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改變他們的決定,只要抬出『夢媽媽』就對了。
「我答應帶你們來,只是為了探病,不是來多管閑事的。」心夢搖頭道,優雅地又點了根菸。
「可是……」
喀!
一聲開門聲打斷了原本要出口的抗議,每個人不約而同地閉上嘴,望向拿著毛巾和餐盤進房的郁曦晨。
「準備吃早餐了。」郁曦晨故作鎮定地說,顯然也感受到房里異樣的氣氛。
她放下托盤,調整好位置,正準備拿起湯匙時,卻發現雷鈞不動如山地直盯著她看。
「有什麼不對嗎?還是……你已經吃飽了嗎?」她不確定地道,突然想起這批訪客帶來的可觀食物。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雷鈞提醒她,清澈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
郁曦晨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但是有鑒于第一次喂他吃飯時發生的窘境,再加上背負著滿屋子難以忽視的莫名敵意,她原本是打算略過幫他『擦臉』這道手續的;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幫他擦臉感覺有點怪怪的。
不過,既然他都已經說了……微微呼出口氣,郁曦晨硬著頭皮,迎著露露足以殺死她的目光,取了濕毛巾熟練地幫雷鈞拭臉……她不得不承認,他臉部的骨骼線條非常完美!
每當毛巾滑過雷鈞突出分明的五官時,郁曦晨就會偷偷在心里機賞著。如果不是因為他隨時看起來都是『黑道大哥』的模樣,她發誓她一定會把這項『發現』
老實地告訴他。
但現在,她可不會笨到去稱機他的長相!他可能會覺得這是個侮辱。
至少很多小說都是這樣寫,黑道大哥不喜歡別人稱機他的長相,那會折損了他的威氣。
「好了,這個工作交給我就行了。」露露一臉不是滋味地奪過郁曦晨手上的工作,並塞了一袋隻果給她,不懷好意地道︰「請你去幫我們洗一下這些水果。」
從露露不友善的態度中,郁曦晨不難看出她對雷鈞強烈的佔有欲。
雖然看護工作並不包括充當跑腿小妹,而且她也不喜歡別人用命令的口
氣指使她做事,但郁曦晨還是聳聳肩,接過了隻果……看在她還用了個『請』
字的分上。
「你不用去,我現在不想吃。」當郁曦晨正舉步轉身時,雷鈞突然出聲道。
「可是我想吃。」露露故意道。
「想吃就自己去洗。」雷鈞直言道,口氣十分不悅。「她是我的看護,不是小妹。」
「沒關系,我去就行了。」郁曦晨努力地保持微笑。
在露露和雷鈞都沒有發飆前,她還是識相一點,趕緊閃人的好,她可沒興趣招惹別人的男人。
「我說過了,你不用去。」雷鈞再說一次,臉色越來越沈。
「真的沒關系……」
不等雷鈞再度出聲,郁曦晨已經抱著一大袋的隻果快速月兌離這個低氣壓帶。
在闔上門的剎那,她甚至還听到露露要她順便削好隻果的交代,以及雷鈞一連串的咕儂、咒罵聲。
※※※
真是,黑道大哥的女人還真不好伺候!
抱著隻果走向公用洗手台的一路上,郁曦晨無奈地在心里咕噥著,如果真要將這些隻果一次全部削完,那肯定是件浩大的工程,她可能到吃中餐時都還沒辦法完成。
「姊姊,你有好多隻果。」隔著一個洗手台,一位年約六歲的小男孩稚女敕地對郁曦晨說道。
「是啊!」郁曦晨點頭微笑道。「好多隻果。」連小孩子都看出來她有洗不完的隻果。
不過,與其待在房里和眾人大眼瞪小眼,她寧願出來洗一籃的隻果。
「看,我也有好多手槍!」小男孩亮出他手里的三把黑色手槍。
郁曦晨收起笑容,皺了皺眉。「你你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這是我爸爸買給我的。」小男孩興高采烈地笑道,開心極了。
「嚇到你了吧!」
「不可以玩這種東西,很危險的。」郁曦晨板著臉說,實在不明白他的家長是怎麼想的,買這些玩具給小孩玩,是為了激發他潛在的暴力基因嗎?
