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朋友的哥哥一眼便看出了我的身份,還嘲笑我不要妄想……我傷他不得,說他不過,也沒有辦法扔下他不管,我沒有辦法解他身上的毒,也被他狠狠地譏諷了一番,後來想到廬州有天草門的分部,便嘗試著趕向廬州,為了怕家人質問我為什麼不參加成人禮,而特別繞過穎州趕路……然後就遇到了林天寶,他雖然告訴了我他的姓名,可我怎麼會想到他就是‘筆友會’的‘寶少爺’呢……」
听到最後,林天寶才听懂,蕭錦衣口中朋友的哥哥竟然就是慕容閣,蕭錦衣的境遇已經那麼悲慘了,沒想到慕容閣非但沒有雪里送炭,還在雪里加霜,林天寶惡狠狠地瞪了身邊的慕容閣一眼,怨他太過冷血。
慕容閣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根本不管他的事好不好,誰知道小樓莫名其妙地會做和誰絕交的這麼幼稚的事情,而且絕交就絕交好了,沒想到蕭錦衣竟然還堅決不同意地找上門來……他們又不是戀人,有必要這樣不干不脆、不清不楚地糾纏著嗎?
瞪著瞪著,他突然發現林天寶眼如秋水,唇如春花,膚如初雪,竟然美得連他這個絕世美人都不禁驚訝的地步,他懷疑地點了點林天寶的臉頰,心想她一定是施了法,要不她容貌未變,為什麼他卻突然覺得她變漂亮了呢?
手指下的肌膚觸感細膩滑女敕,微微沁有涼意,慕容閣的手指忍不住滑過她的臉頰,停在她的嘴唇上,天寒地凍,林天寶的唇微有干裂,他看不下去地摩挲著。
想要再湊近些看時,一雙手卻猛地壓住他的額頭,同時听到林天寶有些慌亂的聲音︰「你、你離我這麼近做什麼,離、離我遠點啦!」
慕容閣這才驚覺他的唇離林天寶的唇只有三寸的距離,真奇怪,他沒事離她這麼近干什麼?不過許久未見林天寶慌亂的神情了,他不覺露齒一笑,見到林天寶的臉頰慢慢地羞紅,眼神飄忽,心中不覺得意自己的容貌對她還是有影響力的,便滿意地退開,心想下次再慢慢戲弄她。
蕭錦衣呆呆地看著慕容閣和林天寶親昵的樣子,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沖擊,他們兩……兩個男人在別人面前毫不避諱地做……做出這些曖昧的舉動,真……真是讓看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林天寶的心撲通撲通直跳,慕容閣笑起來猶如綠荷紅菡,任性天真,害得她差點兒忍不住地想模模他、親親他。林天寶按住胸口,深吸一口氣,想鎮定下來,卻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心中不覺一蕩,「好香!」
那是一種奇特的香味,似乳香蘭麝,柔媚芬芳,又如銀囊泄香,清雅芳馨,香味若有若無,沁人心脾,林天寶又深吸了一口氣道︰「青衣,你是用了什麼香料焚香,是木香、蕙香、都梁香還是迷迭香呢?好好聞。」
「我並未焚香啊,而且這屋子里哪里有什麼香味。」就是有香味,也是菖蒲酒的酒香。
「可是真的很香啊。」林天寶看向慕容閣和蕭錦衣,結果他們都搖頭說沒有聞到香味。
不解地模了模鼻子,難道是她的嗅覺出現了錯誤?
