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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平靜中度過。
每天在海邊看日出日落已成了羽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常習了。
「羽霓,妳又在想孩子了?」
由于她過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史帝夫走近她。
只要一想到孩子,她就有說不出的心痛和心酸。
從她離開到現在,也足足有兩個多月了;她對孩子的掛念也是一天比一天還要深、還要重。
只要闔上雙眼,孩子的模樣就浮現在她眼前,甚至有時候她好像都可以听到孩子的哭聲。
無邊的思念,就像無形的鞭子隨時抽打著她的心。
「我想到朝綽的墳墓去一趟,妳要不要去?」
第七章
她點點頭,隨著史帝夫坐上車。
那天她走出李家別墅後,才猛然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無依;天地之大,竟沒有她容身之處。
還好,她想起史帝夫留給她的小木屋;沒想到一到小木屋後,才發現史帝夫早已從美國回來了。
只因陳朝綽的生日快到了。
多麼有心的一個人!
如果李哲能有史帝夫的一半,她就不會如此痛苦了。史帝夫知道她的遭遇之後,更義不容辭地留下來陪伴她。
一個月來,若不是史帝夫一直在支持她、鼓勵她,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讓自己熬過來。兩個月了!李哲一點也不在意她的死活,說不定他正沉醉在某個女人的溫柔里,哪還記得有她這麼一個人存在?
現在想想,她真後悔當初將孩子留給他。
不過,就算她帶走孩子又如何?兩個孩子跟著她,只有跟著受苦,她又能給孩子什麼保障?
她也想過要回去陳朝綽父母的家,可是她知道李哲不會輕易放過她;她又怕讓陳朝綽父母擔心,所以一直不敢回去。
一直到現在,陳朝綽的父母都不知道孩子已經出世了。
現在除了擔心孩子過得好不好之外,她還憂心該如何去面對陳朝綽的父母。每每,當她打電話回去報平安時,陳朝綽的父母總是擔心預產期將近,怕她無法照顧好自己。
她因不知如何向陳朝綽父母道出實情,而一直不敢將孩子早產的事說出來。
距離原定的預產期越近,她的壓力也越大。
「羽霓,我打算後天回美國。」史帝夫凝望著她說。
一听到史帝夫要走,她便彷徨得不能自已。
史帝夫看出她的彷徨。「如果妳願意,可以跟我一起走;到另一個國度,妳可以重新找回自己,過一個嶄新的生活。」
他的話在她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但卻稍縱即逝。
另一個國度?那她和孩子的距離就更遙遠了,她怎麼舍得下孩子呢?
「妳可以考慮一下。我希望妳好好考慮,畢竟要跨出這一步,對妳來說是一個新的挑戰。」史帝夫從口袋中取出一個信封袋。「這是我幫妳買的機票,就算後天妳不和我一起走,我也希望妳留在身邊,也許有那麼一天,妳會用得到。」
「史帝夫……」她感動得直落淚。
「別哭!我喜歡看妳開開心的;朝綽也一樣。」他指指陳朝綽的墓碑。「來!笑一個給妳的陳大哥看,不然他會擔心的。」
羽霓破涕為笑,只因她不希望讓陳朝綽在天上為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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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威君用手指敲著桌面,瞪著那個正好整以暇喝著酒的人。
他忍不住想開口,李哲已比他搶先一步,將另一杯酒遞到他面前。
「喝一口吧!免得待會兒又說教說得你口干舌燥。」
冰威君當然听得出李哲話中的嘲諷。
以前他這個最佳損友只是三不五時的損他一下,但是自從羽霓不告而別之後,他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最佳損友──天天念李哲。
「我說得口干舌燥還不都是為了你?我真不明白!你到底還要撐多久?」
「撐一天算一天。」李哲慢條斯理的回道︰「如果她愛孩子也愛我,她會回來的。」
「你不去接她,反而要她自己回來?」他忍不住要破口大罵︰「我從沒見過比你更自私、自傲的男人!」
「我自私?我自傲?」李哲不以為然的反駁他︰「她就不自私?不自傲?孩子是她懷胎七個月生下來的,她竟可以這麼一走了之,從此不聞不問;自私的不是我,是她!」
「你未曾給過她安全感,她能不走嗎?」
「她要什麼安全感?我是哪個地方少了她用的、少了她吃的?」
「你──簡直冥頑不靈!」郭威君連忙喝光杯中的酒,不然一定會把酒潑向他的。「我還以為這些天來已足夠讓你想清楚了……」
「我當然想清楚了,所以我要等她自己回來。」
冰威君露出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要是她不回來呢?」
「我會想辦法的。」他淡淡的說。
「辦法?」郭威君睜大眼楮望著他,彷佛他在說天方夜譚似的。「你會有什麼辦法讓她回來?」
「我說過,我會想的!」他不耐煩地咬咬牙。
「哦?」郭威君睨了他一眼,唇邊掛著嘲弄的笑。「搞了半天,我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你又明白了什麼?」李哲用手耙耙額頭上掉落的發絲,有些心虛的看著他。
「沒有安全感的人根本不是羽霓;而是你,對不對?」
「我會沒有安全感?」他嗤之以鼻。
「難道我有說錯?」郭威君字字中紅心的道出︰「你怕重蹈覆轍;你怕自己承受不了打擊;你怕付出的愛落空,所以你用折磨她來掩飾你心中的不安全感。現在她終于受不了而逃開了,你卻不知用什麼方法去面對她,只因你拉不下臉來對她告白一切,所以你就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在這兒喝悶酒,對不對?」
他就像赤果果地被人解剖,英俊的臉上已經因惱羞成怒而鐵青著。
「我看你可以去當心理醫生了!要不然也可以改行去幫人家算命;哪天你公司倒閉,你也不怕餓死街頭。」
「嘖嘖!生氣了?」郭威君倒不因他的氣話而發怒,反而笑瞇瞇的問︰「我說中了你的心事,對不對?」
「不對!」
「對!」
兩個男人各據一方的瞪視著對方好半晌,郭威君突然大笑出來。
「哈!炳!炳!」
「你笑什麼?」
「你知不知道有一種人活得十分不快樂?──不知道對不對?告訴你吧!會活得不快樂的人,就是像你這種口是心非的人。」
「你──」
「別你呀,我的!想辦法讓自己活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說完,他不敢多逗留的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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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口是心非!
冰威君所說的每一句話並沒因他的離去而消失,反而像根針般時時戳著李哲的心──針針見血。
難道他就真的如郭威君所說的,怕自己付出的愛落空,而不敢去面對現實?
沒錯!你就是如此。
他心底有個聲音在嘲笑著他。
「不!不是的……」他一拳重重的擊在桌面上,然後將整瓶酒一口氣喝光。
正在醉意朦朧間,他的眼前竟閃動著羽霓那楚楚動人的倩影,而他的整顆心也在此時揪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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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離陳朝綽的墓園。
也許是氣壓的關系,羽霓竟覺得手心盜汗、心律有些不整。
「羽霓,妳怎麼了?」史帝夫偏過頭,發現她的神情有異。
「大概是氣壓的關系,令我有些不舒服,下了山就會恢復正常的。」她勉強打起精神。
因為史帝夫經常搭機往返,所以他很能體會氣壓過低所帶來的不舒服。
「做幾個深呼吸,情況就會改善許多的。」他說出自己的經驗。「我記得我第一次搭飛機時,也是因為氣壓的關系,令我不舒服得想撞牆。當時就是朝綽教我做深呼吸,才使我的情況得到改善;那一次也是我和他第一次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