不由得,她想起了三O八號病房內外那一票黑道份子……難怪社會上會充斥著暴力!
「哎呀,這是假的水槍啦,不會危險。」見曦晨不再笑容可鞠,小男孩連忙說明道,並走到她身旁,讓她可以近距離看清楚他手上的槍。
真是的,沒事把水槍做得足以亂真干什麼?搶銀行嗎?
郁曦晨嘆了口氣,模模小男孩的頭,道︰「就算是水槍,也不可以隨便往別人身上亂射哦!」
「嗯。」小男孩認真地點點頭。「但是我可以用它來洗隻果嗎?像這樣。」他對著尚未洗過的隻果示範性地噴了幾槍。
「想乘機玩水對不對?」曦晨對他眨了眨眼。「我要偷偷告訴你媽媽哦!」
「我沒有媽媽。」小男孩撇了撇嘴,眼里有藏不住的失望。「爸爸今天也不會來。」
「不會來?那麼……誰照顧你?」郁曦晨愛憐地模了模小男孩如月亮般圓腫的臉,看樣子,他應該是得了腎髒方面的疾病。
「我有一位看護阿姨,她等一下就會來了。」小男孩說,專心地將水槍灌滿水。「我可以幫你洗隻果嗎?」
「可以。」曦晨撫了撫他的頭,提醒道︰「但是,不能把衣服弄濕哦!」
「好。」小男孩高興地說道。
多了個可愛的小助手,曦晨頓時也開朗起來。于是,兩人便開心地著手清洗一大籃的隻果。
※※※
捧著三大盤削好的隻果,曦晨小心翼翼地返回病房。
要把這些隻果全部削完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她還挑了兩顆最大的給小男孩,犒賞他的努力幫忙。
剩下來的,她相信仍然夠房里所有的人吃上一整天。
但才一跨進房里,出乎意料地,除了雷鈞,其他的人全不見了。
「其他人呢?」郁曦晨間,一臉困惑地將隻果放在幾上。
「走了。」雷鈞揚了下眉。
「走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走了?」她一口氣削了那麼多隻果,到底是為了誰?
「時間到就該走。」雷鈞殺人般的目光仍直盯著她。
怎麼回事?這人火氣又變大了?
「那風遙人呢?」曦晨環顧四周,怎麼連尹風遙都不見了?
「被醫生拎走了。」雷鈞的口氣更加惡劣。風遙?叫得倒挺親熱,這幾天來,尹風遙同她混得比他還熟。
曦晨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氣些什麼?但她還是選擇不去招惹為妙。看著人群散去後的杯盤狼藉,她決定先恢復病房的整齊清潔。
「嗄,你的早餐怎麼都沒動?」郁曦晨吃驚地指著桌上的早餐,問道。
「你去削那些該死的隻果,我的手又被包成這樣,請問,我要怎麼動?」
雷鈞的表情彷佛在暗示她問了一個世界超級爛的蠢問題。
「那位露露小姐呢?她不是說要喂你吃飯?」曦晨不免有些動怒了。那位露露小姐是怎麼回事?明明是她搶著要做的事,怎麼可以就這樣說走就走?
雷鈞好歹也是個病人,三餐要正常進食的。
「一個人喂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雷鈞生氣道,他會讓露露喂飯才有鬼!
「是嗎?」原來是嫌她礙事啊!「如果是因為我害你們吵架,我很抱歉?v「我們沒有吵架。」雷鈞挑眉。
「嘔氣歸嘔氣,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吃飯。」曦晨道,終于領悟到事情的癥結所在,殊不知她完全誤解了雷鈞的意思。「我知道你也許是希望由露露小姐來照顧你……」
「等等,誰說我『希望』露露來照顧了?」雷鈞的眉揚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