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境怎麼樣?」杜小雅想知道她們的情況是否相似。
「很平常,他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職員,可是平凡也有平凡的幸福呀!」只要是有關那個男人的一切在文麗看來都是美好的。
「是哦。」杜小雅笑訕道,條件不吻合,刪除,「你呢?雨薇。」
「我嘛……」雨薇壓低聲音,「他是我相親的對象。」
「相親?」杜小雅被剛喝進嘴里的飲料嗆到了,不停地咳嗽。
「哦,別這麼意外好不好?你們想讓整個茶莊的人都看著我們嗎?」雨薇白了小雅一眼。
「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嘛。」杜小雅再次失望了,「為什麼會想到要去相親?挺……」
「丟臉,是不是?」雨薇接道,「我也很無奈呀,可以的話誰會去相親?我身邊的那些男人不是太小就是太老,怎麼有興趣和他們拍拖?你們也知道戀愛是講感覺的,感覺不對萬事免談。」她撇撇嘴。
「感覺?」杜小雅抓住這兩個字低眉思索著。
「對呀,就是你很喜歡和他在一起,很在意他對你的看法。」文麗啜了一口杯中的綠茶,向雲惜解釋著。
「還有、還有,如果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里就會酸酸的,強烈地希望他只屬于你一個人。」雨薇接道。
杜小雅全身像被閃電擊中一樣,呆呆地看著身旁的兩位好友,她們說的不正是自己對葛少龍的感覺嗎?難道說……她的確是愛上了那個男人?杜小雅手一顫,杯里的飲料濺出來灑在她的衣服上。
「小雅,你怎麼了?快擦擦。」雨薇立刻遞上紙巾。
杜小雅按住雨薇的手,「我問你們,如果自己愛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搶走了該怎麼辦?」
雨薇和文麗對望了一眼,「搶回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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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少龍去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郭美娜,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來到懷石路那家「流星雨」酒吧。
走上二樓,果然,在臨窗的那個位置見到了郭美娜。她的臉通紅,眼神不再嫵媚有神,反倒變得迷蒙暗淡。衣領的扣子開了,袖子卷到手腕上。桌子上已經擺了四只空酒瓶,手里還握著一瓶已經喝了一大半的啤酒。
仰頭喝了一口啤酒,郭美娜一手撐著額頭,腦後的頭發向前披散下來遮住了她半張臉,也稍稍遮擋了她的哀愁和孤獨,可是在葛少龍眼中,她散發的那份失意卻顯得更濃更烈了。他緩緩走到郭美娜面前。
靶受到身旁有人走近,郭美娜動作遲緩地抬起頭,在看清來人後,她潤濕的眼眶終于流下了眼淚。
冰美娜吸吸鼻子,抬手抹去淚水,站起來從葛少龍身邊擦身而過,走下樓梯,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看到平時那個「黏人精」現在卻對他如此淡漠,葛少龍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追下樓,在酒吧門口追上了走路搖搖晃晃的郭美娜。
「美娜。」葛少龍拉住她的一只手臂,「美娜!」
冰美娜掙月兌不了他的鉗制,抬起頭直盯著葛少龍的臉,「我失敗了,被批評得一塌糊涂!」
「我不在乎。」葛少龍輕輕搖晃著她的雙肩,「我認識的郭美娜永遠那麼自信、那麼驕傲,不會被別人的幾句話打倒,更不會躲起來借酒澆愁!」
冰美娜被激怒了,用力推開葛少龍的雙手,「那是因為你從來都沒有用心來了解過我,你不知道我最喜歡的花並不是紅玫瑰,你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歡喝咖啡,你更加不知道我最喜歡的顏色不是該死又俗氣的紅色!」
梆少龍呆住了,「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假裝喜歡這些?」郭美娜把問題直向他的臉上擲過去。
「為什麼?」葛少龍的腦子有些遲緩了。
「因為你喜歡。因為……是你!」郭美娜的聲音越來越小,突然,她撲倒在葛少龍懷里,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放聲痛哭起來,壓抑良久的憂傷和痛苦都在這一刻宣泄了出來。
梆少龍憐惜地摟著哭成淚人的郭美娜,與此同時,雲惜的臉卻不期而至地出現在腦海中。那張充滿活力的小臉帶給他的永遠是喜悅和希望,工作的忙碌、愛情的飄搖讓他的生活索然乏味,再多的成功也彌補不了情感上的缺失,可命運讓他遇到了雲惜,那個總能深深吸引住他視線、悄然走入他內心、影響他情緒的小東西。能否為自己空虛的情感找到真愛就看他能否把握好這個女孩了。
對于郭美娜,葛少龍無法否認這個女人曾經帶給他的快樂和滿足。理智一再告訴他必須斷掉和其他女人的牽扯,為雲惜表現出自己的誠意,不要讓曾經有過的荒唐毀掉自己的幸福。可是看到這個無助、傷心的女人,他無法漠然離開,最起碼現在不行。他可以在郭美娜風光的時候揮袖轉身,卻不能在她失敗受挫之時瀟灑離去。
如果他能預知命運會在此時送來他的真愛,自己一定會很專一地去等候雲惜的出現,在此之前絕不讓自己的感情世界變得渾濁而帶有瑕疵。
現在可好,一方面會覺得對不起雲惜,可另一方面卻又不得不安慰失意的郭美娜,陪伴她度過這段難捱的日子。這是不是老天爺為那些曾經被他傷過心的女孩實施的一種懲罰?
令葛少龍沒有想到的是,老天爺的懲罰並不僅于此,在距離他們午幾米之遙某個不顯眼的地方,一個照相機的鏡頭正悄悄對準了他們,「 嚓」一聲,將這對相擁的男女定格在那卷底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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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娜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心里的痛苦得到了舒緩,剛才喝下肚的啤酒,後作力現在正排山倒海地向她涌來,吞噬了她一部分的神志。
「我的頭很痛,想去吹吹海風。你可以陪我嗎?」她低聲問,語氣中竟有了謙卑的味道。
他應該拒絕的,然後回家去陪陪雲惜,她現在一定在胡思亂想、心緒不寧。他必須回家向她解釋,讓她安心。可是郭美娜第一次遭遇人生的重大挫折,情緒很不穩定,而且還喝了那麼多酒,怎麼放心丟下她一個人?不行,他做不到。即使是普通朋友他也不能拍走人。
「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葛少龍稍稍推開郭美娜,看著她的日艮楮道,「吹了海風就乖乖回家好好休息,不許獨自出門猛灌酒,更不許不接電話,有什麼事情我都會盡力幫你的。知道嗎?」
冰美娜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以前看到的只是他的英俊多金,此時此刻,她才明白葛少龍原來還是溫柔體貼的男人。這種發現讓郭美娜的心更加急于將如此優秀的男人佔為己有。
「好,我答應你。」
二十分鐘後,葛少龍那輛銀白色的法拉利已經停在了海灘上。
就在昨天,就在此處,他度過了一個最難忘、最快樂的周末。長長的海灘上似乎還蕩漾著雲惜的歡笑聲,沙石上仿佛還留有他們腳踏車的輪印。
梆少龍的嘴角不知不覺微微向上翹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出奇地溫柔。那個陽光女孩身上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輕易走進他的心田,然後不著痕跡地卸掉他的心防,觸模到他的真心。
抬頭向前看,視線落到了站前方不遠處的郭美娜。由于車燈的照射,葛少龍能夠將郭美娜的一切表情和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海風吹拂著她的頭發,郭美娜半眯眼楮盯著遠方,雙手交叉著緊緊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臉上的紅潮似乎也被海風吹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