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飛紗欣喜地點點頭,花非花搔搔頭抓抓臉頰,但最終啟唇唱起歌來。
遨翔九天追浮雲
君臨神州
曼舞飛花
獨攬蒼穹
長夜茫茫映虛空
風雲乾坤
惟我毒尊
獨攪蒼穹
江水霜寒濤怒碎
絕世雪衣
琴心劍膽
獨攬蒼穹
風清月圓刀森冷
天涯無歸
傳奇古金
真是奇怪的歌呢,莫飛紗向花非花身邊擠了擠,臉靠在她腿上咕咕嚕嚕地說著。
清亮而隱含金戈之聲的歌曲在林間盤旋著,隨著裊裊煙塵,飛上九重天。
第三章
「武林盟主花非花失蹤了。」
原本只想在包子鋪買些剛出籠的熱騰騰的肉包子裹一下月復的花非花,卻听到旁邊酒肆二樓傳出的爭執議論聲,嗓門大得連樓下都听得一清二楚。花非花只沉吟上下,身子便微微轉了方向,決定去探個究竟。
樓高休獨飲,懷邀月中仙。
會仙樓。
酒樓以上好的榆樹建造,已有些年代了♂門開八扇,牆身淺紅。鏤空雕飾,並嵌有花卉圖案的銀片,飛檐重頂,以青琉璃瓦裝飾,極具異族風情的建築光彩輝煌,形象華麗。
「嗯,也許只是江湖人物之間以訛傳訛的小道消息!不值得听呢。」
腳步只在會仙樓前停頓一秒,花非花便又決定再回身到包子鋪就此打發掉一頓算了。
而這時樓上臨窗處又傳來大叫聲︰「什麼,敢說我胡說,你問一問南宮兄,我說的有錯沒錯?」
「南宮?」花非花心中一動,腳步又停下來,暗暗附道︰「是四大家族中的南宮嗎?為何會到四川青城來呢。說起這個來,青城派的堂口是設在青城沒錯,但最近城里的武林人士還是太多了些。
宋重文輕武,更對武林之事極為敏感,如今城內涌進太多身懷武藝的不明人士,恐怕連官府都會注意到吧。
「阿姐,我好餓。」
微嗔的語氣扯回花非花的思緒。莫飛紗的手一直拉著花非花的衣角,隨她動而動。而好像驗證他說似的,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起來。
「啊,抱歉,我忘了小孩子是經不得餓的。」
花非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步向會仙樓走雲二宙內伙計其實注意他們很久了,見他們在門口磨磨蹭蹭的還以為做不成這筆生意呢,這時見兩人前來,一位穿青衣短衫,有搭白毛巾的小二慌忙上前迎唱道︰「兩位客官,歡迎光臨會仙,一樓經濟實惠,二樓安靜雅致。兩位想在哪里用膳?」
〞麻煩小二哥,我們性喜安靜,就上樓吧。」
風塵僕僕,必是遠道而來,衣著雖簡樸,但女子嫻靜優雅,男子美麗精致,無一絲卑下窮酸氣,如此精美人物,當然不用擔心他們付不出飯錢,甚至連想都覺得逾越哩。
靠著莫飛紗的攙扶,花非花拄著棍子跟隨滿臉笑容的小二哥上到二樓。
已早過了吃午飯的時間,樓下已呈冷清狀態,樓上擔只剩兩三桌在用飯。
吸引花非花上樓的原因就是憑欄靠窗處還在高談闊論的四個人。看面容體型都是極為年輕的公子哥。
手枕在窗樓上,不時往下看景的男子身著淺藍儒衫,手握玉扇,不時展開扇扇,一點也沒考慮到時至深秋,不扇就有冷風拂面了。
坐在藍衫公子對面的是個微胖的褐衣男子,一邊吃著麻辣豆腐一邊大聲說著話,不時還用衣袖抹抹額角因辣燙而逼出的汗珠。連樓下都可听到的聲如洪鐘的聲音便是他發的罷。
坐在藍衫公子旁邊的是個身著月白衣衫的男……不,應是女子作男裝打扮。她皺了眉看著口無遮掩的褐衣男子,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背對著樓梯口的男子一身紫衣,看不清面容。
花非花特意找了個靠窗的桌子,背對著他們坐下來時,爭論還在繼續。
「靜明哥哥,歐陽力說的是真的嗎?」明顯的尖細聲音,必定是穿月白男衫的女子了。
「阿力是在胡說啦,我只說我五哥到東京幾次都見不到盟主,他便大嘴巴到處亂說。」極其清亮的聲音,讓人一听便覺好感,听方位是紫衣男子吧,他便是南宮家的人嗎?
