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郭威君則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
他們相處這麼久以來,他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哲如此暴怒,而且只是為了關心一個女人。
「該死的妳!」他有點惱羞成怒。「妳知不知道妳現在正在生病?妳可能會把身上的病菌傳染給我的兒子!」
懊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明明是關心她、怕她累倒,希望她好好休息;但不知為什麼,卻把話說得這麼冷酷、無情而令人難堪。
他的用心,郭威君十分了解,但是羽霓已經按捺不住了。她喂飽了手中的孩子之後,便把孩子放回嬰兒床,唇角帶著冷笑地瞅著李哲。
「我身上的病菌也比不上你身上的細菌毒!你難道不知道要抱孩子時要先洗手嗎?我不怕孩子感冒,倒怕孩子染上性病!」
冰威君差點沒擊掌叫好!
倪羽霓罵人還真是不帶個髒字;李哲則一副就要氣炸了的模樣。
他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倪羽霓,那閃著智慧光芒的黑瞳、嬌俏的鼻子、誘人的紅唇;雖然穿著十分簡便,只是一襲純白的家居服,但那縴細得像是可以盈盈一握的腰肢,以及玲瓏有致的身段,完全看不出來剛生過孩子。
她柔弱得就像不小心墜入凡塵的仙子。
冰威君打量她的眼光被暴怒中的李哲捕捉到了,那令他更猶如火上加油似的怒不可遏。
他不喜歡任何男人像蒼蠅般盯著羽霓;就連是他拜把兄弟的郭威君都不行。
他把手中啼哭的孩子塞進羽霓懷中,氣沖沖地對郭威君說︰「我們下樓去。」
但郭威君卻唱反調似地搖搖頭,反而笑了起來。
「我還要跟你兒子玩一玩,我現在就去洗手。」
「你──」
「別你呀,我的!你難道沒听到羽霓剛剛說的話?要抱孩子之前得先洗手。」他說完就拉著李哲往洗手間走去;雖然這是李家的別墅,但他也熟得跟自己家一樣。
「你剛才叫她什麼來著?」一進洗手間,李哲馬上酸溜溜的問。
「羽霓呀!這不是她的名字嗎?」郭威君一邊用肥皂搓著手,一邊回答。
「她姓倪!」他不喜歡有人如此直接稱呼羽霓的名字。
「我知道她姓倪。」郭威君像個惡作劇的頑皮孩子。「可是我不喜歡連名帶姓的叫人家;畢竟那太沒禮貌了,是不是?」
「那你可以叫她──」
「叫她什麼?親愛的,還是達令?」說完,他便一溜煙的沖出洗手間,留下鐵青著臉的李哲;要是眼光可以殺人的話,他知道自己早被碎尸萬段了。
絕對的!
※※※
喲、喲──
太陽出來了!
小寶寶要乖,
媽媽搖、媽媽疼,
快快長大!
喲、喲──
太陽下山了!
小寶寶要乖
媽媽搖、媽媽疼
快快入睡!
你們是我的心肝寶貝
兩個孩子在羽霓的歌聲下帶著滿足的笑臉,如小天使般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她的歌聲、她身上所散發出來如天使般的光輝,令兩個大男人同時看傻了眼。
尤其是郭威君;他眼中的愛戀是那麼赤果而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來,令一旁的李哲心中十分不悅。
「孩子睡著了,你可以走了吧!」連聲音都像帶了刀般地刺人。
但郭威君卻仍不知死活的搖搖頭;不但不離去,反而走向羽霓。
「羽霓,很高興認識妳!我是郭威君,」他向羽霓自我介紹。「我和李哲是莫逆之交,也是最佳損友。這二個baby都好可愛,不過媽媽更漂亮!」他從口袋又取出一只錦袋,是一條和剛才他送給孩子一樣的項鏈,不過看得出尺寸大了許多。「這是我送妳的見面禮。我叫妳羽霓,妳也可以直呼我的英文名字──Gorden。」
雖然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面,但他的親切和善已贏得了羽霓的好感;至少他就像一個朋友,更像鄰家的大哥哥般,她相信他是個好人。
李哲一直在冷眼旁觀羽霓的反應。
「Gorden,謝謝你!」原本羽霓不想收下郭威君手中的項鏈,但她瞄到李哲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突然令她有種想報復的沖動,于是就毫不猶豫的收下了。
正如郭威君所料,李哲的臉色已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難看。
羽霓也不是沒有注意到,但她故意去忽視李哲的反應,反而笑盈盈的看著郭威君。
「我一向沒有什麼朋友,你願意當我的朋友嗎?」
這一句話就像火種,點燃了李哲胸中的炸彈。
「樂意之至!」郭威君知道自己已「惹禍上身」了,但他不在乎;他喜歡羽霓,更喜歡見到事情以喜劇收場。
所以他準備要刺激一下李哲這只呆頭鵝!
愛情總有盲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這是最為恰當的解釋不是嗎?
「改天我再來看妳。」他笑嘻嘻的掏出自己的名片。「這上面有我聯絡的電話,有任何事妳都可以打電話給我。我的大哥大、call機都是二十四小時全天候開放,所以要找我並不難。」
「我會記住的。」羽霓也和他一起笑著。
李哲的鼻翼一翕一張的,雙手已不自覺的握成拳了。
「Andy,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郭威君可是捏了把冷汗走出嬰兒室的。
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可能會被「海扁」一頓。
想到李哲氣呼呼的模樣,他就忍不住要大笑出聲,但他的腳步聲卻不敢放慢,否則準會死得很慘!
※※※
李哲的怒氣足以令地球毀滅。
羽霓強迫自己冷靜,她把郭威君送她的項鏈往自己脖子上一戴。
「給我拿下來!」
羽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非但沒照他的話做,反而把項鏈戴好,甚至拉開自己的領口,把鎖片往里面放。
「我叫妳拿下來,妳听見了沒有!」他低聲咆哮。
羽霓佯裝不懂的問道︰「你到底要我拿什麼?」
「妳脖子上的項鏈!我命令妳給我拿下來,不準戴它!」
命令?!不準?!
羽霓揚起下巴,對他的「命令」和「不準」充耳不聞。
她的態度惹火了李哲,一個箭步便往前跨了過來,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肩膀。
「我再說一次!把項鏈拿下來──」他的話是由齒縫中迸出來的。
「說一百次也一樣。」她毫不退卻的迎向他充滿怒火的眼楮。
「拿下來!拿下來!」他抓住她的肩膀,不停的搖晃著。
羽霓感到全身似乎都要被他給搖散了似地,卻無法掙月兌他如鐵鉗般的手。
「我不!」那個「不」字才出口,李哲馬上放開她,她一下子失掉了平衡,還來不及站穩時,頸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她差點因而流出淚水。
等她回過神時,頸上的項鏈已握在李哲的手上,而且已斷掉。
她模了模自己頸部的疼痛處,訝然發現手指上沾了血。
李哲並不是沒有看見她頸子上的傷痕,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悔恨。
「羽霓……」他沒料自己會沖動的扯下她頸上的項鏈,而使她受傷。
「你滿意了嗎?」她拼了命的想忍住淚水,但淚水就是不听使喚的一直流出來。
「我真的不是有意……」哭得梨花帶雨的羽霓讓他一時之間慌了手腳。他想摟住她,未料卻被她一手揮掉。
但他沒有放棄,強硬地捧起她的臉頰,輕柔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妳的;我只不想見到妳戴Gorden送的項鏈。」
「你憑什麼這麼霸道?」
「憑這個!」他說著已抬起她的下巴,將熾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來回的吸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