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我的丈夫。」她仍沒有轉過臉來正視他,因為她怕自己的眼光會泄露出一切。
「妳是說朝綽?」
「是!」她咬牙。
「那妳為什麼不敢看著我?」他在逼她。
她不會被嚇倒的!所以她回過頭,眼楮直勾勾的盯著他。
「妳對孩子左手腕中央的痣又作何解釋?」
在他炯炯的注視下,羽霓不禁瑟縮了一下。
「只是──巧合。」
「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吧?妳知道我表弟的血型嗎?」
這還真是問住了她,她和陳朝綽相處這麼久,甚至也結婚成了夫妻,但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血型。
「他是A型,而妳是O型,兩個孩子卻都是B型,妳說這是巧合還是意外?」
她作夢也沒想到他會去查出血型來與她對質。
「我的血型是B型的。」
羽霓的胸口彷佛挨了一拳。
「這也不能表示孩子是你的,那一夜──」她猛地住了口。
「那一夜?哪一夜?」他終于逮住她的話柄。「妳無需再做無謂的掙扎;我已經請醫院為我和孩子作了一次檢查,我想只有檢查結果才會使妳心服口服。」
「可是你忘了,我已經嫁給你表弟,難道你不會懷疑我和他──」
「這根本是不必要的擔心;朝綽是個同性戀者,這已不是什麼新聞,他根本不會踫女人的!所以我很有把握。」
一時之間,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準備接妳和孩子一起走。」
「不!」她驚慌的喊︰「我不會嫁給你的。」
「我並沒有說我要娶妳。」
她的臉彷佛被揍了一拳。
「我只說我要接妳回去。」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是嗎?」他的口氣冷如冰,冒火的眼楮瞪著她。「那我們可以試試看。」
「你不可以這麼自私!就算你不為我著想,也不能不為你的姨丈、阿姨著想。」
「我自然會把一切都告訴他們,妳不必操心。」
「你要如何告訴他們?」
「實話實說。」
「不!你不可以!」她憤怒地說︰「朝綽一向都很孝順他的父母,所以他才會娶我來讓他們高興;如果你實話實說,一定會傷了他們的心。」
這下,她已經不打自招了!
「好!那我們可以再想其他的方法;反正離妳預產期還有二個月,妳只要答應跟我回去,我會盡量以不讓我姨丈他們傷心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若妳不跟我回去,我會不惜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她打了個哆嗦,牙齒打顫著。「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要我的孩子。」他冷酷地盯著她。
「孩子?!」羽霓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只要孩子?
「你答應不傷他們兩老的心?」
「我保證!」他眼中的深沉無情並未減少分毫。
她咬咬唇,此時敲門聲打破了他們之間僵硬的氣氛。
護士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準媽媽,妳要喂小孩吃母乳或是牛乳?」
「母乳。」她看了不少有關哺育孩子的書,知道母乳對孩子的健康是最有幫助的。
「那妳可脹女乃了?」護士再問。
「脹女乃?」她想了一下,瞄了一下一直在她身邊沒有出聲音的李哲,臉頰不自覺地浮起兩朵紅暈。
「剛開始脹女乃,妳會有點不舒服,用熱敷可以幫助妳的女乃水更為暢通;這一點,準爸爸也可以幫忙。」
「是的,我會很樂意幫忙的。」李哲賊兮兮地眨了一下眼。
天哪!她大概連腳指頭都變成紅色的了吧?
