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下來,天地幫稱霸台灣黑道,而揚名四海的他,遇上外貌是清秀佳人,內在是小狐狸的陳靜怡,一反將女人當作暖床工具的態度,迎陳靜怡入天地會當幫主夫人。
才迎娶陳靜怡入門沒多久,情婦蕭翎翎就宣布有孕在身,後來蕭翎翎產下兒子韓斂忠,如逃兵帶著兒子遠離台灣定居美國,韓烈勇也大方的拿出一大筆錢,讓他們母子生活過得不虞匱乏。
二十多年來倒也相安無事。
陳靜怡生下一子兩女。韓斂仁在韓烈勇刻意的訓練和栽培下,個性冷傲無情,具有卓越的生意頭腦和清晰的判斷能力,從小在天地幫長大,十歲就開始掌管行政工作,隨著年歲的增加、能力的增強,得到的權力更大。
十八歲那年,他執意將天地幫的企業漂白,從此在黑白兩道混開。
韓斂仁二十五歲時頂著眾望所歸的光環,正式登上幫主之位,從此天地幫的勢力達于顛峰。
韓斂忠于韓斂仁當上幫主後返國,獲得韓烈勇的首肯進入天地幫,陰險的韓斂忠利用各種方法搭上主要干部,伺機要奪得幫主之位,為自己正名,他才是韓烈勇的長子,天地幫的太子。
幾次的暗殺活動不果,韓斂仁看父親的面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未料一時心軟,卻為自己引來殺機。
「他……就當他一時胡涂了。」韓烈勇嘟囔著。
深愛陳靜怡而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韓斂忠今日的下場,他要負大半的責任。
「我已經縱容他數次,這次要清理門戶。」他無情的語調有著不再縱容的果決。
「他……」
「想替他求情,先想想你們差點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韓斂仁站起身,沒注意他的父母渾身一震,驚駭的目光瞥向他。
「難道不能再考慮?」韓烈勇低沉的哀求。畢竟……
「不用考慮。」陳靜怡突兀起身,優雅的步至兒子的身旁,不容分說拉開他身上的衣服。
韓斂仁任由母親急迫的動作,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乍見衣服下層層的繃帶,陳靜怡眸中含淚瞥向兒子,素手緊握成拳,唇畔漾起冷肅的笑,翻滾的怒意在胸中燃起。
「老婆!」韓烈勇心猛地抽緊。當愛妻露出這種笑意時,代表……
「蕭家竟敢……這筆帳,我要蕭家連本帶利,十倍奉還!」陳靜怡頓失冷靜,肅殺的氣息席卷當場。「斂仁,放手去做,任何情面都毋需顧及!」
當年她能讓蕭家成為她手中的傀儡玩具,今日就能讓蕭家一舉滅亡。
蕭陳兩家的仇,也該做個了斷。
「老婆……」韓烈勇霸氣全失。
知妻莫若夫,他非常清楚靜怡的手段,連他這個活在腥風血雨中的人都自嘆弗如,若說他是天地幫的創造者,靜怡就是推動的幕後大功臣。
韓斂仁眼眸閃過一絲的光影,不自在的道︰「她在哪里?」
陳靜怡挑起秀眉,唇邊勾起的奸詭笑痕,明知故問。「誰?」
深知母親的狐狸性格,絕不錯過好玩的事,他低聲沉喝道︰「不許動她分毫。」
「哦?」陳靜怡笑意更濃。韓斂忠的戲分可以落幕,新的玩具已經上場,能讓生性冷傲的兒子分神的人,實在不多呵!
