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你？"葉愛琳露出一個苦笑。"不，不。"
她不能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一個僅僅出于責任感並且想讓女兒改成他姓氏的男人。
"旭，"葉愛琳竭力掩飾著自己的悲傷。"我不會為難你的，無論何時，你想見到妮妮都可以，甚至她會很明白你是她的父親。"
康旭感到自己的心像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不！"他的憤怒如同火山般爆發了。"我不想這樣！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這樣不行，妮妮是我的，她需要一個父親──一個真正的父親，我絕不允許讓她認為其他某個男人──"
"其他男人？什麼其他男人？"葉愛琳也有些惱怒了，她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直視著他。"旭，沒有其他的男人，你知道從來沒有過。"
"但將來可能會有！我不能讓其他男人代替我的位置！"
葉愛琳感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加速的穿流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
"到現在你還問我這個愚蠢的問題！"康旭朝她大吼著，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肩膀因激動而緊繃。"我想要一個家庭，我想做一個真正的父親。"
一種冰冷的感覺沿著葉愛琳的血管直抵她的心，並將她殘忍地凍結了。
"不，我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我不會讓妮妮離開我的，我是她的母親──"
"我並沒有要求你離開她，這也是我希望你嫁給我的原因。我們對妮妮都有同樣的責任。"
葉愛琳感到心被撕裂成兩半的痛苦，原來康旭依然認為他要出于責任而娶她。
"愛琳，你怎麼能認為我會將你和妮妮分開呢？你知道我是多麼的需要你……"
"你需要的是我的身體是嗎？"葉愛琳雙手抱肩，彷佛這樣可以減輕她的痛苦。
"你在說什麼？"
"你根本不必為了責任而想娶我。"這一次，她決定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因為她無法再承受更深刻的傷害。"沒有愛的婚姻，最終是不會得到幸福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康旭一臉的錯愕。
"你知道為什麼當我與你時，我不敢看你的臉？"葉愛琳激動的叫道︰"那是因為我不能忍受你在跟我時，心中卻沒有真愛。"
"愛琳，你以為我不愛你嗎？你認為我們之間只是你對我的愛？"康旭激動而飛快地說著。
"的確如此。"葉愛琳啜泣地低語著。
"你這個傻瓜！"康旭氣急敗壞地咆哮道︰"我當然愛你，如果我不愛你，那麼我為什麼要如此辛苦地尋找你？"
這樣的告白使葉愛琳的心差點忘了跳動，當她看到康旭眼神中肯定的光亮時，她感到一陣幸福的暈眩。
"可是……你從沒說過你愛我……"
"哦，愛琳！"康旭打斷了她結結巴巴的抗議。"我以為愛可以用行動表示。"
他拉著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深深地凝視著她那困惑的雙眸，嘶啞的聲音中透著無比的熱切。
"你大概不知道就在你離開我的前一天，我已經下定決心去醫院做一次全面的健康檢查。"
"為什麼？"她哽咽地問。
"因為如果證明我體內沒有那種病的基因──我們就可以生孩子，而我就可以向你求婚了。"
"你……你想向我求婚？"
"沒錯，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而我也曾被這個念頭嚇壞了。"
"為什麼？"葉愛琳很難相信像他如此自信、堅強如岩石一樣的男人也會和她一樣有著相同的苦惱。
但是，他那滿臉嚴肅的神情告訴葉愛琳，康旭說的是真的。
"坦白說，我並不懂得愛，而且我也幾乎沒有這一類的好老師。我本應該與你談談我的過去、談談我的父親，但是，我不知道該從何談起。老實說，我認為你最好不要知道，如果我們之間只是隨便玩玩，你就更沒有必要知道。但是，我意識到我們的關系不一樣──至少對于我來說是這樣，你是我生命中的愛，沒有人可以取代你。所以，我千方百計地向你隱瞞真相，至少，當時我認為我那樣做是對的。"
康旭沮喪地搖著頭，為當時的錯誤決定感到懊悔不已。
"但是，就因為我的愚蠢，以致于讓你不敢告訴我你懷孕的消息，也使我錯過了女兒生命中的第一年。"
"旭……"淚水早已布滿葉愛琳的臉頰。"對不起……我如果早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就好了……"
"愛琳，是我的錯，是我讓你對我沒有信心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康旭為她吻去臉上的每一顆淚珠。
葉愛琳感到自己的心被一片愛意融化了。
"也許我做的不夠好，但是，我會努力……"
"但是，我心中仍有個疑問。"葉愛琳小聲地道。
"什麼疑問？"
"那天早晨，我听到你說妮妮是你手上的王牌……"
"你听到我說的話了？那麼你听到的只是一部份。愛琳，我不否認我的確是想利用妮妮讓你回到我的身邊，但那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其它的辦法，因為我不能肯定你是否仍繼續愛著我，所以我才會有那種想法。、其實那時我心中充滿了害怕，我害怕我將永遠失去你。可是後來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贏回你對我的愛，哪怕妮妮不是我的女兒，我也會完全接受她，並且疼愛她，視她為己出。"
如果說葉愛琳原來還存著一絲疑慮的話，現在听到康旭如此的回答，也變得釋然了。
"真正的傻瓜是你吧？"葉愛琳破涕為笑的回答道︰"我對你的愛從未減少過，否則我也不會如此的痛苦。"
"那麼，現在你答應嫁給我了嗎？"康旭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則曲膝跪在葉愛琳面前，認真地握起她的手，送到自己的唇邊，溫柔地親吻著她的每一只手指。
"這是求婚嗎？"
"是的，這的確是求婚。但我必須讓你明白的是，我的求婚不只是為了女兒，也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我必須讓你知道的是，我的確愛妮妮，甚至願意為了保護她而付出我的生命。但是，終有一天她會長大，她要過自己的生活。而我對妻子的愛是不同的，那會持續一生一世，對我而言，你是我的愛人，是唯一的，也將是永遠的，現在你還要拒絕我的求婚嗎？"
"我怎麼能拒絕得了呢？"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漲滿了葉愛琳的胸口。"我愛你，旭。"
下一秒，她被康旭拉進懷中，他開始熱烈地親吻她。
"擁有你和妮妮，使我成為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康旭深情地看著她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呢？"
"下個月是你的生日，我們來個雙重慶祝如何──你的生日和我們的婚禮。"
康旭的濃眉皺了起來。"還要等這麼久？為什麼？"
"這樣就可以提醒你不忘記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了。"葉愛琳溫和地解釋著。
"小笨蛋，"康旭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鼻尖，深情地說︰"我們結婚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的開端，我怎麼可能忘記呢？"
尾聲
葉愛琳打了個呵欠，翻轉身子，手滑過被單，找尋丈夫溫暖順長的身軀，踫到的卻是冰涼的床單、睡皺了的枕頭。
她倏地睜開眼楮，悄悄下了床，披上睡袍。甫一打開臥室門，便從康旭所發出走調的兒歌聲听出他所在的位置。
葉愛琳笑了，悄悄地來到嬰兒房的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