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線掛掉,駱慶峰看著瞪住他發呆的四個女子,咧嘴笑得很滿意,「阿姨說,只要他們好好的道歉,事情就算了。人總是以和為貴,人事化小,小事化無嘛!阿姨又說了,你們徐家向來寬以待人。」
四雙眼楮眨也不眨的瞪著他,像在看世界奇觀里的奇特怪物。
若是她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陌生男人是第一次踏進她們的家門,時間還未超過一個小時,臉皮居然厚得像……以她們家女婿自居。哄徐媽媽開心就算了,居然連登門拜訪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他到底以為他是誰呀?自家人?誰跟他是自家人呀?
他是不是頭殼壞了?
「這個水果茶很好喝。」駱慶峰大口喝盡杯中的茶水,不客氣的再為自己倒一杯。雙眸掃向上演的電視節目。「你們很喜歡看這個節目嗎?」
里面的主角之一花輪,見到櫻桃小丸子時,總是咧嘴似笑非笑叫著BABY。
她們不解的看著他開心的看電視。
狐疑浮上她們的心頭,他到底來做什麼的?
保安公司請他來打屁的嗎?
最後,事情果真如駱慶峰所料,經他高超的周旋之後,以完美的方式落幕。
本來那四個男人知道錯怪人、罵錯人後並無意道歉,硬是不肯低頭認錯。
駱慶峰告知徐意晴要采取法律行動時,他們仍然硬著頭皮、咬緊牙關顧著那臉皮,認定他們矢口否認曾對她做過無禮的罪行,她也無可奈何。心想她無憑無據,單憑幾張嘴說來說去,他們也有四張嘴,只要證詞一致、炮口對外,她們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爾後,徐意晴取出當晚的錄音帶,他們四個人的臉即像僵掉似的,一反先前高傲的態度息于進行和解。
他們在五星級的飯店里擺桌致歉,也在公寓的布告欄貼上致歉的公告,並聲明再也不會對她做出無禮的行為。
徐意晴驚濤駭浪的生活回歸平靜水般激狂的性子收斂于平靜的湖底,換上柔和的外表,優閑自在。
但事情似乎變得不太一樣,至少跟未起風波前,略有不同。
雖然她以前對保安人員並無特別印象,但是以往一班五、六個保安人員,似乎是正常的工作人數,可是現在卻疾速增加到十幾個以上。
保安室設在大樓人口處,是所有住戶必經之路。偌大的空間多增了許多的桌椅,來工作的人以倍數往上增加。更令人感到不解的是,穿著原本保安制服的人數量沒有產生變化,可是高階主管有增多的傾向,多數穿著西裝、帶公事包來來去去,甚為忙碌。
每次她路過保安室時總覺得以陌生面孔居多,而且所有的視線全盯著她瞧,好像在觀賞瀕臨絕種的動物般,怪得令人渾身不自在。
包奇怪的是全體的人員好像正在打仗般,穿制服的保安緊張兮兮的,精神抖擻地直瞪著她瞧;穿西裝的人全哭笑不得的尾隨著她,她離開大樓時,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後方傳來的吁氣聲。
徐意晴進出大門的機率,平均兩天一次,以前見到保安人員只要含笑致意就混過去了,可是從那天起,她進出大門鐵定會看到駱慶峰的偉岸身影,像守候在大門口的門神,咧著雪白牙齒,開心的向她問好、向她搭訕。
假期時會開車回中部,更巧的是鎮守在保安室的駱慶峰,總會神奇的出現在車道上指揮交通,為她開路,她真的傻眼了。
什麼時候保安的服務加強得這麼好?禮貌如此周到?秀眉微揚,不知怎麼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兒不對頭。或許是先前的風波事件,讓保安的上級們警覺,要加緊防範吧!
