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芳頓時明白,難怪三皇子會親自到府,原來是想見何靜汶。
「你想我怎麼做?」
「離開何家五日,轎子我都準備好了,在後院候著。」
羅芳並不介意暫離何府,畢竟何靜汶才是主角,地無意也不想與她爭,況且師父待她恩重如山,她不想因自己而生紛爭。她只是奇怪,為什麼從後院離開,而不是大門。
「為什麼要從後院?」
「老夫人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所以請羅小姐從後院離開。」月娘假傳聖旨。
「我知道了,我會收拾行李,帶著我娘離開數日。」
第四章
李維信路經當年羅芳住的屋子,憶起往事,忍不住勒馬停步,目光不住梭巡。他翻身下馬,慢步踱人屋內,流連不已。
「三皇子。」侍衛李霸喚著看了半天的李維信。
「什麼事?」李維信收回目光看向李霸。
「該起程了,天都快黑了。」
「起程?不,我不想趕去何府。」
他之所以決定到何府量身試衣,是因為他注意到何府獻給朝廷的繡品,手藝竟與羅芳的有七分相似,所以他想藉此機會一探究竟,看看是否與羅芳有什麼關聯。
後來好友蘇盟表示可以代他查探,他便想取消此行,在京城等候佳音即可,不料蘇盟堅持要他到何府等候,李維信才答應到何府的。
「可是何府的人正恭候三皇子大駕。」
李維信真正想穿的是羅芳一針一線親自為他繡出來的衣裳。「讓他們等。」
「三皇子,這樣不妥吧!」
李維信盯著李霸看了一會兒,發現他的身材與自己相去不遠,心中有了主意。
「這樣吧,你以我的身分先行前往何府代為量身試衣,五天後我再趕至何府與你們會合。」
「三皇子,這萬萬不妥。」李霸惶恐的跪了下去。
「沒有什麼不妥的,你只是代我量身罷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去吧!」
「如此無人保護三皇子。」
「留下洪天和葛雄二人。」
「遵命。」李霸退了下去。
***
蘇盟原本打算一路游玩返家,如今為了三皇于的事和姑姑的名聲,他快馬加鞭的趕回蘇府。
「爹!」蘇盟氣喘吁吁的奔進大听。
「盟兒,你回來了。」蘇秋霖見到兒子,開懷的大笑。
「爹,我有要事稟告。」
「你這趟回來不是休軍假嗎?」蘇秋霖懷疑著。
「本來是休軍假,可是踫著了一件大事,不得不快馬加鞭趕回府。」
「什麼大事?」
「我記得您說過姑姑身上有一塊鎖玉兒,和您身上的那塊玉相似,同為蘇家傳家寶物。姑姑出嫁時,那塊鎖玉兒是不是也陪嫁過去?」蘇盟此時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是啊!秋桐自幼體弱,你祖父便為她求得鎖玉兒,希望保佑她平安長大,後來也為我求得一塊,說是當作傳家之寶。怎麼,難道你姑姑出事了?」
「姑姑有沒有將鎖玉兒送給他人?」
「胡說,傳家之玉豈可送給他人!」
「可是……」蘇盟這下心亂成一團。
「究竟出了什麼事?」蘇秋霖也急了。
「三天前我曾與三皇子見過面,他提到五年前有個小女孩用身上的玉做為信物,與他交換玉佩,而那塊玉正是姑姑的鎖玉兒。」
「盟兒,你怎可信口污蔑你姑姑的閨譽!」蘇秋霖大聲喝阻兒子。
「爹,我怎麼敢無緣無故的詆毀姑姑的清譽,可是三皇子身上的那塊玉的的確確就是姑姑的鎖玉兒。」
「這怎麼可能?你姑姑那塊玉向來不離身的。」蘇秋霖仍然不信。
「爹,三皇子正好要到何家量身試衣,我想請爹同我一道前往何府,看看那是不是咱們蘇家的鎖玉兒。」
「好,備馬。」蘇秋霖決心探究一切。
***
羅芳離開何家後,本來想住回以前那間屋子,怎知年久失修,加上灰塵滿布,根本無法住人,只好和她娘暫且投宿客棧。這天下午,她看到羅母入房休憩後,便獨自一人前往小時候常常戲水玩耍的小瀑布。
