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在那個房間內,有一個男人在她的唇上留下吻,他的雙手撫遍她的全身,慢慢地月兌下她的衣服……
「有什麼不對嗎?」歐陽勁磊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
沉盼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竟然連他什麼時候出現在她面前都沒發現。
「呃……」她突然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妳沒事吧?」他仔細打量她。
「呃……很好,我只是不放心曉菲,」她強作鎮定的,但聲音仍有掩飾不住的倉皇失措。「畢竟她一定會受到一些影響。」
「妳放心吧,我今晚會陪她一起睡,以防她作惡夢。」他領著她往樓下走。
「你認為May沒有可能再出現嗎?」
雖然她對May的不負責任很生氣,但是她還是為一直未出現的May擔心。
「她是不會出現了。」歐陽勁磊冷冷地說道:「正如妳猜測的,她在醫院,她的男朋友也在,剛才就是警察局打電話來的,據說他們喝酒開車。」
「他們傷得很重嗎?」她擔心的。
「May斷了一條腿,她男朋友肋骨斷了,不過實際狀況有可能更嚴重。等我送妳回家後,我再去醫院看她。」
「她出了車禍,你不會再責備她了吧?」明知自己無權干涉,但還是忍不住為May說情。
「妳以為我會怎麼對她?痛斥她一頓或是打斷她另一條腿?」他譏諷地。
「我不知道你會怎麼做,但是我相信你不會讓她好過。」她就有切身經驗。
「妳的口氣好象妳很了解我似的,」他黑色的瞳眸轉柔地凝視著她。「妳給我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以前我們是否見過?」
天哪!他記起她是誰了是嗎?就在沉盼盼心跳加速之際,一陣尖銳的門鈴聲解救了她的擔憂。
一個女人像陣風一樣掃了過來。
她的個子十分高窕,打扮得十分時髦,一件銀色低胸露背晚禮服讓她像個發光體,緊緊抓住每個人的目光。
「晚安,雪莉。」歐陽勁磊向她打招呼。
「我爸媽讓我過來帶你去。」雪莉向他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雪莉,我想今晚我可能無法前去參加伯父的派對,因為我有一些重要的事要處理。」
雪莉高傲地打量著沉盼盼,目光充滿不屑。
「你正在解雇你的員工嗎?」她冷冷地道:「我可以在車里等你直到解決完事情為止。」
「不,雪莉,」歐陽勁磊向她介紹道︰「這位是沉盼盼小姐,她不是我的員工,而是曉菲認識的朋友。」
「曉菲認識的朋友?」雪莉露出不贊同的神情。「曉菲才七歲,而她這個朋友似乎太大了吧?勁磊,你不覺得太奇怪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你要小心防範啊!」
聞言,沉盼盼幾乎要氣瘋了,什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雪莉根本就是在說她可能是想綁架曉菲的歹徒!這女人一定要用這樣的眼光去評斷一個人嗎?
「雪莉,沈小姐今天幫了我一個大忙,事情不似妳所想象的那樣。」歐陽勁磊不悅地抿緊唇。「今晚的派對我真的不能參加了,因為我答應要送沈小姐回家。」
勁磊!」雪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今晚是我爸爸六十大壽的派對,你是我的男朋友,你怎能不參加?」
「雪莉──」
「我不管,妳不參加我會被人笑的,你要送誰回家我都不反對,我們可以一起送她回家,然後我們再一起參加派對。」雪莉的聲音有哭音。
「雪莉,我真的很抱歉,今晚曉菲出了一些事,我想留在家里陪她。」歐陽勁磊歉疚地說︰「至于伯父那兒妳代我說一聲,改天我再登門拜訪。」
雪兒知道他說一不二的脾氣,而且在他倆感情尚未明朗之際,她不能不小心應對;她一向深諳以退為進的道理。
再說她根本不必擔心眼前這個毫不起眼的平凡女子,如果真要擔心的就是他的女兒。她了解歐陽勁磊十分疼愛曉菲,所以令她備感威脅的倒是這個只有七歲大的孩子。
「曉菲出了什麼事?嚴重嗎?我看我也留下來陪她,畢竟我是女人,有些事我來做可能比你來得好。」她偽裝熱心地說。居然得照顧那個討厭的黃毛丫頭,哼!
「不用了,我可以照顧曉菲。」歐陽勁磊客氣地說。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隨時CALL我,嗯。」
「謝謝。」歐陽勁磊點點頭。
看著雪莉離去,沉盼盼的心情變得十分復雜。
一是她很高興歐陽勁磊真的很關愛曉菲,二是她擔憂歐陽勁磊是否會娶雪莉為妻;她看得出雪莉並不喜歡孩子,如果她當曉菲的後母,那曉菲一定會恨可憐。
唉!她擔憂這個做什麼?就算歐陽勁磊要娶雪莉為妻也不干她的事呀!
「沈小姐,妳在想什麼?」
歐陽勁磊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沒有。」她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為什麼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彷佛蘊藏另一種意義。
一陣短暫、極其意味深長的沉默後,他的目光仍未從她臉上移開。
「沈小姐,我好象曾在哪里見過妳──」
「這怎麼可能!」她迅速打斷他的猜測。「我想是因為我長得太大眾臉了吧!」
「是嗎?」他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十分奇異的光芒,快得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那麼──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她點頭如搗蒜。而且愈快愈好──她在心里加了一句。
這是一段相當沉悶又漫長的路程。
歐陽勁磊很熟練地操縱方向盤。車子穿過一條條巷子,他一直沒說話,似乎正沉浸在思考之中。
沉盼盼緊握著拳頭放在膝蓋上,車廂內的沉悶令她有如坐在針氈上。
「你在前面轉角讓我下車。」她實在受不了這麼沉悶的氣氛,于是打破沉默。
「我也可以把妳扔進河里,」他冷冷地說。「但是,我想把妳送到家門口。現在妳可以把住址告訴我了吧?」
沉盼盼只好把住址告訴他。
「早說不就好了。」他譏誚地。
而她的指甲幾乎陷入掌心中了。
再忍耐一會兒沉盼盼安撫自己。只要到達她的住處,道了再見,他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終于,車子在她的破舊公寓前停了下來。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趕緊說,伸手就要打開車門。
「我希望妳是真的謝謝我。」他戲謔地。
「對不起,你說什麼?」她回過頭問。
「沒什麼。」
他聳聳肩,然後率先下了車,很紳士地繞到另一側為她開門。
「妳一定在想我是個很奇怪、很矛盾的人。」
「請千萬別為此失眠。」她反譏。
「相反,」他輕輕說道。「我有種強烈的感覺,妳會讓我經常失眠的!」
沉盼盼咬緊牙根瞪著他。「歐陽先生,你已經把我送到家了,你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妳住在這兒?」他的濃眉在打量著這幢破舊不堪的公寓的同時糾了起來。
「妳住幾樓?」
「再見!」她討厭他眼中那輕視的樣子。
「我陪妳進去!」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沉盼盼反身盯著他。「歐陽先生,我已經到家了。」
「我要送妳到妳『家』門口,看妳平安進屋。」
「你要不要陪我上床,然後唱催眠曲給我听?」話一出口她便察覺自己失言了,卻來不及收回。
他露出調侃的表情睇著她。
「妳可知妳說出這樣的話有多麼危險?還好我是個正人君子,否則──」
「再見!」她轉身欲走進公寓里,手腕卻被扣住了,令她不得不再度轉過身。「欸,你……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