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怡怔忡的目光移向他,剛毅的臉離她的臉龐僅有數公分,他與她之間當真……這究竟是……
「喊聲來听听。」他無賴地要求著。
「你作夢!傍我起來,給我滾出去!你……」陳靜怡指著他的額頭怒不可遏的大罵,蔥白小手忍不住朝他毫不留情的用力打下去,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四周。
她頓時傻了眼,在她驚覺不妥時,錯誤已然發生。
「你敢動手打我?」慵懶已失,危險巨增。
陰沉的眸中閃動著危險陰霾的光芒,他薄唇緊抿,大手毫不留情的攫住她的下巴,一手高舉在半空中,似乎要賞她幾個耳光,以表回禮。
沒人膽敢賞他巴掌,她是第一人!狂猛的怒氣充斥著身心,韓烈勇惡狠狠的直瞪著她。
她本想說些話,卻猛地打住,自認錯已造成多說無益,雙眸合上,任他賞她巴掌當還他。
劇痛的感覺沒有傳來,巴掌聲也沒有響起,也沒有感受到他身上傳來任何的變化,似乎就此定住,粗重的喘息聲越顯平靜。
良久過後,她捺不住性子,輕啟雙眼,迎進一雙忿忿不平的眸子,韓烈勇突然起身,如同一只動作敏捷的豹子,優雅的邁開步子,不再以限制她的身軀為樂趣。
她立刻松了口氣,攏好敞開的雪白浴袍,拉扯床單掩住自己的身軀,不容他窺伺半分。
韓烈勇爬了爬微亂的發絲,眸子若有所思的瞪著她,似乎在評估汁麼,光芒閃爍著。
兩雙眼互望著,良久後,他僵硬的臉龐線條有了變化,唇畔漾著冷笑,看得讓人從腳底發冷。
「明天,我來接你。」他捂下話,如狂傲的君王舉步離去。
陳靜怡怔忡的凝視著他離去的身影,門在開關後,緊繃不安的心終于平穩下來,她沉思著。
他今晚究竟有何意圖?
最後的話語又有何意?接她?接去哪里?
美麗的唇線,悄悄的彎成一抹詭異的笑意……
清晨,六點正,天色一片暗藍,街道上的人們稀少。
兩輛黑色的房車一前一後的疾駛,車速快得驚人,輪胎壓過昨夜屯積雨水之處,水迸開濺往遠方。
急遽的煞車聲響起,車子倏地停在圓山飯店前。
司機穿著黑色西裝,戴著白色手套,半彎著腰替後座的人開門。
韓烈勇的長腿一跨出車門,不稍回頭即察覺身後那輛車內的三道人影,悄悄的隱身在四下,他冷眼一瞟,立刻有兩個人恭敬的出現在跟前。
「幫主。」兩人低聲的喚道,均身著簡單的黑色衣物,便于躲藏在黑暗之中,教人不易察覺。
「人呢?一韓烈勇冷聲道,目光如鷹的瞥向兩人。昨夜,他派遣十名密探暗地守住那只成精的小狐狸,怕她溜出手掌心,到外面撒野。
「仍在房里。」左邊的男子平聲道。
「沒換房間?」韓烈勇俊眉微微的揚起,有些詫異。
從手下的回答中得知陳靜怡仍在先前的房中時,韓烈勇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沖散臉龐冰冷的氣息,從容不迫的往內移動,身後緊跟隨著先前的三道人影──包仲強、卓勝利和一名女子。
隨後緊跟著兩名男子,他們乃是天地幫里最厲害的密探,只听令于幫主一人,隱身于暗處,專門保護重要的人物或是收集重要的資料。
可是,當他們昨夜臨時接獲命令,組里的兄弟個個瞠大眼,互望著對方,搔頭不解的揣測著幫主的命令。
一要他們查清楚陳靜怡所有的相關背景;二要他們跟緊陳靜怡,不能現身,不許讓她察覺,不限制她的行蹤,就是跟著她、保護她即可。