想到這里,笑意有些難抑的浮上心頭。首次見到駱慶峰後,十樓處飛快的裝設許多的救生網,以防意外發生。哭笑不得的瞪著那些網子,這算什麼?怕她輕生嗎?她還沒那麼傻,大好的人生不去享受,而選擇那條路。況且現在風平浪靜,她才沒空去當摔得破碎的女圭女圭。
這種平順的日子慢慢的過了一個月。無事無風,平靜得很。
近來,徐意晴和好友的工作稍加忙碌些,像是去郵局寄東西、文具用品短缺、辦理出國游學的事情……出人大門的機會便增加了,每次進出時,駱慶峰都會剛好站在那兒等著迎接和歡送她離去,大大的笑意總令她有種……怪怪的感覺。
只要走出大門,路過保安室,定會瞧見那招牌的笑容。
他是二十四小時待命嗎?不管她何時踏出門,不管白天或是深夜,他幾乎都在,他到底是領幾份薪水?兼幾份班?
徐意晴和好友閑散的步出保安室,果真看到駱慶峰正站在大門口,招牌的笑意直沖著她。
依照慣例,徐意晴總會客套的勾起淡笑回禮,經過一個月來的洗腦,漸漸的習慣那張招財貓似的笑容。
反正他笑她就跟著笑,也沒差那抹笑意。
徐意晴和好友禮貌的對他點個頭後,晃出大門,閑散的聊著天,往外面停放機車處走去,準備騎車去菜市場走走,買些新鮮的蔬果補充營養。
未料,駱慶峰一反往常的習慣,破天荒地尾隨她們走出保安室,身後的保安們個個對他擠眉弄眼的,用著無聲的唇型低吼著。
最後,駱慶峰咧著大大的笑意,眸光射向前方步離的身影,大聲的當街叫喊著︰「HELLO,BABY!」
前方的人兒腳步瞬間領住了,像被瞬間膠黏住般動不了。
兩人吃驚的看著對方,仿佛想證實方才听到的可笑叫喚聲並非耳鳴,同時都听出那個低沉的嗓音出自駱慶峰口中。他喊的是誰?那種卡通似的口吻……兩人同時頭皮發麻,暗自在心坎求神保佑。
兩人默契相同同時回頭,當真見到駱慶峰優閑自在的倚著保安室的白牆,明朗的笑意掛在唇邊,右手殷勤的對她們揮著,怕她們沒听清楚般,厚薄適中的唇間強調似的再喊出方才的字句——
「HELLO,BABY!」
白雲楓只手捂住紅唇防止笑聲泄出,投降般的搖著頭.腳步加快地踱至機車停放處。
這男人果真是天兵一族!勇氣可嘉,令人崇拜至極!
徐意晴則呆愣的看著他,小手揉上泛疼的太陽穴,不住的挫敗低吟著。
他口中那句可笑的稱呼叫的是她嗎?不會吧!逃跑的念頭徐徐的從腦中升起,她吞口水,下意識的想拔腿落跑時,他的聲音再次傳來——
「BABY,你要去哪里?」黑瞳如寶石般明亮的眨動著。
大大的眼兒瞪著他,猶如見到奇特的怪物,輕喘幾記,面對現實的用素手指著他,又指著自己,從他燦爛的笑意中、和他身後保安們笑成一團的模樣,她可以確認叫的人是她,的確是她!
她捂著眼兒,輕聲哀嘆,出師不利,誤犯煞星。
她到底是哪里惹到他?
他都幾歲的人了,這種孩子氣的蠢事,他居然做得出來?
白雲楓在遠處也旁觀著事件的進展,咧開快笑僵的嘴,發動車再騎至徐意晴的身邊,連忙把嚇得有點呆的她打包帶走。徐意楮像長出翅膀似的,飛上車,任機車飆離。
遠遠的仍听見那個人大聲的吼著︰「BABY,拜拜!」
「天呀!他是不是白痴?」哪里有地洞可以鑽呀?
徐意晴簡直羞得不敢視人,那個……那個蠢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簡直白痴透頂!
「他是電視看大多了。」白雲楓悶笑間有種幸災樂禍的口吻。
帥哥勤做傻事娛樂大家,她樂得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