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清早,郭晶瑩就和黃子杰來到了律師樓辦理合約。
黃子杰擬定的合約條款,大致有兩層意思。一是在兩人注冊完畢,舉行婚禮的當天,黃子杰就會將五千萬存入她的個人戶頭,屬于她的個人財產。另外一點,兩人離婚後,她必須自願放棄兩人的共有財產,他們之間再無經濟糾葛。也就是說,這次「假結婚」只會給她帶來五千萬的收入,至于黃子杰名下的其他財產,她都無權窺視、佔有。
「如果沒有異議,兩位就可以在文件上簽名了。」律師對這種協議結婚的案例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
「我要加上一條。」郭晶瑩慢條斯理地說,眼楮瞟了一眼黃子杰。
「說吧。」她又想說什麼刺耳的話?「合約上必須注明清楚,我們只是掛名夫妻,因此夫妻間所有的義務都不必履行。」郭晶瑩振振有詞。這點對她來說很重要,如果這個家伙要和她同床共枕的話,那自己就虧大了!
黃子杰聞言真是哭笑不得。他承認在生理方面自己對異性是有需求,但也不至于會做出那種霸王硬上弓的無恥之舉,這個女孩是不是想太多了?難道在她心目中,自己竟然是如此不堪的男人嗎?
「怎麼?你不願意?」見他沒有答應,郭晶瑩身上的刺又豎起來了,還好自己的腦子轉得夠快,不然就給這個家伙佔便宜了!
「老實告訴你,要是你不加上這條,我就取消這次的婚禮!」她又道,這次還用上了威脅的手段。
「我看你誤會了。老實說,要是我喜歡的女孩,無論如何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抱她。至于我沒興趣的女孩,求我抱,也休想如願。」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光故意放到了郭晶瑩身上,其中的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你說什麼?我會求你?做夢!還有,我的身材好得很,想抱我的男人排到旺角還不止,是你瞎了眼而已!」她叫囂著,臉上淨是不服氣。雖然她並不想讓這個男人抱她,但黃子杰的語氣和眼神實在很傷她作為女人的資本呀。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在這種「原則性」很強的事情上還是得據理力爭才行。
「怎麼?你很想要我抱你嗎?」黃子杰有意盯著她的胸脯,露出了帶有顏色的笑。
「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絕對不會發生這種荒謬之極的滑稽劇!」郭晶瑩用手臂擋在胸脯前,「收起你色迷迷的賊眼!」
坐在他們前面的律師輕輕咳嗽了一聲,暗示兩位當事人此時此刻的狀況和兩人來這兒的目的,相信絕不是為了爭論女孩的身材究竟好不好吧?他是處理過很多這類案子,不過像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對話倒還真是不多見呢!
「黃先生,如果您對郭小姐的要求不反對的話,我看就加上這一條款如何?」年紀大了,受不了年輕人之間的冷言惡語,他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听人吵架上。
「當然沒問題。」
待律師將條款加上以後,黃子杰奪過筆,「刷刷刷」就在文件上龍飛鳳舞地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懊死!罷才他看到那個女人挺起的胸脯,誘人的渾圓竟然讓他有了反應。莫非是太久沒踫女人的後果?
看著黃子杰如此迫不及待地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仿佛她是棵毫無吸引力的豆芽菜,像扔掉燙手山芋一般,根本不用考慮。這一舉動深深地傷害了她的感情和自尊。
哼,這個有眼無珠的男人,錯把鑽石當玻璃,總有一天他會為今天這樣對待她而後悔的!
冰晶瑩低頭在文件上也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隨即起身拎起手袋走出了律師室。
「子杰,沒想到你的‘未婚妻’是位美麗又風趣的女孩,眼光不錯。」律師收好文件,這才露出了笑容。
「出糗了。」黃子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事實上藍律師是他多年的好友,一到周末,兩人就會到俱樂部打高爾夫健身。
「也只有她才能引出你的真性情啊。」藍律師走到黃子杰身邊,他衷心希望這個忘年之友能找到幸福,畢竟在他身邊,這樣年輕有為的男人不多見。
「我猜想,你最近應該抽不出時間和我打高爾夫了。」
黃子杰笑著默認了,籌備婚禮的事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當中,他可不願看到任何一個環節出錯,畢竟他為此付出了太多。
「去忙吧,但願下次在俱樂部見面時,你身邊已經有一位紅顏知己了。」
「我先走了。」黃子杰與他握手告別後,在停車場見到己有些不耐煩的郭晶瑩。
「上車吧。」他剛才的表現的確有些失態,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和女人斗嘴的男人,只是面對郭晶瑩防備的言行,他被氣得失去了理智,最慪的是,他對那個女人還真動了別的念頭。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人兒,「新房布置得怎樣了?」
他想緩和彼此之間劍拔駑弓的氣氛,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即將走進教堂的新人,沒有必要弄成仇人相見的地步。
「差不多了,我還想出去逛逛,看看有什麼新款式。」郭晶瑩沒好氣地丟給他這句話。
「我讓司機送你。」黃子杰試著討好她,沒料到自己也會落到這步田地。
「不用了。」郭晶瑩立刻轉頭看著他否決了這個提議。
「為什麼?」郭晶瑩的反應這麼大,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沒什麼,只是不想勞師動眾。我想到處逛逛,這種隨性所致的舉動,時間上很難把握,所以不想給別人添麻煩。」郭晶瑩解釋道,拜托,有個人跟在身邊,做起事來難免會礙手礙腳。
「隨你的便。」
黃子杰不疑有他地聳聳肩,女人逛街本來就是一件挺麻煩的事,一樣東西左挑右選,還要試這比那。他從來都沒有耐性陪女人上街,直接給她金卡,隨她高興買什麼就買什麼,愛選多久就選多久,豈不更加省事?
冰晶瑩用眼角偷偷瞄了他一眼,直到確定這個男人沒有起疑才暗暗松了口氣。
「我們現在去哪兒?」一旦警報解除,郭晶瑩的神經恢復了正常,剛才的不愉快也很快被她拋諸腦後。
「去影樓拍結婚照。」他已經放下所有的公事,將今天的行程安排滿了,對他而言,這場婚禮必須速戰速決,也好盡快剪斷對郭晶瑩莫名的復雜情感。即使她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特別,但理智不斷地提醒他,這樣一個拜金的女孩並不適合做真正的黃夫人。
在拍照的過程中,兩人按照攝影師的設計變換著各種姿勢,在兩人相對凝望中,一種若有似無的情愫在蔓延。
冰晶瑩是第一次這樣專心地看著黃子杰,濃黑的眉毛像兩道斜飛的翅膀,濃密而微卷的黑發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輕輕地揉動,尤其是那雙大而圓的眼楮,不發火的時候還會透出款款柔情,令人沉醉。修長、有力的手臂,寬廣厚實的肩膀,給人的感覺是那麼安全,那麼溫暖。想必將來他一定會是個溫柔體貼的好丈夫,引以為榮的好父親。如果他不是那麼霸道、惟利是圖的話。
她穿著潔白、淡雅的婚紗站在身旁,隱隱的少女幽香緩緩鑽進鼻腔,刺激著他的視覺和嗅覺。秀氣的臉龐、靈動的雙眸,還有那張嫣紅的小嘴,看起來就像是遺落凡塵的仙子,令人陶醉。
黃子杰暗暗嘆了口氣,或許她的貪錢是環境所迫,才會一心渴望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足生活,這一點其實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想法。可他就是無法以正常的心態去看待這點「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