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楮發亮「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許哲嗣嘴角抽動,扛起他的攝影機準備走人。「你們要修車的就去修車,要當伴郎的就去當伴郎,都與我無關,但希望你們晚上都還 睡得著』。」
語畢,許哲嗣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他決定自行下山,另尋管道搜救童晚。
「什麼意思?」一名年輕隊員納悶地望著許哲嗣氣沖沖的背影。
「意思就是希望我們不會良心不安!」瘦高男道。
「他看起來真的很火大。」
「朋友下落不明,要我也會著急。」胡仔男終于吃完他的便當,滿足地抹了抹嘴。
「我們說這些話感覺真是沒說服力。」瘦高男大笑,以手肘頂了頂胡仔男,調侃道︰「喂,你不是要趕回家幫老婆煮飯?」
「啥,我們認識了三十幾年,你什麼時候看我結過婚了?」胡仔男說得理所當然。「還有,我們夜火村的里長伯不是只有兩個女兒,什麼時候冒出個兒子娶媳婦了?」
「哈哈哈,說得也是。」眾人一陣得意大笑。「沒想到我們還真能掰!」
「那樣我們也可以安心回去交差了。」瘦高男笑道,明顯松了口氣。「走,要不要到我家去喝兩杯?我請客。」
「好,說走就走。」有酒喝豈有拒絕的道理?
眾人動作迅速地各自收好東西,準備去好好喝一杯以慶祝自己的「不負眾望」。
晴空萬里,藍天白雲,寧靜的夜火村依舊寧靜,彷佛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今天天氣真好——」
背著大小登山背包,眾人離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深山綠林間——
「喂,胡仔,你說那個男記者下山後,會有什麼行動啊?」
「管他什麼行動,反正只要不去煩到阿夜少爺就行了。」
「我們這樣算不算綁架?」
「綁什麼綁?我們不就是 什麼都沒做』,才把那個男記者給氣走的嗎?」
「哈哈,說得也是——」
☆★☆
天還是那麼藍,雲還是這麼白。
但,一切都不一樣了!
因為她這一跤,,竟然摔出了意料外的收獲……嘻。
童晚瞇著眼,頂著刺目烈陽,兀自傻笑著。
誰會料到,三天前,她還在台北的都市叢林中奔波忙碌跑新聞,三天後,她則是在綠意盎然的森林里,和她立志找尋的「泰山王子」坐在一起,進行一場屬于他和她的「獨家專訪」。
真的是她一個人的獨家哦!
想到這里,童晚就忍不住想要仰天長「笑」。哈——哈哈——
「哎喲!」
原本盈滿笑意的五官,因腳上驟然傳來的疼痛而扭擠成一團。
「很痛?」
伏夜停下正在幫她換藥的動作,抬頭望她,兩道深濃的眉峰因她的哀嚎而緊擰,深黑的眸子里滿是藏不住的關切。
「還……還好啦!」她忍痛苦笑。
若不是因為她從樹屋上摔下來後雙腳嚴重骨折,她恐怕也不會有機會久留,進而發現他的「秘密」,所以嘍,就算再怎麼痛她也都能忍著。
忍耐,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嘛。
包何況她的目口標就在眼前!
「只是……你們為什麼要把屋子蓋在樹上呢?」才會害她在烏漆抹黑中,失足跌落。
「很奇怪嗎?」他繼續幫她上藥。
看著伏夜動作小心輕柔,童晚不由得雙頰燥熱,一顆心也跟著狂跳起來。天啊,僅僅看他低頭專心幫她上藥的模樣,就足以讓她的女性賀爾蒙全然失調。
只要他不注意,她便會偷看他,不由自主地。
他長得很好看,至少在東方男子身上,她很少見過五官輪廓像他這般深刻的。
他有一對深濃的眉毛、深邃的眼眸,簡單說,就是濃眉大眼的那一型,頭發長過肩,自然披散在他寬健的肩背上,十足野性不羈的模樣,基本上,他的外型是屬于陽剛有型的,但他卻又時時散發出純真俊秀的神韻,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彼此矛盾卻又協調地組合存在著,就像他的生活方式與成長背景!
