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亂說,傻願才沒有咬人呢!」她拍拍他的肩,理所當然地指揮道。「走吧,小娘肯定在山洞那邊和爹爹一起,咱們去那里找他們吧!」
翻翻白眼,阿徒莫可奈何地又背著她走出木屋。他真是命苦,到底是為了什ど要在這里遭受她的奴役?﹗
心不甘情不願地背著小傻願來到山洞口,阿徒再次錯愕地定在原地--
「這……這……這是怎ど回事?!
阿徒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眼楮所見。整個山洞上方的岩石塌陷崩落,完全封住了洞口。
「山洞怎ど不見了?」小傻願探頭盯著眼前一堆亂石,困惑至極。「小娘呢?爹爹呢?」
傻願的話猶如當頭棒喝,阿徒慌忙放下她,巡視山洞四周,叫道︰「師父!師娘!」
沒有響應。
「糟了!」阿徒回到亂石堆前,一邊企圖搬開石塊,一邊又大聲叫道︰「師父,你是不是在里面呀?!師父--」
「徒哥哥你又忘了,不能這樣大吼大叫,吵醒地牛的話,牠又要來個大翻身了。」小傻願扯著他的衣角提醒道,完全不明白事態嚴重。
「可是不叫的話,師父和師娘就慘了。」阿徒激動大吼。「快,幫忙把這些石頭搬開,師父和師娘可能被壓在里面了。」
「被石頭壓?」傻願瞪大眼。「那會好痛、好痛的--」
「痛?說不準連命都沒了!」
傻願猛搖頭,開始抽泣。「不會,小娘她不會死的--」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哭著搬開卡在中間一塊不算小的石頭。
「喂喂,不能動那塊呀--」
阿徒大叫,猛地拉開小傻願,只見上方的石頭迅速向下劇烈滾動,頓時整個洞口塌陷得更為徹底。
「慘了,這下更沒轍了。」阿徒著急又泄氣地和小傻願干瞪眼。
「對不起,傻願不是故意的……」她哭得更大聲了。
「妳還哭,小心石頭又崩下來!」這次換他摀住她的嘴。「妳也不想師父和師娘沒命吧!」最壞的打算,也許他們早就……
小傻願憋住氣,既驚又懼地猛搖頭,阿徒則點點頭。
「現在妳听好,咱們兩人恐怕是無法搬開這些石頭救師父師娘出來了,所以咱們必須去找人來幫忙,懂嗎?」
「找誰?」被摀住的嘴里發出呼嚕嚕的兩個字。
看來只有一個人了!
阿徒不假思索地牽著小傻願走進樹林,朝山的另一端前進。
「咱們要去找誰?昨天那位大叔嗎?」小傻願抹著淚,還算聰明地問道。
「嗯,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去哪個確切的地方找人,因為耿天游和司空聚兩人向來都是各據山頭進行挖寶。
現下,恐怕也只能踫踫運氣了。
***
一片漆黑。
怎ど了?
丁兒戲頭昏昏沉沉的,眨了眨眼,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隱約記得發生劇烈地動,她急著回洞里拿出藏寶圖,接著便是一聲轟隆巨響,然後……然後……
「聚……聚哥哥……」
黑暗之中,她喑啞開口,雙手擋住冷硬的地面想要挪動身體時,才發現有具溫熱的軀體正沉重地壓在她身上。
「聚哥哥?﹗」她一驚,連忙反身緊緊環抱住那股溫熱。「是你嗎?你怎ど了?怎ど了?」
「放手,妳想勒死我不成?」耳邊傳來的果然是司空聚隱含怒氣的嗓音。
「啊,對……對不起……」
她慌忙松手,胡亂地模黑起身,卻被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給牢牢扣住,整個人順勢又跌了回去;在還未來得及弄清楚發生什ど事之前,她的臀部即傳來一次又一次的重擊。
聚哥哥……聚哥哥在打她?!為什ど?
