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尋不太對勁[口也]……好象生氣了。」
闢水心又拉了拉邵巡的衣角,抬頭看他,發現邵巡也正冷著一張臉,似乎比邵尋尋更生氣。
惹惱邵尋尋,周天宇似乎相當得意,走起路來都有風!
不過,他的威風好象也沒持續多久,因為邵巡拾起地上的小石子,隨意一彈,便直蹭蹭地打在他腿上,讓他當場彬地不起。
邵巡從來不會暗中傷人,他這一番舉動無非是想給周天宇一個小教訓,另外也證明了他有多生氣。
「走吧!」他拉著她若無其事地繼續走在大街上。
「邵大哥!」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周天宇眼尖地看見邵巡經過,遂大聲地叫喚他。
「怎麼,長那麼大還跌倒啊?」邵巡語帶諷刺地說,臉上卻堆滿笑意。
「邵大哥,你來得正好……」
邵巡比了個手勢阻止他的話語。「你要說什麼我都知道,不過我妹妹想嫁給誰,得出她決定,我不便插手。」
「可是……我一直很喜歡尋尋……」周天宇像個小孩似的咕噥道。
「對不起,我們還有事要先走了。」邵巡毫不客氣地撥他冷水,拉著官水心就要走人。
「邵大哥!」周天宇叫住他。「我是沖著我爺爺和你爺爺的交情,才這樣叫你的,你別和尋尋一樣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除非你想讓別人都知道你們邵家那段見不得人的過去。」
一個人的耐性也是有限的,當邵巡正要發火時,有一個人的動作比他更快。「你這個人講話怎麼可以這樣子呢?」官水心手插著腰,教訓道。「你不想叫人家邵大哥,就不要叫,別把什麼爺爺女乃女乃扯出來,而且當你指責別人做見不得人的事之前,請你先檢討一下自己有沒有地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闢水心突然冒出來講這麼一大段話,不僅把邵巡嚇了一跳,周天宇更是愣在原地,直盯著她看。
她拿起麥芽糖的棒子,問︰「你知道這根棒子是用什麼做的嗎?」
「是竹子!」她替周天宇回答,按著又問︰「你知道竹子是長什麼樣子嗎?」
沒等周天宇回答,她又接著道︰「它中間是空的!這就是教我們做人要虛懷若谷……」
她話還沒說完,周天宇身旁的女人听不下去了,開口喊道︰「你這女人在這里胡說八道什麼呀?」
闢水心似乎被這個沒禮貌的女人給惹毛了,她搖搖頭不想理她,繼續對周天宇說道︰「算了,有些人沒慧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根棒子送你,你自己回去好好思考一下。」
她踮起腳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那根棒子插進他的帽里,隨即挽著邵巡的手臂一走了之。
沒走幾步,就听到周天宇在他們身後咒罵連連。
邵巡忍不住炳哈大笑。「看不出來你罵人還挺有一套的嘛!」
闢水心也覺得不好意思,這好象是她第一次以這麼凶的態度罵人,天啊!她以前是從不罵人的。
都要怪那個周天宇啦!沒事講那些過分的話。
只是……邵家真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過去嗎?
第十章
洛陽城外,河畔路側,一株株青翠的柳樹隨風梟梟舞動。邵巡和官水心並坐在河邊,與這一片綠意共享小午膳。
「水心。」
「嗯?」
「你心里是不是正在想周天宇說的那句話?」
「嗄?」明顯心虛的反應:官水心真的確定邵巡可以看透她的心思。
「其實這件事說穿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天宇動不動就愛把它掛在嘴邊,听了很讓人厭煩。」邵巡淡淡說道。
「到底什麼事呀?」官水心也好奇了起來。
邵巡伸直了雙腳,往後躺在草地上,瞪著湛藍的天空說道︰「邵家和周家的關系是開始于我爺爺那一輩,因為我們兩家都是盜墓起家的。」
「真的?」官水心訝異道。
邵巡點點頭,繼續述說著——
年輕時,邵巡的爺爺邵農平和周天宇的爺爺周本福都是在鄉下種田的農村子弟,日子過得非常清苦。當年氣候異變,先是久旱不兩,終年無收;接著黃河決堤,泛濫成災,一連串的天災下來,使得原本窮困的日子更是難熬。
不過有一天,邵農平無意間在農地里挖出一件據說是先朝時期遺留下來的古物,經變賣後得到的錢,竟然比他一整年的收入還多得多。于是,年輕氣盛的邵農平和周本福腦筋一轉,決定放棄種田,去尋找更多類似這樣的值錢寶貝——他們選擇了盜墓。
起初,他們倆總是一起合作進行掘墓工作,對象都是一些剛下葬不久的有錢人。但隨著盜墓而來的利益分配不均與理念的不合,漸漸地,雙方形成了個別行動的局面,彼此各盜各的墓——周本福仍繼續挖掘新葬墓穴,而邵農平則開始對一些百年以上的大型古墓產生興趣。
邵家的盜墓事業傳到了邵雍手中,更可說是達到顛峰。除了持續盜墓外,邵雍也靠著他對古陵寢的各方面豐富知識,逐漸將邵家的事業重心轉往建築方面,尤其是陵墓的修建工程。「最近幾年,我們兩家幾乎已經很少往來了,只是後來天宇喜歡尋尋,所以周老太爺才會再上家里找爺爺,希望能成全他孫子。」
「哦!原來如此!」官水心恍然大悟。「所以周天宇才會動不動就拿以前的事來威脅你們。」
「其實他如果真的到處去說,恐怕也沒什麼人會相信,因為邵家在地方上的形象太好了,連皇上都對我們贊不絕口。」邵巡拍著胸脯夸張地說道。
「不害臊!自己往臉上貼金!」官水心格格笑著,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邵巡冷不防伸出手將官水心一攬,她也跟著在草地上躺下來,而且還半倚著邵巡。
扁天化日之下,她怎麼可以和他躺在一起?被別人看見就完了!
闢水心掙扎著想起身。
邵巡當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牢牢定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里很隱密,沒有人會看見的。」
此話很曖昧,引得她全身不自覺地燥熱起來。
邵巡的臉埋在她的類邊,不斷用鼻子逗得她癢酥穌的,慢慢地,他吻上了她的唇,溫柔而深情。
闢水心環上他的腰,全心全意地響應著,她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有陽光、青草和大自然的氣息。
許久之後,邵巡才喘著氣離開她的唇,沙啞道︰「你會不會因此瞧不起我們邵家?」
「因為盜墓?」她眨了眨眼,道︰「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比較好奇的是,你說過你對家里的建築事業興趣缺缺,那麼你現在的職業是什麼?捕快嗎?」
「捕快?你為什麼會這麼猜?」
「你和李卓杰不是在抓掘墓大盜嗎?而且你武功高強,又很會跟蹤別人。」她認真分析道。
邵巡模著下巴作深思狀。「嗯……听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我很有做這行的條件,也許我可以試試,說不定可以把卓杰給干掉。」
經他這麼一說,很明顯地,他不是捕快!闢水心連忙又換個答案。
「那麼……你是位大夫嘍?因為你幫我處理過腳上的傷口,動作很熟練的樣子。」
邵巡點了點她的鼻子,說道︰「沒錯,我在各地旅行時,會替人看看病賺取旅費。」
「听起來好象比化緣高明多了。」她由衷地說。
「的確是!」他哈哈大笑。「你想不想象現在這樣和我到處去看一看、玩一玩?
也許我們可以先到江南走一遭。」
「好啊!」她回答得很快,但馬上又改口道︰「可是不行[口也],師姑一定會很生氣,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