他們好奇的往前方的三道人影望去,目送幫主和女子先上樓,便跟著包仲強和卓勝利搭另外一部電梯,好奇的詢問陳靜怡究竟是何方神聖,需要幫主這般盡心盡力,因為幫主向來對女人的事冷漠以待,從不曾這般關心任何一個女人。
稍早,調查資料的兄弟們傳來消息,陳靜怡家世清白,生平單純得幾乎像張白紙,唯一的不幸遭遇,是家中的親人在同一年內,相繼不幸去世。
幾張簡單不過的介紹,實在看不出端倪,他們都認為她跟幫主簡直是天南地北的差異,怎麼會扯上關系。
包仲強粗獷的臉,擺明寫著不要問我,否則討打,他們立刻聰明的把問題丟給斯文有禮的卓勝利。
卓勝利僅是淡淡的笑著,輕輕的搖著頭,「這實在是個很有趣的問題。目前,狀況會如何演變誰也不知道,不過同是兄弟一場,好意的提點你們,好生的照料著,如果出了意外……」他噴嘖的出聲,一副他們會大難臨頭的樣子。「誰的腦袋也保不住。」他嚴肅的道。
兩個手下呆楞住,錯愕得張著嘴忘了合上。
包仲強和卓勝利先後踏出電梯,幾個大步追上前方的人,電梯里發呆的人像被電到震了一下,也連忙追上去。
佇立在門外的韓烈勇按鈴叫人,半晌過後仍無人應門時,俊眉微揚,臉色越顯得鐵青,冰冷的眸光掃向門把,再掃向後方的人馬,手下立即上前手勁輕巧的轉動,隨即房門大開。
韓烈勇冷眼掃過眾人,不動聲色的大步進入,外面的人則散開守著。
幽暗的空間中,黑瞳微眯的打量著四下,多年來水里來火里去的生活,他已培養出能在黑暗中視物的本領。
銳利的眼在陰暗中搜尋獵物,看向偌大的床上小球般蜷起的物體,吸引住他的目光,凝視著她沉沉入睡的嬌容,柔順恬靜宛如一朵玻璃屋中珍貴的蘭花。
韓烈勇走向床,半躺在她的身側,輕手輕腳的將沉睡的她摟在懷中,軟玉溫香抱滿懷時,冷硬的冰寒之氣也消逝,目光柔若似水的凝望著她沉靜的嬌顏,貪戀的恣意撫模著她泛紅的雙頰,低傾,他印上兩個輕柔的吻,唇上揚起得逞的笑意。
他輕輕的將被她扯落的被子拉高,細心的蓋住兩人。
合上眼,他調整舒適的睡妾,伴她入眠。
三個小時後,陽光穿透百葉窗灑落一地。
陳靜怡睡意甚濃的輕聲低喃著難解的話語,像貓般將身子偎向溫暖的熱源,尋找舒適的窩。
她輕柔移動時他已醒來,笑睇她貪睡的嬌容,臉龐掛著惡作劇十足的笑意,等候小狐狸驚醒。
驀然她的臉蛋偎進他的胸坎,修長的腿無意識的跨過他的臀部,一陣甜蜜的折磨泛起,眼眸深處的瞳色漸深,身體虛軟的地帶呈現緊繃的狀態,持續加溫……
緩緩清醒的神志猶在游蕩,陳靜怡有些懷疑周圍為何如此溫暖,卻不願深究貪戀的捉緊這難得的依偎,秀眉輕輕揚起,執拗的往夢中鑽去,棲息在他的臂彎中,悠然自得。
溫熱的氣息撫弄著她的額,她輕扯眉頭,表示不悅。
「醒來,我知道你醒了。」低沉的男音帶著狂傲的氣勢叫喚她。
男音?溫熱的觸感?原本慵懶如貓的她渾身僵硬,如被一盆冷水迎頭倒下,愕然的察覺棲息在男人的懷中,她有片刻的怔忡,頭倏然仰起,迎上一張含著惡意的笑靨,心如被悶雷擊中。
是韓烈勇!
當陳靜怡發現自己的雙手環著他的腰時,熱潮沖上她的臉蛋,抽回手時發覺自己的腿半掛在他的臀上,羞紅頓改為火紅,身子猛地往後撤退。
「怎麼……呀!」她驚聲喘息的掩著羞紅的臉,不敢面對先前放蕩的行為,身子還殘存著他的體溫,臉頰上還清楚的記得摩挲在他懷中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