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新的事。」
「那就抱歉了,我現在在做生意,沒空。」李恩寵努力維持表面平靜,眼楮卻完全不敢看他。這是生平第一次,他「親自主動」來找她,讓她很不習慣。
「妳平常都是這樣對客人說話的嗎?」襲日魄對她刻意疏離的態度感覺很刺眼。
「你又不是我的客人。」她依舊冷淡。
直接掏出一大迭鈔票,他霸氣十足地說道︰「把這些衣服全包起來,現在有空說話了嗎?」
一旁,何春滿傻眼。哇塞,不只是帥哥而已,還是個多金的帥哥!謗本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金礦嘛。
「抱歉,我、不、賣。」
喀喳,何春滿下巴掉了下來。這個笨蛋是哪根筋秀逗啦?
不顧自己隨時可能上門的顧客,何春滿拉著李恩寵到一旁,低聲說道︰「喂喂,妳瘋啦?!這麼好的賺錢兼釣帥哥的機會,干麼拒絕?」
「我不想做他的生意。」她寧願當縮頭烏龜,也不想面對他。
「沒關系,那我幫妳顧攤,妳去跟他聊聊,快,難得有帥哥主動邀約!」
何春滿興致高昂。
李恩寵意興闌珊。
「妳不是叫我千萬忍住,要說到做到別心軟,我正努力依照妳的指示在做呢。」
「咦?」何氖滿頓悟。「難道說……」
「他就是『他』。」
「不、不會吧?」
何春滿瞪大眼。搞了半天,她生平第一次有幸看見的大帥哥,就是那個困擾了李恩寵十年的男人啊,唉,看來她果然還是和帥哥沒有緣分。
「沒關系啦,看在他這麼帥的分上,就算是藕斷絲連也甘願。」
「喂喂,那我們女人的原則呢?」李恩寵冷冷地問。
「我們女人的最高原則,當然就是「善變」,找到好歸宿才重要嘛!」何春滿笑得理所當然,李恩寵被她徹底打敗。
「妳們兩個討論完了嗎?」
襲日魄走過來,冷冷打斷兩個女人「熱烈」的討論。站在熙來攘往的街邊,他英俊挺拔的外型引來不少路過女孩的注意,不但開始有人對他行注目禮,更有兩、三位穿制服的女學生蠢蠢欲動,似乎有靠過來搭訕的跡象。
「快點,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浪費彼此時間。」
他拉住她的手,欲往停在路旁的跑車走去。
她甩開他的手,執意走回衣服攤位前站定。
「抱歉,我的時間有限,不要妨礙我做生意。」
襲日魄沒有移動,兩人僵持著。
記憶中,童年時期的她,一直懂得察言觀色--察他的毒言、觀他的臉色,倚著她對他的迷戀,他也習慣了在她面前展現任性霸道的一面。
或許,是他一貫的苛待終究傷了她,讓她終于對他死心,結束盲目的崇拜與迷戀。而不再刻意迎合他的結果,反倒顯現了她性格真實的一面--她長大了,也是個有脾氣的人,而非當年那個凡事都看他臉色行事的小女娃了。
但,他仍然是個任性霸道的男人。
「信不信我現在一通電話,就可以報警抓妳。」他沈聲道。
「憑什麼?憑我擺地攤?哼,大不了被條子開單罰錢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她這輩子既然注定要「破財」,也不怕多這一項了。
他似笑非笑。「憑妳賣SP的假貨。」
「嗄?」
「到時候恐怕不是罰錢了事這麼簡翠。」
「你、你威脅我?」李恩寵圓睜著眼,不敢置信。
「沒錯,我是在威脅妳,現在有空跟我說話了嗎?」
何春滿靠過來,緊張地拉了拉李恩寵的衣角,壓低聲道︰「喂,不要再刺激他了啦,搞不好他真的會去報警……」
聞言,有股火氣猛地直竄腦門,李恩寵反而惱火喊道︰「惡劣!你真的很惡劣!從以前到現在都這樣,只會欺負人。」
「我不否認這點,相不相信我也可以用更惡劣的方法,強迫妳跟我談談。」
哼,欺人太甚!