「既然準媽媽已經準備哺育母乳了,那我現在去向育嬰室交代一聲,喂女乃的時間一到,孩子就會送過來的。」
「我要在這兒喂女乃?!」她知道屆時李哲一定會賴著不肯走。
他要看著她喂孩子吃女乃,這──
「這是我們醫院的規定,有什麼疑問嗎?」
「內子是迫不及待想看孩子。」李哲替她回答。
「這是每個準媽媽的通病。放心!再過半小時,妳就會見到你們可愛的兒子了!他們可是很好動的,而且是對十分漂亮的baby,簡直承襲了你們兩夫妻的優點于一身。」護士的贊美讓李哲笑了開來,而羽霓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
李哲果然沒有離去的打算。
「你怎麼還不走?」明知問得很傻,仍是問出了口。
「妳想談論那一夜的事,或者要熱敷?」他故意不回答,反而出難題給她。
「我能有第三個選擇嗎?」
他緊抿的唇線告訴了她答案。
「我想熱敷。」除此之外,她能有更好的選擇嗎?
李哲走到浴室裝了一臉盆的熱水出來,並且為她準備了兩條毛巾。
當她接過熱毛巾時,心中不禁為之一顫。
要她當著他的面袒胸熱敷,她根本沒那個勇氣。
「你可以轉過身去嗎?」
李哲深沉的瞇起眼楮。「有這個必要嗎?」
她知道多說無益,只得顫著手將自己衣服的扣子一顆顆解開來。
雖然她回避著他的目光,但是她仍可以感覺到他熾熱的眼光,使她無法不臉紅心跳。
李哲全身的血液幾乎全往上沖了,眼中有饑渴的欲火。
他對她的身子並不陌生,那一夜他要了她兩次;用他的唇、用他的手、用他的身子佔有了她兩次。
當他見到她用毛巾輕輕熱敷著自己的胸部時,他竟然產生一陣陣的輕顫。
他恨不能用自己的手取代那條毛巾。
他見到她的眉心又微微蹙了起來,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怎麼了?不舒服嗎?」
「還好。」她羞澀得連看他一眼也不敢,但脹女乃的疼痛卻令她眉心越蹙越緊。
「我幫妳吧。」不容她反對,他擰吧了毛巾,輕柔地覆蓋上她的,十分地溫柔。
羽霓也無法提出反駁。
「好一點了嗎?」
有些尷尬、有些羞澀,她咬咬下唇,以點頭替代了回答。
即使隔著毛巾,但他仍可以感覺到她的挺立。一個克制不住,他拿開毛巾,用自己的手覆在她高聳而豐滿的胸脯上。
她驚訝地倒抽了一口冷氣,但緊接著一種很怪異的感覺襲遍她全身。
「呃!不──不要……」
只差那麼一點,他就克制不住自己地想將她的蓓蕾含在口中了。
但敲門聲又打斷了室內緊繃的氣氛。
羽霓很快地拉上自己敞開的衣襟。
護士推著嬰兒車走了進來。
車內的小兄弟早因肚子餓而發出哭聲抗議。
李哲抱起其中一個,將他交到羽霓手里。她才一解開衣襟,孩子就本能的馬上找到了一顆,滿意地吮吸起來,立時停止了哭泣。
但另一個仍放聲嚎哭,李哲給了她一個「我來搞定他」的眼神,將孩子抱在懷中,不斷地搖著搖著。
他雖然沒抱過這麼小的baby,但他的姿勢卻完全正確,而且孩子像有了安全感似地,果然停止了哭泣,但是仍然沒有放棄尋找的動作,使得李哲忍俊不禁。
「嗯!我可是你老爸,不是你老媽,你要搞清楚!」他這句話說得十分順口。
好不容易,羽霓懷中的小家伙滿足的打了個嗝,李哲才又把他手上的另一個孩子交給她。
馬上,她的另一個又被吸了。
羽霓深情、憐愛地望著兩個兒子的模樣,就像他曾在藝術之都巴黎的博物館看過的一幅母與子的畫,那是一種人世間最寧靜、滿足的美。
他心頭涌上一股自己也無法形容的奇妙感。
這是一種自己從未體驗過的一種強烈的歸屬感;羽霓和孩子的存在竟讓他感到無比的美妙,像為他的生命賦予了嶄新的意義。
他不要她以及孩子離開他,即使只是一時半刻,他都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