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一覺是她三個星期來,睡得最好、最甜的一次,仿佛有個人一直在身旁保護她、守候她,讓她不再感到孤單,不再感到寂寞和無助。
她是不是已經到了天堂?是不是父母已經在她身旁了?
因為只有父母給過她這種溫柔安全的感覺……
一定是的,她一定已經到了天堂。
「你醒了嗎?」一個低沉的男性嗓音傳來,仿佛緊緊的靠在她的身側,很親匿的在她耳畔低喃著。
「嗯。這是天堂嗎?怎度天堂還要那麼早起床呀?」她不願張開雙眼,留戀著這暌達已久的安適感。
「這不是天堂。」低沉的聲音又在她身畔響起。
「那是地獄嗎?這樣的地獄也很不錯。」她咕噥一聲,又偎進那溫暖的懷抱。
「這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而是我的床上。」約瑟說完,就將她釘在自己的身下,直視著她依然不肯張開的雙眸。
「我死了嗎?」她迷迷糊糊的說。
「你還活著。」
「不可能。那個名叫約瑟的殺手來了,我也跟他說過我死後要海葬,他答應了,所以我應該死了。我可以去找爸媽了!可是在這之前,我還想再多睡一下。」她賴床的模樣逗笑了約瑟,看樣子她這些日子真是受了不少苦。
惡作劇的念頭倏地溜進約瑟腦中,他低下頭來,輕吻著她那小巧的耳垂,見她稍稍挪動了一下,他又故意固定住她的頭,不讓她移動半分,然後輕巧的將舌頭滑進她那敏感的耳中。
一種搔癢的感覺由腳底往上爬,異樣的溫存充滿了四肢,她情難自己的微啟嬌唇,輕聲的申吟著。
約瑟更大膽的由她小巧的耳垂吻起,在她的臉上撒下了無數的細吻……
不對!天堂怎麼會有狗呢?高雨晴迷迷糊糊的想著。或許是那些在世時忠心愛主的狗兒也上了天堂吧!她為此做下結論。
可是那也不對呀!狽兒干嘛要吻她呢?可能是因為她長得很可愛吧!斑雨晴又為這陣怪異的感受做出解釋。
約瑟覺得她明明就醒了,又直賴在床上想再小睡片刻的模樣真是惹人憐愛,可是他還有事情要辦,事關生死,他定得先將事情辦妥,才能安心的陪伴她。
而在這之前,他必須將她安置好,也必須告訴她需注意的事項,以防她又做出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來。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喚醒這個令人垂涎的小魔女;在如此撩人的情境中,要是她再不醒來,可就別怪他做出會讓她後悔莫及的事。
一股冷空氣襲上她的身子……
真的太不對勁了,狗兒居然在月兌她的衣服?高雨晴的大腦吸收了這個驚人的訊息,帶著驚嚇緩緩的睜開雙眸。
「呀!你……你……」她一張開眼,就瞧見昨晚那個殺手居然伏在她身上,鼻息如此的接近……
那個殺手怎麼會追到這里來?難道他也死了嗎?她又開始胡亂猜測著。
「醒了嗎?」約瑟見她杏眼圓瞪的受驚模樣,不覺莞爾一笑。
「你也死了嗎?」她想問個明白。
「沒有。」
「我不是死了嗎?我既然死了,你怎麼看得到我?難道我們在演一九九六年最新版的「第六感生死戀」?那也不對呀!我跟你又不是愛人。喂!懊不會是因為你殺了我,所以你能看到我的靈魂吧?」
斑雨晴不針對眼前兩人的曖昧動作發問,反倒拐了一大圈,問了一個「好笑」的問題,看樣子,她是想死想瘋了。
「你覺得呢?」約瑟似笑非笑的問她。
「我……」這她怎麼會知道呀!
