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滿月復的疑問和母親告別後,他坐上他的車子揚長而去。
「咦,你不要是要載我去車站嗎?」她看著車子行駛的方向不是往台中車站,而是往中清交流道。
「你猜呢?」
「難道那麼巧你剛好順路。又有空要陪我上台北嗎?」宋培倫沒好氣的哼著,不知他為何總是這麼的順路,這麼的有空?
「你還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通。」
「你到底想干什麼?到底存什麼心?這個寒假以來,你幾乎都在我跟前打轉,難道你沒有別的事好做嗎?」她覺得事情怪透了,他似乎和家人背著她在做什麼。
扮哥的話又在她腦中浮現,她與呂杰究竟是怎樣的朋友?
「不喜歡我陪你嗎?難道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絲毫沒有改變你對我的觀感?」呂杰語氣沉重的問。
難道這些日子以來的苦心都是白費的嗎?
難道她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意嗎?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我是想不通你究意在打什麼主意?這些日子以來我反復的想,反復猜測,卻怎麼也想不出你會有什麼企圖,」
他轉頭看她一眼,語帶深意的說︰「我的確是有企圖。」
「什麼企圖?」
「以你的冰雪聰明,怎麼可能想不到呢?」
「我想干哥哥一事是我會錯意?」
「可以這麼說。」
「你這些日子全耗在我們家里,是不是我家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我們卻不清楚,而你想乘機偷取?」宋培倫猜測,但她知道這個可能性不大。
呂杰悶著笑道︰「就算真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你想我在你家待了那麼久,東西會還沒有到手嗎?」
宋家價值連城的寶物就是她宋培倫,這是任誰都偷不走的,因為那是他的,他要珍藏一輩子的寶貝。
宋培倫眯著眼思考著,她就知道這個可能性是零,但他不是覬覦她家什麼東西,為何跑她家跑得這麼勤呢?
「怎麼不問了?」呂杰出聲喚醒沉浸在思緒中許久的她。
她先給他一個白眼,才接著說︰「難不成你想收購我家那塊地嗎?」
呂杰的回答是一陣渾厚的笑聲。
宋培倫紅著臉氣呼呼的指控道︰「可惡!你一點都不尊重我這個偵探。」
「好、好,那麼請問你一下,大偵探,我有必要收購你家的地嗎?」
「這……」
「再請問你,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幾時提到什麼房子來著?」
「這倒沒有。」她小聲的回答。
「那麼再請問你——」
宋培倫不悅的打斷他的話,「好啦!我承認我在胡思亂想好不好?」
「好。」呂杰連忙噤聲,不敢惹怒女紅顏。
「這也不能怪我呀!連點線索都沒有,我怎麼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她埋怨的目光直視著他,這都該怪他。
瞧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他心中一陣不舍,有股沖動想說出一切。
但若是將事情挑明白的說出來,她會不會被嚇壞呢?
會不會接受他的感情?而他又受不受得住拒絕的答案?
他猶豫著是否要將事情全說清楚,深怕說清楚的後果是讓她逃得遠遠的,一點機會也不給他。
「喂!你听見我說的話沒有?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她要知道他究竟有什麼企圖。
「其實,你早該明白我的心。」呂杰語聲低緩的說。
這句話將她的心弄亂,心緒隨著他的話語開始不安起來。
「我曾說過我喜歡你,記得嗎?」
宋培倫張著烏黑的大眼望著他,強忍著心中的悸動,強辯道︰「喜歡貓和狗,也是喜歡呀!這……有差別嗎?」
呂杰雙眸深情的望著她,「我的喜歡跟愛是成等號的,你明白嗎?」
「你喜歡我,就是愛我?」
「沒錯。」
「你是說這些日子以來,你根本不是為道歉而來,而是在追求我?」
「對。其實你早該猜到不是嗎?早在街頭那次的接吻,難道你不曾深思過,我對你的用心和情意嗎?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騙自己,甚至說服自己,我只想當你的干哥哥。不,我不想當你的干哥哥,我只想當你的男朋友。試問世上有哪對兄妹可以當街接吻?」
「你……」宋培倫不知所措的低垂著羞紅的臉蛋。是的,為何她不曾仔細深思兩人之間的變化,還天真的認為他只不過想當干哥哥呢?
「我對你的真心,日月可表!」
「呢,對了,你今天跟我去台北是有什麼事?」宋培倫轉移話題,不想去深思自己對他的感覺究竟為何。
「我去台北辦一些事情,可能會待上一陣子。」
「該不會要待到我畢業吧?」她覺得一股沉重的壓力向她襲來,令她有些難以負荷。
呂杰微微一笑,「可能。」
聞言,她明白他是用心在愛她,這些日子以來他細心的呵護和疼愛,只因他愛她。
她不禁有些感動,但僅是感動而已。
對她而言,感動不等于愛的。
宋培倫目光茫然的看向窗外,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台北還有一堆棘手的事等著她……
她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
呂杰將車子駛近宋培倫租屋處,眼尖的注意到有個男人站在對街,注視著她的屋子。
看見男人手中捧著一束紅玫瑰,呂杰心中涌現一股不安。
他會是培倫的追求者之一嗎?
車子一停下來,宋培倫也注意到那個男人,臉色倏地一白,身子微微的顫抖著。
男人像有心電感應般抬頭看向她,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舉步朝她走來。
「我的行李……」宋培倫小聲的對呂杰說,語氣帶著一絲絲的驚慌一絲絲的恐懼。
「怎麼了,是不是又犯頭痛?」呂杰焦急的探手觸模她的額頭,沒有注意到那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
「我沒事。」宋培倫慌忙的拉下他的手。
「你怎麼了?」未見到那個男人之前,她不曾這樣撇清跟他的關系,他心底隱隱約約浮現不安。
這個男人是誰?
為何會讓她有這般怪異的舉止?
「行李。」
「培倫?」瞧著她蒼白的臉龐,他的心根本放不下來,擔憂之情充滿心懷,他怎能就此任她離開?
宋培倫深吸口氣,勉強綻開一抹笑,「謝謝你送我回來,更謝謝這些日子以來你對我的疼愛。說真的,我已經好久沒有那種受人照顧和呵護的感覺。可是,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呂杰聞言,臉上涌現不解的哀愁和悲痛。
當他表白自己的真心時,她不曾斷然的拒絕他,也不曾取笑他是自作多情,為可此時才拒絕他呢?
「培倫,你究竟怎麼了?」他不解的問。
「行李,謝謝。」這不關他的事,她不想把他卷進來。
無奈之余,呂杰只好下車替她取出行李,回頭一看,宋培倫一下車,那個男人馬上獻上紅玫瑰,她遲疑一下,神色僵硬的接過那束花,不發一語的開門進屋。
那男人雙眸閃著陰森的光芒,徑自接過呂杰手中的行李,語帶威脅的說︰「不要打她的主意,懂嗎?」
「憑什麼?她未婚,我未娶,為何不能打她的主意?」呂杰心中的怒火被他點燃,怒聲質問。
培倫是他的,任何人不許也不配打她的主意。
眼前這個狂肆的男人是誰?
他憑什麼這般囂張的挑釁?
為何他從不知道她身旁有這號人物的存在?而且宋家的人也似乎毫不知情。
他究竟是誰?又在她身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她這一輩子只能屬于我,誰都不能搶走。」男子飽含殺機的瞪著他。
突然一陣風吹過,呂杰心下一震,只覺一股寒氣由腳底直透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