只能暗暗的隱忍,無法對她出言苛責,深恐下一秒鐘,他們的女兒又干脆走得遠遠的。
知道她懷孕的隔天,緊張兮兮的把她送進有名的婦產科進行詳細的檢查,確定她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後,方家父母是哀聲連連、苦臉以對。
軟硬兼施的權謀運用,問不出孩子父親的身分和下落,想找人出來負責都沒機會,他們心里的苦難以形容、難以言喻。
方曉茹則是一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的樂觀心態,喜孜孜的拿出護照,─溜煙的到各國去游覽觀光,方母擔憂女兒的身體狀況,連忙派劉秘書緊跟而去,用意在照料女兒。
連懷孕都還這麼孩子氣,教他們做父母的如何能安心呢?
大孩子懷著小孩子,教他們如何安枕?
兩個月像流水般過去。
方家父母暗地里查訪女兒失蹤兩個月的行蹤,藉以尋找未來外孫的親生父親,把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找出來清算。
時間飛逝而音訊全無,認定找不到罪魁禍首的時候,情況疾速的逆轉。
一天,偵探社破天荒的傳來消息,約定在下午三點會帶資料和消息前來。
當時間一到,方家父母便坐在家里的客廳等著。僕佣將客人請進來,他們的眼神疑惑的在五個男人身上打轉,暗自忖度哪個是未來外孫的父親?
偵探社的徐先生咧出笑意走到他們的面前。「方先生,方太太,關于令嬡失蹤兩個月的行蹤,就跟他們有關。近來我們遍尋不到令嬡的蹤跡,像陷入困境般鑽不出死胡同,正巧同行間正在積極的尋找某個女子,巧合之下,我看到一張酷似令嬡的圖片,於是主動跟對方聯絡,在他們看過令嬡的照片後,非常肯定他們要找的人就是令嬡。經過失蹤日期的確定後,我非常的肯定,令嬡離家出走的那段日子就是跟他們在一起,令嬡離開他們的那天,就是返回方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