生平第一次,李恩寵瞪著他的眼神在噴火。
襲日魄也發現了這奇特的景觀,覺得有點意思,但他不動聲色。
「電話借一下。」咬著牙,伸手向一旁的何春滿借電話。
何春滿掏出手機給她,還不明白她的用意,已听見她撥通電話,正說道︰「喂,阿樹嗎?你現在在巷口?麻煩你們過來一下,有緊急狀況!」
收線,還回電話,李恩寵面無表情,還是好心提醒他。
「我勸你要走就趁現在,不然你會後悔。」
襲日魄仍然沒有挪開腳步,反而是何春滿更緊張了,急忙拉著李恩寵說道︰
「喂喂,妳發什麼神經啊?叫阿樹他們來干麼?」
不需回答,因為五秒鐘之後,兩名穿著花襯衫、身戴金項鏈的年輕男子已經大搖大擺走來。
「李小姐,老子我忙得很,妳最好有重要的事哦。」名叫阿樹的男子叼著煙,擺明了要李恩寵「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我這個月的保護費繳給你們了吧?」
一旁名叫阿天的兄弟,鄭重更正道︰「妳不要亂亂講哦,什麼保護費?是『管理費』!避、理、費。」就算是黑道事業,也要為自己「正名」才行。
「總之,錢我繳了,你們有義務保護地盤,讓我不被干擾安心做生意吧?」
「那當然,拿錢做事嘛!」阿樹很有義氣地拍著胸脯。「怎麼?有其他道上的人來找麻煩嗎?說,哪一路的人,大哥我幫妳出氣。」
她指了指襲日魄,不敢正視他的眼,只能強迫自己硬下心來說道︰「這個人,一直在這里妨礙我做生意,請你們把他『請』走。」
襲日魄挑眉。很好,這女人竟然想得出找「黑社會」的人來對付他?!
阿樹走上前,使出看家本領,以食指戳著襲日魄的胸膛,「耍流氓」道︰「喂喂,看清楚,這里是我們龍衣幫『龍堂』的地盤,你是剛出來混的嗎?這麼不懂行規,有種報上名來!」
「襲日魄。」
有種,真的報上了。
阿樹和阿天愣了下。「襲?!」同時驚叫,戳人的食指停在半空中。
開什麼玩笑,太歲頭上大動土呀!這下不死也肯定要少半條命了。
「听說你叫阿樹?」
震懾于襲日魄的氣勢,阿樹承認不是,否認也不是,笑不是,哭也不是,最後只好給了個比苦瓜還別扭的表情。
「是,少……少……」
知道兩人已認出自己的身分,襲日魄眸光一掃,發出無言警告,逼得阿樹硬是將即將出口的「爺」字給吞了回去。
「少……少在這里多管閑事……」
「我只想約她出去聊聊天,可以嗎?阿樹先生?」襲日魄很紳士。
「當、當然可以。」
「喂喂,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每個月繳錢給你,你該『罩』的人是我才對耶--」李恩寵不敢相信她每個月繳交「管理費」要求保護的兄弟,竟然陣前倒戈。
阿樹板起臉,反過來低聲警告她。
「照子放亮點,看清楚他是誰,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了。」他從口袋里拿出一迭鈔票塞給她。「拿去,這個月管理費還妳,妳快去跟他喝咖啡聊天--」
「什麼?!」
這下換成李恩寵和何春滿傻住了。
襲日魄滿意一笑,伸手搭住李恩寵的肩,理所當然地對阿樹阿天說道︰「那麼,這些衣服就麻煩你們收了。你們應該知道要送去哪里吧?」
「當然當然,全包在小的身上。」
李恩寵仍處在震驚中,還沒有來得及回神,已被襲日魄直接帶上跑車。
阿樹、阿天立正恭送,直到跑車呼嘯而去,仍不敢改變姿勢。
「他是誰?看起來很有來頭的樣子。」何春滿湊上前詢問,順著跑車消失的方向看去,好奇極了。「你們怎麼那麼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