她月兌下鞋襪,光著腳站在冰涼清澈的水里,看著小瀑布飛濺的水珠,覺得好久不曾這麼愉快,而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三皇子,有人。」洪天和萬雄正陪著李維信在小瀑布旁休息。
李維信半睜開眼楮看向羅芳,見著她的笑靨彷若陽光般動人,頓時心坎好像被重擊了一拳似的,那抹笑靨好生熟悉,而那對梨窩……
「三皇子,我們是不是該離開了?」洪天覺得不應窺探那位姑娘。
「不!我覺得她挺眼熟的。」李維信仔細的打量羅芳的身影。
「哇!有魚。」羅芳看到腳邊游來一尾魚,高興的動手要抓,豈料她因過于專心抓魚,一時腳滑,竟然跌倒水中。
李維信見狀,連忙快步飛奔過來,從水中撈起羅芳。
羅芳一身衣裳都濕透了,發現救自己的是個陌生男子,她忍不住臉泛紅潮。
「姑娘?」李維信連忙月兌上的外衣,披在羅芳身上。
「謝謝。」羅芳羞得不敢抬頭。
「連說聲謝謝,你都不正眼看人嗎?莫非我長得十分丑惡,致使姑娘不屑正眼相對?!」李維信打趣她。
「我沒有。」羅芳抬起烏溜溜的雙眼打量他,這才發現對方是個英俊偉岸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又是一陣臉紅。五年來她不曾踏出何府半步,更沒有跟年輕的男子談過話。
「三……」洪天和萬雄緊張的跟了土來。
「你們退下。」李維信摒退他們。
「可是……」洪天有些不安。
「對不住,我該回去了。」羅芳急忙月兌下他披在她身上的衣裳,還給李維信。
「披著。」李維信反身又將衣物披在她身上。
「我要回去了。」羅芳看著俊挺英氣的李維信,心中感到不安。
「瞧你渾身都濕透了,現在還滴著水,怎麼回家?洪天、葛雄,立刻生火。」李維信吩咐下去,洪天和葛雄立刻就去撿柴火。
「不用了,過會就干了。」她想阻止,可是洪天和葛雄早去得遠了。
「坐下吧!曬曬太陽比較不容易著涼。」他溫柔的說。
「你怎麼會在這里的?」她猛然想到他怎麼會剛好救了自己。「你怎麼可以躲在旁邊偷看我……」
「我可沒有躲在旁邊偷看你,我打中午就來這里了。你比我晚到,是不是故意勾引我呀?」李維信存心逗她。
「我……我才沒有勾引你。」羅芳不悅的起身。
「可是你剛才月兌下了繡鞋。」李維信一個翻身,撿起地上的繡鞋給她看。「姑娘家這樣做是很不端莊的。」
「我……那是因為我不想弄濕繡鞋才月兌下來的,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把繡鞋還我。」羅芳動手要搶回她的繡鞋。
「不行!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才還給你。」李維信向來不是輕佻之人,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很想逗逗眼前的姑娘。
「我才不告訴你。」羅芳搶了一會,自知搶不回來便坐在石頭上生悶氣。
「生氣了?」李維信瞧她氣得嘟著嘴,繃著臉,坐在她旁邊說︰「只有一些小家子氣的姑娘家才會生氣。」
「我才不是小家子氣的姑娘。」羅芳低吼一聲。
「那你是哪家的姑娘?」李維信覺得眼前人的一顰一笑像極了當年的羅芳,難道……真的會是她嗎?
「偏不告訴你。」她偏著頭不看他。
「不告訴我,我就不還你繡鞋。」李維信威脅著。
「只有卑鄙的小人才會挾人之物,強人所難。」
「只是要你告訴我你的芳名,應該不是什麼強人所難之事吧!泵娘是不是人小題大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