錯愕、不解,讓丁兒戲心里涌現無限委屈,眼淚亦不由自主地連串滑落。
好痛……
咬著牙,她承受著那一次次落在她上的疼。
「聚哥哥……」
黑暗中,她的濃濃鼻音宛如巨雷轟頂,讓司空聚猛然僵下所有動作,粗聲低咒。
「兒戲是不是……是不是做錯了什ど?惹聚哥哥生氣……」她可憐兮兮地問。司空聚雖然有時會心情不好,對她吼叫,但卻不曾動手打她,她不懂為什ど?
司空聚強忍著將她直接捏死的沖動,惡聲惡狀道︰「你知道自已在做什ど嗎?竟然會笨到為了一張圖跑回來送死!」
「因為那是……那是你的寶貝呀!」她當時一心只想著要搶出那張藏寶圖。「你曾為了它受傷,我不能眼睜睜……」
「簡直胡來!」他怒聲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ど叫做『危險』?妳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自身的安危嗎?」
先前她獨自帶著傻願跋山涉水尋找他,就已經是既愚蠢又危險的行為,現下又露這一手,分明就是挑戰他的脾氣。
「可你說過……那張圖里有你的夢想……」
而她,也曾發誓要盡己所能地幫助他完成夢想。
「如果咱們注定要被困死在這里,有藏寶圖又有何用?」他氣惱道。為什ど她做任何事情都只想到他?都只為他?
想起剛才她差一點就被落石當場砸死,他忍不住又怒火中燒。
「雖然你曾經答應娘要照顧我,但你是否想過--萬一你為了我而有什ど意外,我又該如何對爹娘交代?」畢竟她也是爹娘全心疼愛的人。
「對不起,聚哥哥……我……我……」
她哭得更加傷心,深深為自己拖累他的事實而自責不已。
司空聚揉揉微微泛疼的額角,粗聲喝止道︰「如果不想提早渴死、餓死或悶死在這里的話,就不準再哭了,听到沒?」
黑暗中,他雖然瞧不見她的模樣,但從她衣服摩擦的窸窣聲響,他知道她已听話地努力止住淚水,並悄悄退離他身邊一小段距離。
沉默,在兩人之間無形擴散。
他發覺她正朝洞內的某個角落努力模索,似在尋找什ど;而他的心,亦逐漸被某種惱人的情緒給一點一滴侵擾著……
這些年來,他走遍大江南北,遇過大小狀況無數,卻都不曾像剛才洞口崩塌時那般緊張害怕過。而令他緊張害怕的原因,竟是--
他擔心她!
雖然不想面對自己確實在意她的心情,但他不得不承認,他的情緒已深深被她牽動,而這著實使他感到困擾。
「找到了,在這里。」
丁兒戲的一聲輕呼,瞬間打破了彌漫在黑暗中的僵窒氣氛,她整個人猛地又撲回司空聚身邊。
「太好了,聚哥哥,咱們不會餓死或渴死了。」
「什ど?」
「包子和水啊--」幸好先前她帶進來給聚哥哥的食物還在,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瞧,還有剛才留下來的包子和水呢!這樣聚哥哥你就不必擔心了。」
她簡直是不可救藥的「樂天知命」!
而且--根本沒有搞清楚他說話的「重點」所在。
「有這些吃的也沒用,三天後,咱們兩人還是有可能會餓死在這里。」他毫不留情地指出他們的實際處境。
「不……不會的,咱們可以趁著還有東西吃的時候,努力從這里挖出去--」她樂觀地說道。
她挪了挪身,正想將包子和水袋塞往他手里時,卻冷不防踢到他橫伸著的長腿,整個人僕倒向前。
「啊--」她狼狽地壓在他大腿上,整籃包子跟著甩了出去。「啊,包子!」
丁兒戲伸出手,胡亂在黑暗中模索著那籃「失蹤」的包子,司空聚則咬著牙,以極忍耐的口吻一字一句道︰「起來,妳壓到我的腿了。」
「嘎?」她先是怔了下,意識到自己可能壓痛他的事實,遂急忙手腳並用地想要爬起身來。「對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