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們一起挑了一棵全白約五尺高聖誕樹,還買了一些裝飾品。
今天大概是曉菲過得最愉快的一天,她開心地抱著她的布女圭女圭,鑽進大床上的被子里。
「我愈早上床睡覺,爸爸回來的那一天就會愈快到來。」她天真地說。
「我同意妳的話。」沉盼盼給了她一個晚安吻。
少了歐陽勁磊,別墅里顯得冷清,沉盼盼決定找些事做。
于是她取出今天買的聖誕樹裝飾品一一掛上聖誕樹。
她拿了一張凳子,最後一次試圖把天使的光環弄正。
「好多了!」一番努力之後,她氣喘吁吁地說。
「是好多了!」一個男人從她背後附議她評價道。
就在沉盼盼回過頭要看清來人時,對方的雙手抱著她的腰,把她從凳子上抱了下來。
正當她害怕得要張口大叫的時候,對方再度開口了。
「是我!」
沉盼盼一輩子地無法忘記這個聲音,她掙扎著月兌離他,腳步踉蹌,心更差點從口中跳出來。
「歐陽勁中?你……你在這兒做什麼?」由于過度驚嚇,她幾乎語無倫次。
「我正想問妳同樣的問題!」他也吃驚地問。「嘿,好久不見了,這是學妹對學長該有的說話態度嗎?」
「我沒有這樣的學長。」她鄙視地睇著他。
他大笑起來。
「怎麼?妳還在為六年前那個小玩笑生氣?」
他吊兒郎當的口氣讓沉盼盼毫不猶豫揚手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六年前我就該打了!」她憤恨地。
六年前他帶給她那麼大的恥辱,他卻說那只是個小玩笑,他真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
「好,好,這一巴掌就算我欠妳的。」他一點悔意也沒,只是饒富興味地注視她。「我很好奇妳為什麼會在這里?」
「我在這兒工作。」她嘶啞地道︰「你怎麼進來的?」
「哎,這是我老哥的家,我隨時都可以進來……等等……妳說妳在這兒工作,妳做什麼呀?那個死老太婆莫非翹辮子了?」
「你這人怎麼如此可惡,竟敢詛咒嬤嬤!」她認定他不是普通人渣,根本是特級人渣。「嬤嬤身體很好。」她冷冷地看著他。「我是曉菲的家教。」
「哇喔喔,真有趣──」他夸張地說。「時間真是偉大的醫生,沒想到我那一絲不苟的老哥竟然會請一個上他床的女人當家教!嘿,妳跟他該不會已經──」
「住口!」她大叫。「你真令人感到惡心,你給我滾!」
「叫我滾,妳有沒有搞錯?我也算是這兒的主人之一,妳竟敢叫我滾?」他漫不經心地走到酒櫃取了瓶威士忌為自己倒了一杯,若有所思地道︰「不對,不對,妳看起來很緊張,其中必有蹊蹺!」
「你想怎樣?」
「我哥為人十分嚴謹,對曉菲的教育更是十分慎重──」他發出噓聲。「好好想象一下,他怎麼可能讓一個被他趕出家門的小賤婦來照顧他的寶貝女兒?」
他得到第二個巴掌,如果可以,沉盼盼真想給他一刀,而不只是一個巴掌而已!
「妳又打我?」歐陽勁中惱羞成怒了。「妳這麼膽大妄為,顯然是有我哥在撐腰,家教只是幌子吧?妳是我哥的情婦對不對?我哥在床上很無聊,陳燕就曾經抱怨過,怎樣,妳要不要跟我──」
沉盼盼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毫不猶豫地朝他扔過去,打掉他尚未出口的齷齪言語。
「好,好,妳以為我會喜歡像妳這樣無聊的女人嗎?」他把抱枕用力扔回沙發,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我找我老哥,他人呢?」
「他出差去了!」
「OK,那我待會兒去俱樂部把妹妹。」他十分邪惡的挑挑眉。「不過妳別太高興,我還不打算這麼快就離開,我會再回來的。」
說著,他十分囂張地走了出去。
沉盼盼的心亂了方寸,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無法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
歐陽勁中簡直像從地獄逃出來的魔鬼!
