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烈勇率先領著陳靜怡進屋,大手強勢的拉著她,她不推拒也不反抗,清靈的臉龐掛著甜甜的笑。兩人步入屋內時,站崗的兄弟們個個目瞪口呆,猛揉眼,再瞪著那兩人的身影,直呼看錯人。
陳靜怡含著無邪的笑意,同經過的人親切的招呼、奉送甜笑,韓烈勇臉上的烏雲更沉更密。
進入大廳後,屋內一分為二,分左右兩翼。
她還來不及參觀就被他拉上二樓左翼,開放式的空間後有三道門筆直矗立。他松開對她的鉗制,逕自往吧台靠近為自己倒杯酒鎮定浮躁心緒,一仰而盡後幽深的目光才瞥向她。
「喝點什麼?」
「真沒誠意!」陳靜怡冷哼著,目光掃向四周,打量著令人聞名喪膽的天地幫總壇。
約六十多坪的空間,粗簡的吧台佔據左邊,酒櫃雜亂不堪,零亂的酒瓶胡亂擺放,幾張高腳椅像塞衣服的地方,細看吧台與四下皆有污垢和灰塵。
她秀眉微微的擰緊,雖然她沒有潔癖卻見不得髒亂。
目光瞟向另一側,右邊有組約二十多人可坐的L型黑色沙發,怪異的光澤引起她的注意力,小指輕觸有層油油的污漬,還有被割破的痕跡,露出米白色的海綿。桌上用過的點心餐盤,吸引蚊蠅聚集相會。
她輕聲的申吟著,不屑的目光瞟向這里的主人。
「要我住在這種毫無品味、髒亂不堪的地方,有礙健康,會妨礙身心發展。」她不苟同的抗議,揮揮手,轉頭想回飯店。
「站住!」韓烈勇低喝著。
她回過頭來,板起臉瞪著他,毫不妥協。
「我說過,天地幫由你作主,你想怎樣就怎樣,花多少錢、動用多少的人力,我都不在乎,重要的是你安分的待在這里。」他低沉的語調中,包含濃濃的縱容。
天地幫的成立是意外,是他逞凶斗狠、打抱不平下的意外收獲,自知自己是個狂野的掠奪者,不是個安內的管理者,包仲強、卓勝利兩人在各方面輔佐他掠奪,馳騁于爭地盤中,從不花精力在此。
唯一稱得上最靠近他的女子是田若盈,守在他的身後如一道影子,根本無心于內部的管理。
天地幫內女子身分皆列屬情婦或女僕。情婦來來去去,無人示意或要求,根本不會花時間進行改革,女僕身分更為低劣,自無能力擔起重任。內部亂成一團,幸而眾人忠誠度夠強,不至于產生糾紛。
在樓下听田若盈宣布韓烈勇的口頭命令後,眾人瞠大了眼不敢置信,紛紛奔上樓要他親口證實,豈料問題尚未開口,他那縱容的口吻和宣言,全讓他們跌破眼鏡。
包仲強和卓勝利對望了一眼,幫主與陳靜怡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這種結果讓他們難以接受。
他們衷心盼望狂野如虎的幫主能尋獲真愛,輔佐幫主成就大事,但無邪天真的嬌嬌女陳靜怡,是朵嬌貴的花朵,無法在腥風血雨里生存!
陳靜怡听見腳步聲,收斂起高傲反骨的態度,盈盈笑意像變魔術掛在無邪的臉蛋上,重重的點著頭,大玩雙面游戲。
「真的嗎?我想怎麼做都可以嗎?不可以騙人喔!」她嬌滴滴的口吻像驕縱的千金大小姐。
後方的人馬,有人跌倒、有人傻眼,更有人驚叫出聲無法置信,英明神武的幫主,號稱最強悍的男人的幫主,發生什麼重大的變故嗎?數十個人拉著包仲強和卓勝利,一臉凶惡的要求解釋清楚。
韓烈勇背對著後方的人,耳尖的他也听見慘叫聲,譴責的目光飄向她,看穿她眼底的故意。
「真的。」他順著她的話,有絲無奈的點頭,看來天地幫最新的消息,近日內會傳遍江湖。
陳靜怡甜甜的笑著,接著問︰「那我住哪里呢?」
他手往上面一指。「五樓。」
後方傳來更劇烈的抽氣聲,那是幫主私人的空間,除了田若盈和女僕打掃外,根本不許任何女子靠近。
「哪一間?」
「我隔壁。」
後方有人臉色白成一片,禁不住巨大的驚嚇極力的吸氣、吐氣。五樓左翼有五間房,幫主不曾讓任何人住餅。特別是幫主房的隔壁,那是……
所有人狐疑的目光全瞥向那個笑似天使般燦爛的少女。
難道幫主他想……
老牛吃女敕草!