阿姐又心不在焉了。莫飛紗用力搖了搖花非花的衣袖叫道︰「阿姐,點菜啦。」
「哦。」才想起小土還在身邊站著,花非花連忙說道︰「來盤辣子雞,二兩鹵牛肉,再來兩碗米飯,不夠再叫你。」
「哎?」小二怔住。怎麼回事,這兩個人上名滿四川的會仙樓就點這平常小菜……
「阿姐,真的要吃這麼好的菜嗎?有雞又有肉耶。」莫飛紗喜不自禁地瞪大眼楮。
「因為小莫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啊,天天吃干饃是不成的。」莫飛紗歪著頭張大眼楮的表情又乖又可愛,花柝花不覺憐惜地模了模他的頭︰「而且小莫也有掙錢哦,吃好點是應該的。」
當初還在貴陽的時候,便決定走水路到四川,結畏把馬車賣了也沒夠人川的船錢,小莫便在碼頭搬了幾天地貨物,硬是湊足了上船的費用。下船再走些山路到達青城時,銀兩竟還有結余哩。
這,這兩人長得如此月兌俗俊美,其實卻是窮人?!
听到兩人的談話,小二哥只覺一陣暈眩,想他伙計做了六、七年竟還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外地人究竟舢不知道會仙樓是多麼高檔的酒樓啊!點的兩樣菜連酒摟的最低消費都不夠。
「小二哥,麻煩快把飯菜端來,我好餓。」
莫飛紗充滿期待的眼神令小二哥說不出難听拒絕的話,他欲哭無淚地下樓走向廚房,暗道︰「罷了罷了,往好處想,他們不至于連這些錢都付不起,更不會吃霸王餐啦。」
談話還在繼續。
「哼,真不知那個盟主長得有多美,竟讓你五哥整日想著她,為伊消得人憔悴。」伴隨著輕微的扇風,應是藍衫公子了。
「對啊,女孩子闖蕩江湖總是不妥,麻煩得要死。」
「死歐陽,你再說一次。」
眼看歐陽力和慕容婕要吵起來,南宮靜明連忙攔住,輕笑道︰「你們不需爭吧,既是先天條件比男子弱的女子在江湖上能闖出名聲來,自然有她們所倚持的功夫所在。況五哥說盟主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天才,連他都在她手下拼不過五百招呢。」
扒了一口米飯,花非花听著暗暗點頭︰「嗯,沒有錯,看來還是南宮家的人有見識,我的確很強。」
「哈哈。」藍衫公子揚扇大笑︰「南宮,你五哥該不會想找個凶悍的老婆管住自己吧,那麼迷戀盟主,當心以後被管得死死的,還是,」他猛地冷下臉來︰「只是因為南宮家族有想獨霸武林的野心才接近她呢。」
「慕容慧!」听南宮靜明的語氣,他已有些隱隱動怒了︰「五哥是因為欣賞盟主才有追求之意,才不準你把五哥說得這麼卑劣。無論成功與否,我們家族都不會插手。」
「對啊,四哥,靜益哥哥猶如閑雲野鶴,和南宮家並不親近呢。」見靜明動怒,慕容婕忙埋怨起自己的雙胞哥哥,明明知道靜明最崇拜的就是灑月兌自如的五哥,竟還和他唱反調。
「不過,盟主長得真的很美嗎?」女孩兒家注意的還是這些問題。
「不是美不美麗的問題,而是感覺。我曾听五哥贊道︰真山水之煙嵐,四時不同;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蒼翠而如滴,秋山明淨而如妝,冬山慘淡而如睡。而非花便似如笑春山,淡雅而不掩其清暉芳氣。」
憶起五哥當時的淡笑沉醉神情,靜明不由浮起悠然神往之色。
花非花不覺「嗤嗤」笑出聲來,她從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中竟還是清雅可人的模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