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還月和苗挽月立刻替白亦潚診脈。
「成功了。」苗還月首先露出笑容。
「嗯。」苗挽月也笑了。「太好了,潚總算沒事了。」她直起身,頭卻感到一陣暈眩,身軀一陣搖晃。
「小心。」站得離她最近的白亦韜立即伸手扶住她。
「大姊!」苗還月連忙診著她的脈搏,不禁皺起了眉頭,「大姊,妳必須休息。」
「我沒事……」
「妳的脈象那麼弱,怎麼會沒事?」苗還月一臉擔心。
「比起潚為我承受的,這根本不算什麼。」苗挽月緩緩搖頭,她只是太少休息和氣血不足,並不算什麼大毛病。「你們也忙了一天一夜,都回房休息吧。」
「可是--」
「還月,妳不听我的話了嗎?」苗挽月望著她。
「好嘛。」一向尊敬大姊,又很听大姊話的四姊妹只好乖乖回房休息,但是白家四兄弟就沒這麼好講話了。
「挽月,妳和大哥怎麼會落入賊人的陷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亦城問出心中的疑惑。
「大姊需要的是休息,不是拷問,有什麼事等大姊休息夠了再說。」收到苗還月示意的眼神,苗彎月立刻道。
「但是--」
「白亦城,你現在煩大姊,我就不理你了。」苗彎月出言威脅。
「可是……」
「你還可是?我不要理你了!」苗彎月跺跺腳,轉身跑出去。
「彎月……」擔心心愛女人的白亦城,只好放棄詢問,追出去了。
其他還想問個明白的三兄弟,面對護姊情切的苗家三妹,識相地模模鼻子,一句話也沒多間,擁著心愛的女人就乖乖離開房間,將這里留給白亦潚和苗挽月,
畢竟現在人都平安,事情的經過可以慢慢再說,要是因為這樣而讓「眾月」生氣,他們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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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讓白家兄弟都離開,這得歸功于妹妹們的幫忙。
苗挽月回到床邊,握著白亦潚的手,望著他緊閉雙眼的模樣,印象中,她好像很少看見他睡著,都是他守著她睡。
在傲天莊分開的那幾天,是重逢後她第一次和他分開那麼久,她擔心他,更想念他。
她從不曾以為自己會失去他,只是見不到他,她心會慌、會亂,會不安、會害怕,她不怕死,只怕見不到他,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他在她心里佔了這麼深、這麼深的位置。
「潚……」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頰,苗挽月心酸的想流淚。
「別哭。」白亦潚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潚?!」苗挽月立刻望著他。
「我很好,不要傷心。」低沉的嗓音雖然有些虛弱,但他卻是很清醒的。
「可是你受了傷……」都是為了保護她,他才會受傷。
他總是這樣,只要她安然無恙,自己傷成怎麼樣都無所謂,只為保護她……
「妳和他們治好了我,不是嗎?」雖然昏迷過去,但他相信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醫治他的傷,他並不擔心這一點。
「如果他們沒有及時趕來,如果你有什麼萬一,我--」
「我不會有萬一。」他伸手點住她的唇。「就算他們沒有趕來,我也會帶妳離開傲天莊。」
「那你的傷呢?」
「失去武功我一樣能陪著妳。」他毫不猶豫的說,絲毫不在意會不會失去武功,只忙著安慰她。
他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她鼻酸欲泣。
毫不猶豫的付出、毫不猶豫的犧牲,他連一點點傷都不願她受,卻弄得自己傷重不堪,差點難以治愈。
「我不要妳再受任何傷,挽兒……」白亦潚遲疑了下,最後決定坦白說出,「妳是我最重要,也是我唯一心愛的挽兒,我曾經來不及保護妳,讓妳受傷、讓妳被欺負,我絕不會讓那種事再發生一次。」
直到這一刻,苗挽月才知道,對于三年前重逢時發生的那件意外,他有多自責,有多不舍。
「那不是你的錯……」她哽了聲,淚眼模糊。
「不管是不是,我都讓妳受了傷。」若不是他追去要還她付的住宿費,他會悔恨一輩子的。
早在十五年前,他從一群乞兒手中救下她,而後經由她,他有了父母的那一刻開始,他活著,就是為了照顧她,他習武,只是為了讓自己夠強而足以保護她。如果有了高強的武功,卻還是來不及營救近在咫尺的她,就算他萬夫莫敵,又有什麼用?
「別哭。」他抬起手,拭去她的淚水。「我希望妳快樂,而不是哭泣。」
他的所作所為,只是為了要她能快樂,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要他做什麼事都可以,即使要放棄一切都無所謂。
「如果沒有你,我永遠都不會快樂。」苗挽月深吸口氣,目光溫柔的望著他,「我曾經分不清楚對你是習慣,還是真正喜歡,或者只是將你當成親人……直到那一次,我看到舞姬靠近你身邊,我討厭她們……那時候我才發現,我不要你身邊有別的女人,或許在那之前,我對你的感情早就變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你從來都不說,只是默默守著我、陪著我,就算是吻我那一次,你也不說,可是我卻覺得好滿足……你會明白嗎?」明白她愈想厘清卻愈厘不清的混亂,想獨佔他卻找不到理由的惶然?
別的事她都能猜,都能測,但關系到他們的感情一事,她卻膽怯地不敢輕踫,只因為太害怕失去……
相伴太久,相知太深,所以更不敢妄加揣測對方的心意,因為重視對方,更害怕會失去對方,所以她只能說喜歡他,安心于他同樣的回應,以及兩人漸漸親密的感覺。
然而在這次短暫的分別後,他們同時驚覺早將對方放在心上,那個超越自己生命的位置,為了對方,他們不在乎付出自己的命。
當回身,再沒有熟悉的身影;當疲倦,卻沒有懷抱可以依偎;當惶惶不安,卻沒有人會提供她安全感的時候,她才恍然明白--
原來,他一直在那里等著,張開懷抱就等她投入,只是她一直沒有察覺,太倚賴他而誤以為只是習慣。但他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她、等著她,用他全部的感情和心來包容她、保護她,愛她,而她一直不知道,還在那里猶疑、不安……
怎麼會有男人這麼笨!
而一向聰明的她,又怎麼會一直都不懂!
潚生來內斂,兒時遭遇的錯待讓他學會將所有的心事都往心里藏,不敢追求,只敢默默守著,他不是說過嗎--
如果妳不再需要我,我會離開。
他的去留全依她的心意而定,因為他早將心交給她,隨她要保留或舍棄,他沒有任何意見。
怎麼會有男人這麼笨……
白亦潚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撐著身體坐起來,將淚流滿面的她擁進懷里,苗挽月一觸到他胸前的布條,連忙擦干淚水。
「你快躺著……」
「我沒事。」他微笑道,雖然很淡,但他學會笑了,大掌捧著她的臉,「挽兒,我愛妳,嫁給我好嗎?」
他再也不想經歷一次,別的男人打她的主意,甚至逼她嫁給他的滋味了,那比殺了他還痛苦。
「好。」苗挽月毫不猶豫就答應。「我要換回女裝,不再當『苗回』,而是成為白亦潚的妻子。」
「挽兒,妳……」他並沒有要她放棄當驛家堡的堡主,或者成為一個平凡的人妻……
「你听我說。」這下換她捂著他的唇--只不過她是以唇--然後摟住他的頸項,「我不要你委屈的再成為我的護衛,我想要光明正大的偎在你懷里,就算我仍然是驛家堡的堡主,但我更是你的妻子,不管世人接不接受與女人談生意,我都無所謂,因為我可以不當堡主,卻不能不當你的妻子。」