這個傻女人喔!約瑟搖頭嘆著氣,想他堂堂船運界的龍頭,拜倒在他西裝褲下的女人少說也有萬人以上,怎會被眼前這個腦筋有點短路的女人給迷住了?
「說呀!」
「我現在是……鬼嗎?」她小聲的問,眼中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你說是,就是了。」約瑟沒好氣的回答。
「真的?」
「嗯。」
「那你在我身上做什麼?」她又好奇的問。
「是你自己跑到我這里來的。」既然她都神智不清了,他也犯不著太過正經吧!
「用飄的嗎?」
約瑟很想回她一句︰「用爬的。」可是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逕自起身開始著裝,看了一下手表。都下午一點了,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你要去哪里?」高雨晴不解的看著他。雖然看男人穿衣服的感覺好奇怪,不過他的身材很不錯,相當的賞心悅目。
「去辦事情。你乖乖的待在這里別自,我等一下就回來。」見她沒有任何羞澀的樣子,約瑟就更大膽的當著她的面換上休閑褲。
「太棒了,你的身材很好!」她稱贊著。
「你……你常常這樣看男人嗎?」約瑟有點不滿意她的反應——一點都沒有臉紅的前兆。
「我現在是鬼!你看到我都沒有嚇得昏倒,那我為什麼不敢看你呢?」她理直氣壯的說。
「你的意思是要我昏倒,你才會臉紅嗎?」他對著鏡子整理頭發,好笑的逗弄著她。
「臉不臉紅又有什麼關系?我現在是鬼!表最大了。」高雨晴大聲的說著她的歪理。
「好吧!隨你。」他進浴室去刷牙洗臉。
「哇!我怎麼穿成這個樣子?我身上這件襯衫是誰的?」她想起身去追約瑟,可是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就又躲回被子底下了。
看別人換衣服是一回事,自己衣衫不整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衣服怎麼了?」見他半天不答一聲,高雨晴朝浴室大聲的吼著。
「被我換掉了。」他漱著口,含糊不清的說。
「被你換掉了?你換我的衣服,而且我們剛才還躺在同一張床上,難道昨天你就跟我睡在那張床上嗎?」高雨晴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她居然跟男人同床共枕?!她現在的新身分是鬼小姐!怎麼可以和人類睡在一張床上呢?
難道他不明白陰陽相隔的道理嗎?
「對。」他走出浴室,笑睨著高雨晴又急又羞的模樣,覺得她這個樣子才像個真正的女孩子。
「天啊!你跟我有沒有……你到底有沒有……」她越想問清楚,口舌越不靈便。
約瑟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到底有沒有嘛?」她忍不住捧著紅通通的臉,大聲喊著。
「有沒有,等我回來再討論。客廳里有食物,餓了就先吃。對了,你可不要亂跑,有事等我回來再徹夜長談好了。」他邊說邊往門口走。
「慢著,我能吃東西嗎?鬼能夠吃東西嗎?」初當新鬼的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能吃些什麼;怎麼鬼沒有發新生手冊的嗎?
「這里不是中國,而外國鬼是可以吃任何食物的。」約瑟听見她的話忍不住搖頭,又順著她的意思回了一句。
「萬歲!沒想到當外國鬼那麼有口福。我就知道,我是個有福氣的人。」她躲在門後,只探出個頭,看著客廳的約瑟。
「記住不要出去。」他叮嚀著。
「為什麼?」
「現在是中午,鬼沒到晚上是不能出去見人的。」他現在不能讓她出去,因一些預防措施都還沒有做好,而情況緊急,他只好先唬住斑雨晴,等到晚上再和她說清楚。
「晚上?」她為難的看著約瑟,好生不願。
「對!要不然你就會魂飛魄散,永生見不著你的雙親了。」他撂下最嚴重的威脅。
******
約瑟的房間本就有間小會議室,這兩個月來約瑟和雷蒙都是在那里開會的。可是因為高雨晴在約瑟房里,所以他們臨時改了地點,換成在船上的大會議室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