她的思緒好亂,只能不停來回走動。
六年前不是妳的錯,妳不必怕他──她吞了口口水,命令自己鎮定下來。否則,妳就讓他贏了,他不可以再傷害你了…
但這卻不是真的,她很沮喪地提醒自己。如果歐陽勁中他想的話,絕對可以做出很大的破壞。
她對歐陽勁磊並不存有什麼幻想,但是她知道他信任她,所以她希望這種情況維持不變,她無法面對他的輕蔑,再也不能!
因為這次可能會對她造成永遠的毀滅性傷害。
她沮喪地坐了下來,將臉埋入雙手之間。
電話突然響了,令她幾乎彈跳了起來,她用顫抖的雙手拿起听筒。
「喂?」她很不確定地應了一聲。
「盼盼?」
歐陽勁磊沉穩的聲音像定心丸般,令她吁了口長氣。
「呃,歐陽先生,是你,有什麼事嗎?」
「這正是我要問妳的問題。」電話那一端傳來歐陽勁磊戲謔的聲音。
她咬咬唇。
「沒有──一切都很好。」
「那妳的聲音為什麼怪怪的?」
「我只是很驚訝你會打電話回來。」
「我想跟妳談一下有關曉菲的情形。」
「她今天的情況已經很穩定了,還有,她今天收養了一只小狽。」
「小狽?」
「呃,是一只流浪小狽。」她把情況大約向他說明,但卻保留了曉菲沒有上學這一件事。
「只要牠不亂吠,不破壞家具,不隨便大小便,就可以進屋子來。」歐陽勁磊說出他答應收養的條件。
「我會負責把牠訓練好的。」
「我相信妳有這個能力,妳這樣『恰北北』,我看很少有敢不听妳話的人。」他調侃著道。
「我哪有恰北北。」情不自禁地,她大笑起來。「你把我說得好象母老虎。」
「有時妳的確很像母老虎,像昨晚我還以為妳會沖上來咬我一口。」
「我才不希望我的牙齒斷掉呢!」她譏笑地說。
電話那一端傳來歐陽勁磊爽朗的笑聲。
沈盼盼原本緊繃的情緒得到放松,她感到意外,平時他們互相躲避著對方,卻在此時可以相處得如此融洽。
「我真希望我現在是在家里。」他有感而發。
「我也是──」她頓了一下,這樣不自覺的回答泄漏了她的心事。
「怎麼了?」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我可不可以將之解釋妳在想我?」
「我想你?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她沒好氣地說。
一個輕輕的聲音使得她掉過頭去。
令沉盼盼驚駭的是,她看到歐陽勁中正站在大門口注視著她。
「如果沒什麼事就──掛電話吧!」她對著話筒那一端的歐陽勁磊說,但雙眸卻緊緊盯著歐陽勁中。
「多聊一下,我還沒有睡意──」他的聲音充滿渴望,像個想要糖吃的小孩。
「但我想睡了。」她不得不撒謊。「而且我明天一早還得送曉菲上學。」
她知道歐陽勁中正拉長耳朵在偷听。
「好,那晚安了。」他有些依依不舍。
「祝你有個好眠──」但她發現他已掛上電話了。
「看來是妳的老板跟妳在情話綿綿,多麼甜蜜呀!沒想到我那個木頭老哥竟然開竅了!」
沉盼盼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你不是去俱樂部了嗎?」
「我突然不想去了,我想早點上床睡覺。怎樣,妳要不要陪我──」
沉盼盼知道跟這種人渣說話根本是白費力氣,她轉身走向樓梯。
「喂,房門鎖好。」他邪惡地吹著口哨。「我怕我晚上跑錯了房間。」
沉盼盼即使上了房鎖仍感到害怕,不得已,她拿了一些必需品,然後迅速走進歐陽勁磊的房間。
曉菲睡得很沉,當沉盼盼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躺到她身邊時,她動也沒有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