彼慈恩的存在顯得更加有趣。
韓斂仁冷冷的看向母親,他弱點已被母親逮著,掐住命脈。
捉弄的神情更深,陳靜怡優雅的坐回茶桌前,輕啜著茶水道︰「先處理正事,再來領人。」她笑瞅著韓烈勇,不許他多事,事到如今韓斂忠該付出代價。
韓烈勇無奈的輕合上眼。
深知多說無益,韓斂仁頷首離去。
第九章
天地幫中風雲變色。
兩個禮拜內,韓斂仁收集了許多關于韓斂忠的證據,侵佔幫中財產、利用幫中的勢力走私黑槍並販售毒品,賄賂政治人物標工程,勾結幫中高層意圖叛變……這些罪名足以讓韓斂忠的後半輩子待在監獄里,數欄桿度日。
韓斂忠送交法律治罪前,依照天地幫幫規,在天地幫中除名,並施行懲戒,挑斷手筋後被送至警察局外,並附贈犯罪證據。
其余同韓斂忠有勾結的人也被警察人員帶走,免錢的牢飯是吃定了。
蕭翎翎在事發前幾天回國,死賴在天地幫內哭泣不已,要韓烈勇伸出援手搭救親生兒子,韓烈勇則說韓斂忠以下犯上,罪大惡極,無情可討。
走投無路的蕭翎翎私下請見陳靜怡,跪著哀求陳靜怡大發慈悲,放愛子一條生路。
陳靜怡冷冷的看向她,要她將當年的真相告知韓烈勇,便會讓韓斂仁在幫規上從輕發落,饒他一條命,但絕不可能就此放過,蕭翎翎哭著應允直磕頭答謝。
當韓斂忠被送醫後,蕭翎翎遵守條件將當年的實情告知。
她與陳靜怡之間有段非常復雜的過往。父親蕭大雄與陳靜怡的父親陳志明原是多年的知心好友,同時愛上嬌俏迷人的田思思,當陳志明如願以償的迎娶田思思入門,蕭大雄心中便埋下怨恨的種子。
隱忍多年的怨恨,加上覬覦陳家的財富,蕭大雄便要女兒蕭翎翎玩弄陳志明的兒子陳志凱的感情,掏空陳家的產業,逼陳志凱跳樓身亡。
陳志明和田思思受到巨大的打擊,蕭大雄乘機闖入他們幾近崩潰的世界,強暴田思思,陳志明見心愛妻子受辱心髒病發而亡,田思思隨後自殺。
陳靜怡當年在美國求學,因而逃過一劫。
數年過後,陳靜怡回國展開報復行動。
當時蕭翎翎是韓烈勇的情婦之一,蕭父野心被養大,處心積慮要將女兒捧上幫主夫人的寶座,奠定他的權勢和地位,豈料韓烈勇對蕭翎翎失了興趣,為了要為自己留後路,便要蕭翎翎設計韓烈勇當個現成的父親。
這便是韓斂忠的身世。
蕭翎翎哭著要韓烈勇和韓斂仁網開一面,父子倆怔忡的互望對方,心中浮現不祥之兆,一同沖向後堂。
找遍整個幫內,遍尋不到那兩個女人。
☆,☆☆
「媽,你有沒有搞錯?你真的……真的惡整老爸和老哥!」大女兒韓斂如撫著額頭挫敗的叫著,期望能從惡夢醒來。
像狐狸一樣精的老媽為何為老不尊,玩游戲長達三十年?
「我是替你們的外公、外婆,還有舅舅報仇雪恨。」陳靜怡仰起臉,義正辭嚴的宣告。
思起多年前的失親之痛,心間仍覺刺痛。
「就算是報仇,也不該把老爸和老哥拉下去一起玩。韓斂忠這件事,老媽,你不該刻意隱瞞,瞧老哥這幾年來縱容韓斂忠,幾度瀕臨生死邊緣,老媽,你……」小女兒韓斂意一一列舉母親的罪行。
這次老媽想裝無辜月兌罪,難喔!
「喂!喂!喂!搞清楚,我是你們的老媽,不管怎樣你們都要挺我。」陳靜怡瞪著一雙女兒。
兒子交給老公教育,女兒們的教育全歸她,不知幸或不幸,把她們養得一只比一只還精怪。
她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人。
「媽,你逃跑尚有理,請問你為什麼捉著大嫂一起逃?」韓斂如目光瞥向乖乖坐在一旁的顧慈恩。
「慈恩。」
陳靜怡慈愛的握著顧慈恩的小手,可憐兮兮的模樣十分惹人同情,兩個女兒翻翻白眼,對她們媽咪變臉的高深功力佩服至極。
「婆婆已經把一切的前因後果告訴你了,你……不會怨我吧?」
彼慈恩無故被軟禁兩個禮拜,這些日子以來,對公婆有進一步的認識,已無一開始的氣惱與焦急,只是多日不見丈夫,心底無來由的泛起思潮。
他的傷好了嗎?
「媽,這件事不能怪你。」顧慈恩安慰的撫著陳靜怡的背,心軟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