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氣,鼓著腮幫子拿著遙控器東轉西轉,好象跟她真正有仇的是那台無辜的電視機才對。而一直在一旁打盹的「麥可」,似乎也不想被台風尾掃到,它打個大大的呵欠,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便翻身背對著她。
「別再轉了,再轉下去電視就要燒掉了。」沈徹慵懶地靠在浴室門邊,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傾長結實的體格展現無疑,更顯性感。
芙菱嘟嘴繼續轉著頻道,假裝沒有听見他說的話。
「還在生氣?」他若無其事地坐在她身旁,頭上覆著毛巾,發梢甚至還掛著沐浴後的水滴。
「誰叫你隨便親人,又亂說話!」她轉過頭對他怒目相向,彷佛想把他瞪下十八層地獄。
「我說的是事實。」沈徹聳肩道。
「你是從美國回來的,親吻對你而言也許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哥哥他們會怎麼想你知道嗎?他們會以為我們兩個現在正在交往。」
「我們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對感情的事可是很認真的,才不會隨便和別人玩玩。」她插腰大叫道,雖然從沒男孩子真正追過她,但她也沒興趣變成別人愛情游戲中的一員。
看著她一臉怒容,他反而笑了,突然湊上前吻住她。
他的吻既霸道又溫柔,她不由地全身貼著他……待他放開她時,他眼中已找不出一絲笑意。
他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我——也——是——很——認——真——的——白痴!」他實在很想敲醒她遲鈍的腦袋。
芙菱皺眉看他,這算表白嗎?哪有人在表示愛意的時候還罵人的。
「想知道我有多認真嗎?」他對她不正經地眨眨眼。
「不想!」芙菱推開他,一張臉已熱紅得可以拿來烤餅,她現在才突然意識到沈徹沒穿衣服的事實。「你這暴露狂……還不快去穿衣服。」
「別把我和那個人渣相提並論。」沈徹板著臉,似笑非笑。
「不管啦,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再說。」芙菱拿起床上的衣服,硬要把他推進浴室。
「啊!」一陣推拖拉扯之間,沈徹突然大叫一聲
「怎……怎麼了?」芙菱似乎也感到情況有異。
「我的浴巾掉了。」
「哪……哪個浴巾?」她有點白痴地問道;沈徹用來擦頭發的浴巾還在脖子上,換言之,掉下來的當然是……
「如同你心里想的。」沈徹笑著靠近她,忍不住想多欣賞她嬌紅臉的模樣。
「你……你快把它圍上。」她結巴道,仰著頭直盯著他的眼楮,視線絲毫不敢亂瞟,生怕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沈徹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徑自看著她火紅的臉頰,覺得很好玩。
「你你……不要一直靠過來。」她警覺道,全身僵直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好吧,那我站遠一點。」沈徹向後欲退一步。
「喂!」芙菱大叫著抓住他。「你不要亂動。」開玩笑,如果他真的和她有段距離,恐怕她真的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是你叫我離遠一點的。」他無辜道。
「我……我哪有。」芙菱兩頰酡紅,下巴仍舊抬得高高的。「我……我只是叫你不要靠近我。」
「原來你這麼討厭我。」沈徹一臉很難過的樣子。
「我沒有說我討厭你。」芙菱辯駁道,為什麼他老愛曲解她的意思?
「那麼你就是喜歡我?」他賴皮道。
「我……」她的臉更紅了,不過這次是百分之百的惱羞成怒。
看她脹紅著臉,沈徹笑得更開心了,完全不在意自己正一絲不掛地站在她的面前。
「大!你要月兌就月兌給你其它的情人看,我才不想長針眼。」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閉著眼推他進浴室,並且立刻關上浴室的門,才敢張開眼楮。「穿好衣服才可以出來。」她大叫道,恍若勝利者般走回電視機前,途中還差點絆到「麥可」。
「什麼其它的情人?」沈徹又開了門探身問道。
「就是喊你‘小徹’的那位。」她酸溜溜的。
「小徹……哦!她啊!」沈徹了悟道,關上門一個人在浴室里狂笑著。
听著他夸張的笑聲,她更氣了,有個聲音甜美的情人難道就足以跩成這樣嗎?當沈徹終于換好衣服出來時,芙菱已氣得像只全身豎毛的貓。
「那女孩是誰?」芙菱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
「女孩?」
「就是喊你小徹的那個人。」
「哈,女孩?」沈徹大笑,怪叫道。「她才不是女孩,她早就是如假包換的女人了,不過我想她會很高興你這樣稱贊她。」
「是嗎?」這麼說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是非比尋常了,她有些吃味道。「你認識她很久了?」
沈徹「認真」屈指算了半天,玩笑道︰「也夠久了。」他徑自走向廚房,笑問。「肚子餓不餓?」
「不餓。」芙菱高高揚起下巴,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剛才的話,但她咕叫不停的肚子卻破壞了一切的偽裝。
「別逞強了。」他端出一盤點心至她面前,揚起嘴角;印象中,芙菱從小就愛吃東西,盡避脾氣再拗,也終會抵不過美食的誘惑。
芙菱饑渴地看著眼前的佳肴,吞了吞口水,怒氣頓時跑了泰半。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里,然後像小貓般舌忝了舌忝手指,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她和其它女孩最大的不同在于—只要有得吃、有得睡,她是很容易滿足的!
「好奇怪,懶狗今天看起來好象很沒精神的樣子。」芙菱指了指那只已經睡到快四腳朝天的大懶狗。
「何以見得?」沈徹有些訝異地看著芙菱,「麥可」一向是懶懶又動作緩慢的樣子,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看得出它的情緒反應,他以為在外人眼中它都是一個樣子,沒想到她竟然察覺得到。
「它的眼神啊,一副深宮怨婦的樣子。」她指著「麥可」。
「的確。」沈徹大笑道。深宮怨婦?滿貼切的!「因為我罰它今天不準吃點心。」
「為什麼?」
「為了它今天怠忽職守。」
原來是為了暴露狂的事情!
芙菱突然覺得有些同情「麥可」,她雖然沒有特別喜歡它,但被罰不能吃點心的痛苦,她非常可以了解,因此她還是忍不住替他說情。「懶狗怎麼會知道那個人是暴露狂,誰叫你每次都給他看‘頻道’,它當然不覺得月兌光褲子很奇怪。」
「告訴你不準再提那個人渣。」沈徹高聳雙眉。「而且電視上都有打‘馬賽克’。」
芙菱堅定地拿起矮桌上的點心,說道︰「它怎麼會分得清馬賽克是什麼東西,如果你堅持不給她吃點心,那我的那一份分給他吃。」
「你可舍得?」
為了表示她的決心,她捧著點心蹲在「麥可」身旁。「懶狗,快起來吃。」
「麥可」花了三十秒終于睜開了眼,托點心的福,這是懶狗第一次對她—手上的點心搖尾巴。它看主人一眼,見沈徹沒有反對,它才東嗅嗅西聞聞地檢查了一番。
「要吃快吃,這又不是何美麗的東西,吃不死人的。」
沒料到她會冒出這一句,沈徹禁不住狂笑出聲,她雖然常惹他生氣,但也挺會逗他開心的。
依依不舍地看著「麥可」吃完點心,芙菱重新坐回他身邊,眼光不自覺地瞄向桌上另一份點心,覺得口水開始在她口中泛濫成災。
沈徹拿起桌上自己的那份點心,遞到她跟前。「喏,快吃。」
芙菱吞了口口水,問道︰「你不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