「哦,那十四接著說以後的事情吧,小九在哪里……」
「是蕭錦衣!」蕭錦衣瞪了林天寶一眼糾正道。照理說慕容閣身中奇毒,只可勉強走動,而林天寶剛剛才露了一手「寶相紅蓮」的秘技,誰強誰弱一目了然,林天寶應該更令人敬畏才對,可實際上卻是蕭錦衣對慕容閣敢怒不敢言,而對林天寶卻一點兒也不怕。在他看來,若是勤于練功的話,到達林天寶目前的水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卻有著永遠贏不了慕容閣的感覺。
這時連文走進屋內,朝蕭錦衣行禮道︰「公子,現在已近丑時,你已經連續多日困頓勞累,若是今日再不歇息好,明日比武,一定會是你輸。」
「明日比武?」林天寶好奇地看了憔悴的蕭錦衣一眼︰「和誰比?」
「……‘百步驚雷’……步雲天……」
林天寶一驚差點兒摔到凳下,真是巧合啊,不,真是不知道蕭錦衣是怎麼想的,對方可是江湖上排名第七十八的人物哎,可不是路上隨便就能打倒的阿貓阿狗,考慮到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他即使實力較強準備充分也不一定贏得了,況且他現在心神不寧,情緒失常,心身俱疲,還不知死活地找她打了一場。慶幸的是她只是點到為止而已。
不過照蕭錦衣現在的情況,她明天根本就不用去現場臂看,也可以預測到明天的贏家絕不會是他!
「……輸也無所謂!」蕭錦衣抹了把臉疲憊非常地說道,「我現在只想找到殺害家人的凶手,這種比武真是無聊之極!」
「那你為什麼會想到挑戰步雲天的!你這種想法不但是對對手的污辱,而且也讓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林天寶憐憫地看著蕭錦衣,在他說了「輸了也無所謂」後就完全地輸了。她自從創建了「筆友會」後,或明或暗地看了不下百場的生死決斗,看多了某些實力較強的武者因為或自大或不自信或沒有戰意等這樣那樣的心理因素而引恨戰場,失去以前辛苦掙下的名聲,更有甚者是整個人生都停止運行。蕭錦衣還太過年輕,不明白以這樣消極的心態無論做什麼事都會做不成!
「怎麼想到挑戰他的?」蕭錦衣對林天寶的告誡置若罔聞,他盯著跳動的火燭苦笑一聲,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有悲苦的意味,「是朋友讓我挑戰的……他說我苦學武技十多年,不知道自己的水平究竟怎麼樣,最好的作法就是找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比武,看看自己的實力究竟在哪里。我們先是找了幾名排名百位以外的人物,很容易便戰勝了,在一個月以前,他讓我挑戰‘百步驚雷’試試,當時我們多麼快樂啊,現在卻……」
「你想找到他很難吧。」慕容閣淺抿了一口酒,突然涼涼地開口說道。
只是一句話,就抓住了蕭錦衣的全部注意力,他猛然扭頭看向慕容閣,壓抑著聲音說道︰「你,想說什麼?」
慕容閣耙有些凌亂的發捋到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展顏笑道;「若是你能贏得了步雲天的話,我就讓你進入慕容本家,讓你參加慕容樓的婚禮,要是輸掉的話,就不要再和慕容家有什麼瓜葛,你,要不要賭!」
一般慕容閣露出明燦燦的笑容,問別人要不要怎麼樣時,被問的人多半會選擇不要,在他的笑容面前即使原奉有十分把握的人也很難再繼續保持信心。但是這次蕭錦衣卻答應了,他需要再見他一面,問清楚為什麼,才會死心!
蕭錦衣干脆起身,決定回客棧好好休息,這時林天寶卻急急忙忙地叫住他︰「喂,十四,你還沒說小九在哪里呢!你說只要書給你了你就會說出他的下落的。」
蕭錦衣停下腳步,抱歉道︰「對不起,我當時是抓到他了,但是他實在太過狡猾,有好幾次都差點兒被他算計到。等我制服他回去時發現你和閣都不見了,我連忙向前趕路,想追到你們,卻在到了壽州時,因為一個沒留神,就讓小九給逃了,找他的時候遇到了連文、連武,這才听到家人遇難的事情。我因為太過震驚傷心,也顧不得再找他,連夜就趕回穎州,和官府協商先讓家人入土為安。連文、連武很快查清了書是被‘筆友會’的人拿去了,稍一審訊便問出了你在廬州的地方,我們又連天加夜地趕到廬州,見到你才知道曾經見過一面又交換過姓名的。因為我用的是假名,沒有想到你用的反而是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