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夫人,呃‥‥這個‥‥呃‥‥」玉子吞吞吐吐的樣子更讓藍釆悠起了疑心。
「玉子,突竟怎麼了?您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不不不,我只是突然記起先生很喜歡吃壽司,不如我教你做,也許可以挽回先生的一點點心。我現在就先去準備材料。」說著,玉子
神色匆匆離去,讓她有如墜入五里雲霧中。
但藍釆悠可以確定的是,玉子一定隱瞞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醫生很認真地替李珊珊反覆檢查再檢查。
「李小姐,你左邊比較痛,還是右邊比較痛?」醫生再次對她的月復部擠擠壓壓。
「全都痛。」媽媽咪呀,經過這麼一折騰,李珊珊簡直快發瘋了。
「嗯——」醫生開始沉思了。
「醫生,珊珊她到底要不要緊?」黑俊緊張得滿頭大汗,原以為這小妮子只是尋他開心而已,看樣子他是誤會她了。
「我現在也不肯確定。」醫生心存懷疑的。「不如先讓她做個斷層掃瞄好了。」
「不不不,我不要做什麼掃瞄,我不痛了,不痛了!」她不知道什麼是斷層掃瞄,但她很怕,決定招了。
「珊珊,別緊張,只是檢查而已,不痛的。」黑俊誤以為她是過度害怕,連忙輕聲安撫。
「不不,我真的不痛——」
「乖,听話,做個檢查比較安心。」
「要打針嗎?」她最害怕的莫過于這個。
「不用打針,就像照X光很容易的。」醫生保證道。
李珊珊在大家的勸說下也只好硬著頭皮去做斷層掃瞄。
包餃子難不倒藍釆悠,但做壽司卻讓她手忙腳亂。
經過好幾次失敗後,她終于捉到做壽司的訣竅了。
「對、對,力道要用得恰恰好,這樣壽司形狀不只漂亮,咬起來口感也會很好。」玉子不斷指導她做壽司的技巧。
「澤他會吃嗎?」她忐忑不安。
「先生最愛吃壽司了,以前小姐做的,他總是吃光光。」
「但我不是釆菁。」她黯然神傷的。
「夫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呀!」
藍釆悠露出了苦笑。她也想有信心,只是她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還禁得起另一次的摧殘嗎?
做好壽司,玉子還教她做了可口且傳統的味噌湯。
「你把這些東西送去給先生吃吧。」玉子將壽司放入非常精美的碟子,看起來會令人食大增。
只是藍釆悠一點也沒把握,黑澤是否會吃。
「夫人,你要有愈挫愈勇的精神,加油!」
藍釆悠做了個深呼吸,踏著有些顫抖的腳步再次來到黑澤的房門口。
她敲了敲房門,里面一點回應也沒有。
藍釆悠不禁又擔起心來,他該不會又喝醉了吧?
她真的好擔心如果他再這麼不節制的喝酒,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輕輕推開房門,房間內空無一人,百到听到嘩啦啦的水聲從浴室內傳來,她才大大松了口氣。
這是她第二次進到這個房間,但沒機會好好打量房間的一切。
她從玉子口中得知這個房間是黑澤準備用來當他與釆菁的新房。
她不得不承認,她從來沒見過比這更美的了。
玉蘭色的牆壁,一個四柱大型雙人床,透明的布幔一直流曳到床緣,整個房間
想到自己昨夜曾在這張大床與黑澤纏綿歡愛,她的內心不但沒有半點喜悅,只感到黯然神傷。
你連當釆菁的替身都不夠資格,充其量你只夠當我泄的工具—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著她的心,血流成河。藍釆悠強忍住悲哀,發現床頭有一幀素描,她一眼就認出畫中人是黑澤。
傍我最愛的澤
釆菁
她看得出來釆菁的確也是深愛黑澤的,想到釆菁是那麼地幸福,她不禁有些妒忌起她——
「你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怒斥讓藍釆悠嚇了一大跳,手上的素描也從她手上滑落,玻璃框應聲而碎。
「澤,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把它拿去重裱,我‥‥」她連忙伸手想撿起素描,誰知書竟被玻璃碎片給割破了。
「你究竟想怎樣?」黑澤一見到畫被破壞了,疾風般來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噢——」藍釆悠的掌心也被劃傷了,但她顧不得掌心的傷口正流出血,急忙地解釋道……「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有意打破它的,對不
起,真的很對不起。」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算了嗎?」黑澤惡狠狠地看著她。
「那你要我怎樣?」她鼻子一陣泛酸,委屈的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道歉你不接受,我解釋你不听,你究竟要
我怎樣?」
「少用你的眼淚來打動我!」他為什麼會覺得心頭一陣悸動?他不該有所心軟,
他討厭見到她的淚水,不知怎地,她的眼淚讓他的心有被擰疼的感覺。
不對,他的感覺不是來自她,而是來自畫。
「好、好,只要你不生氣,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她努力地想忍住眼淚,但眼淚卻唱反調似的愈落愈凶。
「你別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行不行?你以為你這樣子我就會憐惜你、心疼你嗎?」
「為什麼不管我做什麼,你就是要扭曲我?我的關心,你置之不理;我的愛,你棄如敝屣;我的委曲求全,你漠不關心‥‥我做什麼錯
什麼,我該怎麼做你才會滿意?你說,你說。」
「你怎麼做我都不滿意,只因你是凶手的女兒!」他狠心的話幾乎讓她斃命。
「是,我是凶手的女人,我不配得到你的愛、你的憐惜,可是我有什麼錯?我又何罪之有?我爸爸不是有意害死釆菁的,我願對天發
誓,若有一字半句虛假,我願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夠了,夠了,不準你發這樣的毒誓!」他為什麼有罪惡感?為什麼?
「你是在心疼我?是在憐惜我?」她已絕望的心重燃一線希望。
「不!我不憐惜你,更不可能心疼你,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告訴你,這一輩一我只愛釆菁。」
「我听清楚了‥‥」但也完全絕望了。
她是真心換絕情。
「還不滾出去,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你再踏入這個房間一步!」
「我‥‥記得了。」她像一縷幽魂飄出去。
黑澤在看見她眼中的悲傷時竟感到無從解釋的不忍,以及莫名的心疼。
在得到醫生的親口證實後,黑俊有被耍的感覺。
李珊珊根本沒有任何病痛。
但他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甚至不惜進了她最怕的醫院,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好了,別再裝了。」他沒好氣地看著還賴在病床上的她道……「你什麼痛也沒有,醫生說我們可以走了。」
走?現在?
不,不不,現在還不能走,時間還太早,他一定會去跟大女乃妹約會的,那她一切的努力不就泡湯了?
「我的肚子」
「你的肚子什麼事也沒有!」
「誰說的?」她很不服氣地叫道。
罷才醫生把她的肚子當面團又搓又揉不打緊,還去做斷層掃瞄折騰得她冒一身冷汗,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罷剛她為了照胃鏡,還喝了一大杯白糊糊亂惡心的東西,弄得她肚子現在挺不舒服的。
「欸,你今天是哪條神經搭錯線了?明明沒病沒痛卻直嚷嚷,你不是最怕進醫院的?為什麼你今天不怕了?」他被她弄得一頭霧水。
第六章
心傷,究竟誰能明白?
藍釆悠像個負傷的小動物躲起來舌忝自己的傷口。
此時此刻的她,不只是傷痕累累,也已心灰意冷了。
就算她再如何委曲求全,也無法讓黑澤明白她的真心真意。
但她真的不甘心,她做錯了什麼?她是如此如此地愛他,她的愛為什麼就不能消除黑澤心中的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