沒錯,經她觀察——
他的環境很原始,沒有電話,沒有電視,沒有一切「現代化」用品。
他的生活很原始,就連幫她敷腳的藥都是從林子里采來搗碎的。
他的思想很原始,對于她的任何情緒都是以最純然的直覺去反應。
但,他的談吐卻很「文明」。
他顯然知道很多文明事,至少,他說的語言和她相通,還知道電話是貝爾發明的……一只黑熊是絕對不會教他這種事的。
哦不,就算是兩只黑熊也不會!
仔細看著他,她深信他就是她所要尋找的——那個在山林間長大的男人。只是他並非如外傳一般,是由黑熊所養大的。
不過無所謂,她並不失望,因為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叫伏夜的男人,肯定也有一個特別的故事等待她去發掘。
「妳為什麼一直看著我?」伏夜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嗄?」回過神,發現他已敷好藥,正微笑看她。
啊,他有酒窩。
童晚怔怔盯著他,驚訝這個新發現。他笑起來允見然有酒窩?!
實在很難想象一個渾身充滿野性的男人,臉上竟瓖著略顯稚氣的酒窩,感覺真的……很奇特!
「妳好象真的很喜歡看我。」
他還是目不轉楮地看著她。童晚覺得臉頰更熱了。
「因為你姓伏嘛,說不定你是 伏羲氏』的後代哦,呵呵……」
炳,好冷,不好笑!
童晚尷尬到了最極點,在他面前,她已經變得越來越蠢了。
或許,她根本就不該提到這個話題,又艱澀又冷門,他一定會覺得她是莫名其妙的女人,老提起他沒看過沒听過的,手機如此,現在又如此……
「我以為妳會說我是 神農氏』呢!」
耶,他居然還很認真地接續她冷得不能再冷的話題。
不知為何,童晚心頭莫名一熱,有絲感動。對他的真誠——
「為什麼是神農氏?」
「因為我去林子里采了這些草藥幫妳療傷。」
「對哦,說得也是。」她又敲頭,為自己的遲鈍。虧她還是記者,反應這麼慢。「那你不就像是人類的祖先了?有巢氏、伏羲氏、神農氏做的,你也都在做嘛!」
哇,更冷了!她到底在胡扯什麼呀?!什麼人類的祖先啊!
伏夜說得很坦白,也毫不掩飾自己凝望她的眼神。童晚紅了臉,別扭尷尬,慌張地隨意扯開話題。
「沒……沒有啊,我只是看你的頭發留得好長哦。」這也算實話,畢竟除了明星之外,她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看過長頭發的男人。
「妳的頭發也很長。」他伸出手拂過她耳際的發絲,笑。
「這不一樣,我是女生。」
「男生不能留長發?」
「也……也不是啦……」童晚敲敲額頭,口拙地圓著話。「古代的男人也是留長發嘛!就像遠古時期的 有巢氏』,不也跟你一樣在樹上蓋房子?」
「哦?」
伏夜將臉湊近她,認真觀察她的每一個表情,似乎覺得她的模樣很有趣。
童晚更窘了,眨眨眼,干笑兩聲。「不過,我想你可能會覺得自己是 伏羲氏』吧。」
「為什麼?」
「妳還忘了一個,燧人氏在做的,我也做。」他提醒道。
哇咧,他竟然還可以面不改色地繼續陪她冷下去。終于,童晚再也忍俊不禁,笑了出來。
她笑了,他也跟著笑。
「看到妳笑真好。」他又拂起她的一撮發絲說道,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老天,這男人如果進入演藝圈當明星,肯定會成為少女殺手的。哦不,是師女乃殺手!老少通吃的那種。
童晚禁不住又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