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為難的嘆息,只要有人在宋培倫的面前提起呂杰,她就大發脾氣,弄得醫生前來急救,嚇得眾人不敢再提他的名字。
又過了一個星期,她轉到普通病房,但呂杰仍是個禁忌話題。
呂杰苦守加護病房外兩個星期,待她轉入普通病房時,眾人決定是該給呂杰機會化解彼此的誤解。
這些日子以來,呂杰深思的想過,知曉自己不可能放棄她,不可能再回到以往那種,只要遠遠望著她的身影就滿足的日子。
他要陪她一生一世,直到白發蒼蒼!
再多的磨難他都願意接受,只要她原諒他,只要她肯見他。
捧著一大束的白玫瑰,他用玫瑰遮住自己的臉龐,走進病房內。
雖然見不到他的臉龐,但宋培倫知道來人是呂杰。既然他都後悔了,還來做什麼?還要再告訴她一次他的後悔嗎?
「我……」他甫開口!發言權便被她奪了過去。
「我知道,開刀和住院的錢,我會想辦法盡快還給你。」
昨晚呂母不理會她不悅的臉龐,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
呂杰誤信張志中的謊言,以為她不久于人世,才鼓起勇氣追求她。
這段感情不是因為同情才產生,而是將原本壓抑在心底的情愫逼出來。若真只是同情,他為什麼要向她示愛,甚至對她萬般的寵愛和疼愛?
這樣的真情相對,難道身為當事人的她還不清楚嗎?
她被駱平峰擄走,呂杰不顧自己的身體,硬是前去搭救她,這難道是假的嗎?
他為了她的病專程從美國聘請名醫而來!才能及時救回她這條小命。
呂杰可說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卻不肯見他,他只好守在病房外,這豈是回報恩情的方式?
宋母撂下話,宋培倫這條小命是呂杰救回來,命就該歸呂杰所有,所以婚期就訂在一年後,她不得有異議。
宋培倫杏眼圓睜的瞪著家人,可是他們全都贊成宋母的決定,同意將她打包成禮物送給呂杰。
呂母也說出呂杰從小學時代就暗戀宋培倫一事,打從見過宋培倫起,心里就只惦念著她,這些年來她的一舉一動,都是呂杰最渴望得知的訊息。
雙方家長越談越起勁,越講越覺得宋培倫若不嫁給呂杰,那他真的是太可憐了。
宋家人更是異口同聲道︰「若是培倫不嫁,那麼宋家就沒有這個女兒!」
于是雙方決定佳期,不管宋培倫怒氣騰騰的雙眸,開心的計劃著婚禮。
張志中一臉歉意的向宋培倫解釋當初的謊言,一切都是他的錯,要怪就怪他,呂杰是無辜的。
他哀求她原諒呂杰,別讓為情所苦的呂杰苦守在病房外。
其實,呂祁已經對張志中提出第三個條件,如果宋培倫沒有原諒呂杰,那麼張志中就此被三振出局。
求求你,原諒他吧!否則我就沒有娶老婆的一天了,拜托啦!
宋培倫回想昨晚的事,不得不承認她被他感動。
她從不知道,打從國小起他就喜歡她直到現在。
他之所以會因謊言而追求,是因為他不求天長地久,只期盼曾經擁有。當張志中告訴她這句話,她的心就好像被針刺般的痛楚。天呀!當他在追求她時,心究竟受到何種的痛苦煎熬?
當她得知他一直守在病房外時,心里的怒氣和怨恨不由得逐漸消失。
听她提及金錢,呂杰俊臉血色盡失,著急道︰「我沒有要那筆錢,那是我心甘情願付的,你不用還給我。」
「那你要我欠你呀?」心雖被感動,可是他曾說過的話仍深深傷了她的心,若傷口無法愈合。她要如何與他相處相守?
「我不介意讓你欠。」
「我很介意欠你。」
「培倫,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知道,我那天說錯話,可是你該知道我對你絕對是忠心的,我絕對沒有後悔,或者是同情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呀!我怎麼會……」
「那天我明明听見你說,若是沒有謊言,你根本不會來追我。」宋培倫冷哼道。
「我……我的學歷比你低,我怕配不起你,而且你向來都不肯理我,我哪里敢追你。」他不好意思的說出不敢追求她的原因,他是自慚于條件比不上她。
「我很勢利嗎?我很凶嗎?」她凶巴巴的對著他吼。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怕配不上你,才不敢去追你,你可以找到更適合的對象。」
「那麼你的意思是,當我快死的時候,你才敢來追我,現在我病好了,你就打算離開是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明白了,滾出去!」他那是什麼鬼話,適不適合由得他決定嗎?他當她是什麼的人呀!餅分!
「我不是那個意思……」呂杰急得差點跳腳。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現在我才不管是不是配得上你,反上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我打死也個會放手!」他耍無賴的低吼著。
「女朋友也會跑掉的。」
「我會緊緊的守著你,讓你逃不出我的情網。」
「哼!」
「你爸媽說要把你嫁給我!」他笑得極為傻氣的續道︰「他們已經開始在籌劃婚禮,當你變成我老婆時,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笨蛋!她都還沒有原諒他,他就自顧自的提及婚禮,大笨蛋一個。
「我有說要嫁嗎?」
「你爸媽說……」
「那你去娶他們呀!」
他痴痴的笑著,迎向她送上一大束的純白玫瑰,知曉她的怒火已消八成,不然她不會听他的解釋。「送你!」
「我不要!」宋培倫撇開頭不肯去接。
雖然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心愛的人,但他讓她傷心難過,她才不要輕易放過他,非欺負欺負他不可。
「我愛你!」他坐在她身旁,將手中盛開的花朵遞給她,再從口袋掏出一枚精致小巧的戒指說︰「嫁給我,我一定會疼你、寵你一輩子。」
望進他布滿深情的眸子,她不忍再用過往的誤會來刁難他,「要我嫁給你也行,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那我就嫁。」
「多少條件我都答應,只要你嫁給我。」他狂喜的說著。
「首先。接下來的一年內你都不許來見我。」她語氣堅決的說。
聞言,呂杰的臉整個垮下去。
「再來,我要高空彈跳的婚禮。」這是她故意刁難。
「一年不見面?不行!你還在生氣是不是?不要用不見面來折磨我,用其他的方法好不好?要不然一天好了,一天夠不夠?」他如何能夠忍受一年的相思之苦?
「一年。」
「兩天,兩天夠了吧?」
「最少半年。」
「最多一星期,不能夠再多了。」一星期不見她已是最大的極限,她可知守在病房外的他,焦急得快瘋掉。
「是我開條件,還是你在開條件?」她不滿的吼著。
「是你開條件。」
「那你吵什麼吵?」
「半年太久了,你不要氣那麼久好不好?」他拉著她的小手,央求道。
「我沒有生氣。」
「那為什麼不許我見你?」
「我動過腦部手術,頭上光光的丑死了,我不要見人,听到了沒有?所以至少半年不許你來見我!」宋培倫有些不好意思的吼著。她才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頭上無毛的樣子,現在頭上包紗布還看不見,待他見到時,她會丑死。
明白她對光頭的顧忌,呂杰丟下一句「馬上回來」就跑出醫院,過了半個小時他就頂著一顆光頭跑進來。
她不敢相信的望著頭頂光溜溜的他,又好氣又好笑的問︰「你干嘛剃個光頭?」
「我陪你。」
「笨蛋!」她輕哼一聲,幸福的光彩浮上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