新上任的貼身保鏢田若盈,花了整個早上陪陳靜怡檢視天地幫總壇,遵照她的意思,午餐後召集無所事事的人,男子六十七人,女僕十人,廚師五名,副廚十名。
陳靜怡如天真無邪的少女誤坐幫主大位,有人差點跳起來罵她不像話。
但幫主的命令讓人氣在心頭口難開,眾人只好捺住性子,看眼下的情況發展,再行定奪。
陳靜怡清澄的目光飄過眾人,甜甜的嬌聲道︰「不好意思,我近期會在天地幫打擾數日,由于個人小小的毛病,不得不勞煩各位弟兄幫幫忙。」
柔柔的口吻旋即讓眾人的火氣消下數分。
「陳小姐,言重了,請吩咐。」數名中級以上的干部,恭敬的頷首。
「可不可以麻煩十位小姐到五樓仔細的打掃干淨!」
隸屬于服侍蕭翎翎的女僕,春兒不悅的仰著頭,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陳小姐,幫主的房里,我們固定每兩天打掃一次。」言下之意,就是請她不要刁難。
「是嗎?」陳靜怡笑意更加燦爛,太順從的人不好玩,多來幾只叫囂的鼠兒才有趣!「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對灰塵過敏,所以……」
「今天我們才打掃!」春兒伙同其他的女僕出聲抗議,在女僕間春兒的主子蕭翎翎最有勢力,相對的她就變成老大姊的樣子。
「是嗎?」陳靜怡眨眨眼。
「對!我們已經做好分內的工作,請陳小姐不要故意找麻煩。」春兒自視甚高的喝道。
「分內的工作?故意刁難?」陳靜怡很無辜的輕聲復誦著,有些納悶的追問道︰「請問你們的分內工作是什麼?故意刁難的標準在哪兒?」
春兒理直氣壯的一一解說,「我負責蕭小姐的房間,夏兒負責陸小姐,她們三個負責五樓跟四樓,另外兩個負責三樓跟二樓,最後三個負責一樓跟庭園。」
「哦!你們只要做好工作就好了嗎?」陳靜怡含笑的看著她們。
「那是當然。」
「可是好奇怪哦!」陳靜怡目光瞥向身旁的田若盈。「怎麼屋里屋外都有人負責,還這麼髒亂呀?是誰負責指導工作呀?」她的話讓十個女僕臉一沉。
「我們有打掃干淨。」十人僅剩下三分之二出聲。
「有干淨嗎?」陳靜怡笑問著田若盈,一派天真自然。
「很髒!」依田若盈的標準是過得去,髒亂有余卻無礙。依陳靜怡的標準,手上拭得起油膩和灰塵,桌上有垃圾,窗外有蜘蛛絲,確是不及格。
「我們……有打掃!」春兒的聲音增高,身旁的援兵僅剩下夏兒。其余的皆低著頭,自知馬虎了。
「還有件事,我覺得好奇怪。」陳靜怡疑惑的再問。
女僕們有些畏懼的看著她。
「幫主都沒有人特別照料,怎麼蕭小姐和陸小姐有呀?她們的地位比幫主還高嗎?」听似平常的話語一出,春兒和夏兒臉色一白,低著頭不敢吭聲。
田若盈不自覺的搖頭,錯愕的暗想這個小女孩看似天真無邪,怎麼輕而易舉便搞定刁奴,真是誤打誤撞嗎?她目光瞥向一旁,看向來看戲的包仲強和卓勝利。
卓勝利接獲暗示,清清喉嚨讓眾人注意倚在暗處的他,斯文有禮的道︰「本來天地幫有管家,後來管家離職,女僕們就自動自發分配工作。」言下之意,春兒和夏兒是自己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